第128章 殘容

  珠簾波動,琉璃珠透過暖陽折射光暈。


  這一病,卿棠醒來已是兩日後。


  小腹陣陣抽痛,迫使夢中驚醒。


  “孩子…孩子!”


  驚恐騰坐,臉頰薄汗遍布。


  卿棠驚魂未定,急切撫摸腹部,怔然鬆口氣。


  孩子還在,孩子還在……


  暖陽透過雕窗照射進來,刺眼光輝眯人眼疼。


  “吉……嘶!”


  嘴角蠕動,疼痛襲來。


  卿棠捂唇,臉頰傷痛並未減少。


  稍微扯動,透骨拔涼蔓延全臉。


  她心底懊惱氣憤,忍住酸痛掀開錦被,下床。


  許是躺在床榻太久,以至於整個人腦袋渾噩。


  步履蹣跚,環視內屋。


  梳妝台前紅綢蒙得奇怪,趨近。


  指柔觸碰紅綢邊緣,“碰!”碎瓷聲響。


  未來得及扯下,促使卿棠詫異回頭。


  “良媛您醒了!”


  秀禾眼眸閃過不自然,跨過碎瓷茶盞。


  將卿棠攙扶到床沿邊道;“良媛,您醒了就先歇歇,奴婢讓人傳膳。”


  兩日未進食經秀禾提及還真餓了。


  “嗯,去吧。”


  打發婢子下去,失神撫摸臉頰。


  灼熱刺痛,注視梳妝台紅綢掩蓋的銅鏡。


  心,掙紮不安。


  挪動碎步,撫摸紅綢邊緣,指柔用力一扯!

  “唰!”


  紅綢分散飄落,銅鏡反映出臉……


  “卿兒!”


  閣外,墨楚夜疾步將她攬在懷中。


  白皙臉頰淤青未消,額頭淤血猙獰。


  有道道指甲刮破傷痕,鮮血凝固……


  卿棠愣了,傻傻愣半天。


  一道紅綢隔絕視線,覆蓋銅鏡。


  “卿兒!”墨楚夜心疼道;“你這是做什麽?”


  驚恐中她不可置信嗚咽出聲,猝然推開男人。


  崩潰道;“陛下,臣妾好醜……”


  “臣妾……”她周身發抖,青絲蓬亂,驚恐道;“臣妾好醜,好…唔……”


  話未說完唇瓣炙熱席卷,香檀被撬開。


  嗚咽的話強迫吞回腹中,男人如玉雕刻的五官映入眼簾。


  炙熱交纏蔓延,起先她還掙紮,到最後演變妥協。


  任由環抱自己腰身的男子侵虐香檀。


  打橫將軟踏踏的女人抱起放在床榻,未抬頭。


  以掌為風,“砰!”關上雕花木門。


  床榻上,激情索吻的男人交纏不休。


  濕潤的眸子褪去悲戚,淤青的臉頰浮現紅暈。


  殘破紅唇被咬得皺巴巴,而沉迷陶醉的男人更為動情。


  這一幕,持續很久。


  直到小臉憋紅的卿棠未來得及換氣,墨楚夜才不舍放開。


  口吻霸道,“日後,再這般晦氣試試。”


  晦氣……


  被吻的暈乎乎的卿棠,腦子還清醒。


  心,窒息疼痛。


  陛下說晦氣,真的是因為……


  指柔撫摸臉頰……


  “亂想什麽?!”頭頂男人慍怒,捉住她爪子。


  冷冷道;“憋回去!”


  眼眶子徘徊的淚,生生被這男人恐嚇縮回。


  不甘將腦袋撇在一邊,目不看他。


  墨楚夜噗呲一笑,就知這小呆瓜賭氣。


  將她身子板正,直視自己。


  “陛下……”


  卿棠眼眸閃躲,墨楚夜輕吻她額頭道;“傻丫頭,朕怎會嫌棄你?”


  “放心,你的容顏會恢複,薛恒已在配藥需等上些時日。”


  眼眸倏一怔,裸露光芒。


  激動道;“陛下說的可是真?”


