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福星雙至(抓蟲)
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不到50%的朋友可以補訂幾章 謝棟連忙擺手,道:「下次你娘再託夢來,你就告訴她,我都記下了,絕不會和別的女子有一絲糾纏的。讓她千萬別誤會, 更不要胡亂傷心,若有什麼疑問, 就趕緊給我也托個夢啊……」
謝家父女大年夜裡說完了悄悄話,各自都有些傷感。好在家裡還有李彥錦和智通兩個熱鬧人, 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 很快也就掩過去了。
謝家這邊日子和順, 朱婆子家卻鬧起了幺蛾子。倒不是別的問題, 只一個窮字鬧的。
俗話說, 有錢沒錢, 過個好年。可朱婆子家卻是連個歹年都快過不下去了。
因著朱大名聲太臭,連帶著衛川縣裡的婦人們再不敢與朱婆子來往。這直接就讓朱家斷了錢路, 再加上之前租院子,買彩禮,把街坊們送的賀禮也花得個精光,於是朱家四口險些在大年夜裡斷了糧。
「老娘, 那院子的主人竟回鄉過年去了,咱的租金是討不回來了。」朱大灌了一肚子稀粥, 有些煩躁地說道。
朱婆子呸了聲, 道:「左也是只租了半個月時間, 如今租期都滿了,你還指望人家能退錢吶?」
「他敢!若不退錢,老子就打斷他的腿!」朱二在一旁惡狠狠地說道。
朱大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道:「你當是哪家敢租房子給咱們嗎?那是縣尉的小舅子!還打斷人腿咧,老子都不敢說這話……」
「都是大哥你非要娶什麼媳婦,如今人也沒弄回來,錢倒花個精光。」朱二小聲嘟囔著。
「弄回來?弄回來作甚啊?!」朱婆子跳腳罵道:「弄回來你養著啊?你們哥仨如今都沾了那騷/貨的便宜,又用不掏一文錢,還想怎地?信不信老娘抽死你!」
朱家三兄弟彼此瞄了瞄,都不吭聲了。
朱婆子罵了幾句,忽然停了下來。
「說起那賤/人來,你乾爹如今也對她沒了心,白白養著,恐怕有些不甘。倒不如你們哥仨把人弄到那租來的小院里,給她開個暗門子算了。她那閨女也長了個騷狐狸臉,過兩三年,也能接客了。到時候,她兩個總能給咱們賺些銀錢來花……」朱婆子越說越起勁,不想卻被兒子朱大給打斷了。
「暗門子恐怕不行,娘你不知道。那騷/貨如今也是看在吃住不花錢的份上,才留在乾爹家的。若是逼著她們去做那暗娼,人家手裡有戶籍路引,又能寫能說,想告咱們個逼良為娼也不算難事吶。」朱大其實早動過這心思,只是他剛提了個頭,就被程惠仙連敲代打地懟了回去。
「她娘個腿,這騷娘們還成刺蝟了!」朱婆子憤憤道。
一直不怎麼出聲的朱三忽然開口道:「那程氏雖不願當暗娼,可她倒是提過願意找個好人家嫁了,當個正頭的娘子。」
「哈!她還找個好人家,哈哈哈!」朱婆子叉腰大笑起來。
朱大也嗤笑了聲,說道:「要是她名聲沒臭之前,這事倒也不是多難。只如今這樣,在咱們縣裡卻是不好辦了。」
朱三眼珠亂轉,壓低聲音說道:「其實,我倒有個想法。咱們隔壁的謝家不是有個老光棍嗎?咱們若是把程氏給塞進去了,不說那謝家飯館的錢財今後要歸了咱們,就是那礙事的謝二娘恐怕也不好再與繼母娘家翻臉。若是她與謝老闆為此事翻了臉,程氏做為繼母完全可以把她胡亂嫁了,不但除了個禍害,還能再撈一筆彩禮……」
朱家人都呆住了,朱三描繪出的情形實在太過美好。他們早就覬覦生意不錯的謝家飯館了,以前是沒個由頭,且又畏懼謝沛的厲害,所以只能幹看著流口水而已。
如今有了點希望,四個惡人頓時湊在一起,把所有的心眼都轉了起來。
「明著來,那謝老財肯定不同意。所以咱們只能弄個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咱們再去抓個奸。這事就成了謝家不佔理。這樣,那謝沛若是再動手,咱們就告了她去。那張縣令貪慣了,謝家落在他手裡,自然是跑不掉的。回頭就算謝家賠光了,咱們只要抓著謝老闆繼續開館子,以後也不愁吃喝了!」朱三這陣子就琢磨這事了,所以一開口就說得很是周全。
「好兒子!你可真是喝了娘的奶,腦子就是好使!」朱婆子笑得滿臉開花,恨不得現在就去謝家接管一切才好。
四人又嘀嘀咕咕說了半天,這才由壞心眼最多的朱三去找那程惠仙說叨說叨。
程惠仙手裡雖然攥了點銀錢,可她也知道,這錢財最不經花,所以能賴在朱彪家白吃白喝,哪怕偶爾要伺候幾個男人上床,她也不以為意。
但程惠仙心裡更希望能正經嫁個老實人,吃穿不愁,出門也不用藏頭露尾的。
因此,當朱三把那算計謝家的心思說了點出來后,程惠仙心裡當即就想應了。
不過,她好歹也是在樓子里混出來的,只說要考慮考慮就把朱三打發了。
程惠仙之所以沒立刻同意,只是防著這朱三騙人。她必要自己親眼去瞧瞧那謝家,才能放下心來。再一個,既然是謀算謝家的錢財,她端著點,也能多分一些好處不是?
