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你屬妖精的吧

  茹嬌性格冷漠，但對長輩卻很有禮貌，余柔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很喜歡她，一頓飯吃得出乎意料地和諧。


  吃完飯余爸余媽去洗碗，爺爺奶奶坐在沙發上喝茶，等余爸余媽洗完碗四個人一起出門散步消食。余柔懶得出去，和茹嬌兩個人留在家裡，鄉下娛樂活動稀少，而且爺爺奶奶家裡也沒有網，余柔就把電視打開。


  沙發柔軟得不可思議，余柔坐沒坐相，隨意地往後一靠。與她的坐姿相比茹嬌就顯得規矩多了，背部挺直，和沙發之間保持一定距離。


  「吃嗎？」


  茹嬌聞聲偏過頭，余柔手裡捧著一套豪華月餅禮盒，上半身朝她的方向前傾過來，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狡黠的笑容像只偷乳酪的小老鼠。


  「不是才吃過嗎。」茹嬌的回答不咸不淡。


  「你傻啊，中秋節肯定要留點肚子給月餅，剛剛沒吃飽。」余柔嘿嘿笑了兩下，麻利地拆了一袋蛋黃蓮蓉月餅。豪華禮盒一共裝了十二塊月餅，每種口味各兩份，開飯前余媽吃了一個，現在蛋黃蓮蓉只剩下最後一個。


  「我跟你說這家店只有這個口味的最好吃，口感跟別家的都不一樣。」余柔一邊說一邊把月餅掰成兩半，蛋黃餡是歪的，兩半月餅一個有黃一個沒黃。余柔吧唧吧唧嘴，戀戀不捨的目光在黃上繞了一圈，最後還是毫不猶豫地把有黃的那半個塞給茹嬌：「喏，你嘗嘗。」


  茹嬌卻沒有立刻吃：「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什麼東西都把好的分給別人，見到弱者就會同情心泛濫，簡直純白得像張紙……讓人嫉妒。


  「哪樣？」余柔一口下去大半塊，鼓著腮幫子毫不顧忌形象，即使沒有蛋黃餡也依然能幸福得眯起眼。


  「沒什麼。」茹嬌突然又不說了，彷彿剛剛的問話只是自言自語，搞得余柔莫名其妙。


  她上下打量對方，企圖讓茹嬌感到不自在然後主動解釋，結果看著看著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起來了。


  茹嬌長得太合她胃口了，五官完美得無可挑剔，百看不厭。她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喜歡蘇可那樣可愛型的顏，直到遇見茹嬌，整個世界都被顛覆了。


  電視里透出的光柔和地照在茹嬌身上，比電視機里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主角還好看，余柔看呆了，一不小心禿嚕出了心裡話：「你是屬妖精的吧。」


  茹嬌笑了笑：「我要是屬妖精的，那你就是屬天使的。」


  余柔面上一熱，裹著羞澀的喜悅像一個個小花骨朵，嘭嘭嘭地綻滿枝頭。哨兵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野蠻人，誰也沒誇過她是純潔可愛的小天使。


  半個小時不到四個長輩散步回來了，爺爺奶奶上了年紀精力不如年輕人，看了一會兒電視就準備洗洗睡了，天色不早了，余媽留茹嬌在家過夜，茹嬌同意了。


  余媽：「那你別忘了給你家裡打個電話，我怕你父母擔心。」


  茹嬌點了點頭。面對充滿親和力的余媽，茹嬌總是顯得很聽話，不過她沒打電話，而是發了一條簡訊告訴茹倩她在朋友家，今晚不回去了，明天直接回學校。


  她從家裡跑出來后就沒再看手機，現在手機里有十幾條未接來電記錄。簡訊剛顯示送達，立刻就有好幾條簡訊進來。


  「哪個朋友？」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朋友也住這？」


  「難得回來一趟，怎麼能就這樣走了。你回來吧，好不好？姐姐給你包餃子吃。」


  ……


  茹嬌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發完那條在余柔家過夜的消息后，就沒有再回任何簡訊。一番單方面的轟炸后，那邊終於意識到茹嬌根本不理她這個事實，不再發送信息過來。


  過了一會兒支付寶提示她收到一筆轉賬，底下還附有一行字——「和朋友玩得開心」。


  茹嬌看都沒看一眼支付寶上的數字，面色沉下去，為自己感到悲哀。她有什麼呢？除了冷冰冰的鈔票外她一無所有。


  農村的房子大多是自己蓋的，爺爺奶奶家有兩層，居住面積算是挺大的了，一共有三間卧室，一主卧兩客卧。


  「爸媽你們睡主卧，我和孩子她爸睡一間客卧，正好還剩下一間，小柔你和你同學一起。」晚上九點，余媽開始安排住宿問題。


  余柔聽不下去了：「媽，茹嬌是個嚮導！」


  雖然她們都是女的，但哨兵嚮導還是有別的。哨兵可以標記嚮導，如果不是情侶，最好還是不要住在一起。


  「小茹是嚮導啊？」余媽頗感意外，責怪地看了余柔一眼，「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忘了……」余柔有苦難言。異能者都會散發信息素，普通人則沒有，大家都是靠信息素識別對方是不是同類，方便又快捷。


  哨兵嚮導們都巴不得在人群中一眼認出同類，「老鄉」見「老鄉」，無形中拉近了距離，誰會像茹嬌那樣把抑製劑當飯吃啊，生怕別人看出她是嚮導似的。


  「既然如此，那你今晚睡沙發吧。」余媽一錘定音。


  余柔：「……」


  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