  墨楚夜沉默點頭,寵溺撫摸她腦袋。


  注視破涕為笑的女子,眼裏難掩深情。


  午膳時,卿棠因嘴角扯痛。


  抗拒喝參湯,墨楚夜冷眼掃來,“方才與朕纏綿時怎未見你痛?”


  “……”她被惱羞紅,敢怒不敢言。


  一轉眼,男人左手端碗,右手拾勺。


  舀勺熱氣騰騰參湯,放嘴邊吹吹。


  語氣苛責道;“你不喝,難道要朕皇兒挨餓?”


  最終,男人將整碗參湯灌進她肚裏才作罷。


  海棠樹下,吉祥命人放置了軟塌。


  陽光正好,卷著小身板懶洋洋曬太陽。


  墨楚夜輕柔將披風蓋在女子身上。


  “陛下……”


  絳紫衣袖被小手拽住,眼眸沉思嘴角蠕動,似有話。


  他寵溺刮她嬌巧鼻翼,“朕知曉你想問什麽。”


  平穩話語間,男人已經將她柔情擁入懷。


  “給母後的香囊,是朕命繡娘按照原物繡的。”他毫不隱瞞。


  相反,卿棠眼眸詫異睜大。


  心裏五味雜陳,難言苦澀。


  “陛下……”似有什麽話卡在喉嚨,心底酸澀。


  墨楚夜笑道;“怎麽?這就感動不行了?”


  是啊,怎能不感動呢。


  卿棠抽噎一笑,將腦袋靠在男人胸膛。


  “這樣說,陛下是信臣妾嗎?”細小呢喃。


  “信……怎會不信。”


  骨節分明的手,輕柔拍打後背。


  眼皮愈困,嘴角扯出抹笑。


  強撐意識,輕喃“陛下……真好。”


  隨即小腦袋沉在自己胸前,緩慢打起細聲香鼾。


  男人儒雅柔笑,心道;還是累壞了。


  薛府;


  薛恒斂青衫,將凝膏裝進香盒。


  正撞見衛連恒踏進門檻,搖晃玉扇。


  一副愁眉苦臉道;“你這又要進宮去?”


  “嗯。”


  薛恒淡應,持續將香盒鎖進藥箱。


  “我正準備讓你去看看寒陽,近日臉上生紅疹鬧騰厲害。”衛連恒倚在門框擔憂。


  聞言,薛恒頓住,“疹子?”


  “嗯,瞧了許多大夫未見成效。”


  說完,眸光斜睨他,意思再明顯不過。


  風透過窗桕,卷起薛恒鬢角青絲。


  斂眸從藥箱中拿出香盒,遞在衛連恒手中,“這裏有剩餘凝香膏給寒陽試試,疹子自然會消。”


  衛連恒接過,眸光一掃。


  “你還用這東西?”


  打量嗔笑,“本世子倒是沒瞧出來,難怪你這臉光滑白皙,迷倒萬千姑娘。”


  提及,薛恒絲毫未有被嘲笑的怒氣,反而淡漠提起藥箱踏出門檻。


  “礙,礙這就走了?”


  衛連恒注視離去背影,將視線凝滯在香盒上。


  霎時,一臉鄙夷。


  這東西分明是女人家用的胭脂水粉,薛恒這廝慣會私藏。


  到國公府,正值酉時。


  “籲,籲~”


  快速翻身下馬,吩咐小廝將馬匹牽去馬廄。


  從錦袖中拿出香膏,放蕩不羈的俊臉散發笑意。


  暗道;等明日將這東西給寒陽一定高興。


  撩開步子邁進大門,“世子!”左右侍從拘禮問候。


  “夫人…您看…”


  暗處,秦柔陰冷注視那抹踏進大門的身影。


  唇瓣微勾,喚過婢子。


  “夫人。”


  丫頭乖巧依附過去,秦柔附耳低語。


  逐漸婢子眼眸呈現驚恐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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