次日,程氏給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趕在中午飯點的時間,朝緯桑街上的謝家飯館走去。
她來迴路過了飯館幾次,瞧著裡面不說是人滿為患吧,但也稱得上生意興隆。
程惠仙眼珠微轉,就做出一副虛弱模樣,蹭到了飯館門口。
此時館子里都是些大老爺們,因這程氏長得有幾分姿色,頓時就都瞪著眼珠子瞧了過來。
程惠仙心中頗有些得意,面上卻還要做出副哀怨難受的模樣,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捂著胸口,嬌滴滴地說道:「還請店家好心給口水喝,我這舊疾又發了……」
她微抬頭,瞧見店裡的小夥計撒腿就朝後廚跑。程惠仙心中有些納悶,那夥計不該是先來問自己兩句,然後再去請老闆來嗎?怎麼如今直接就跑了呢?
她在這疑惑著,后廚中,阿壽一臉興奮地對謝棟說道:「謝叔,那個壞女人真的來了!」
原來謝沛想著自家爹爹並未見過程惠仙,於是就打算弄個畫像給爹爹預防預防。只是讓她畫個城防圖還行,畫人實在有些為難。
正當她對著畫像嘆氣時,李彥錦倒是冒了出來。這廝上輩子學了幾年素描,雖然稱不上有多精通,但至少比謝沛這抽象如吶喊般的畫法要強上不少。
為了確保畫得逼真,謝沛還拎著李彥錦摸去了朱彪家,反覆觀察了幾次后,終於弄出來一副與真人有七成相似的畫像。
於是,謝家幾人就都被告知了,這城裡名聲最臭的程惠仙就長這幅模樣。
阿壽正是因為見過了那畫像,所以才第一時間跑來通知自家老闆了。
謝棟聞言,眉頭一皺,道:「去請二娘來,把事情告訴她。我肚子不舒服,要去解個手。」
阿壽愣了下,「哦」了一聲,就去找謝沛。
程惠仙此刻已經被人讓著坐了下來,有那貪顏色的,早就把自己桌上的茶壺遞了過來。
「這位娘子先喝點熱茶,緩一緩才好。」
程惠仙低下頭,露出白膩的脖頸,輕聲道:「多謝了。」
謝沛到時,恰瞧見這一幕,心說那李彥錦還真沒講錯啊……
「各位大哥叔伯讓讓,讓讓,我聽有人在我家門口犯病了。」謝沛力氣大,輕鬆就擠了進來。
程惠仙聽是個女子聲音,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她抬頭看去,見一個與她女兒年紀相仿的丫頭正皺眉看著她。
這,應該就是謝家那閨女了吧。程惠仙心中不喜,面上卻露了個溫柔的笑容道:「小娘子包涵,奴家受了點寒,犯了舊疾,能在店中稍事休息片刻就好了。」
旁邊有個年紀大點的漢子見狀就說道:「二娘啊,不如你請這位姑娘去後院坐坐,這裡畢竟……」
程惠仙眼睛一亮,可她還沒開口,就聽那該死的丫頭慢悠悠地說道:「大叔莫說笑了,我家可不敢請這大名鼎鼎的程娘子進家吶……」
這話一出,程惠仙就知道事情不好,她連忙站起來,一個字都不說就朝外走。
可飯館里看熱鬧的閑漢圍了不少,她一時竟沒能脫身而去。
而她身後,剛才開口的大叔正好奇地問道:「程娘子?哪個程……」
謝沛聲音清脆地答道:「哦,就是隔壁朱大原本要娶的那個程娘子啊~~」
「哇,就是朱彪和朱大那個的……」
「嘿,我就說這女子看著不太對勁,竟然是她?」
「果然是……啊哈哈,誒,朱大這龜公當的,哈哈哈……」
程惠仙面色漲紅,她埋頭擠出人群,心中對謝沛恨至骨髓。
「待我進了謝家,要不把這賤丫頭搓磨死,老娘就不姓程!」程惠仙低頭疾走,一路上咬牙切齒地罵著謝沛。
他們並沒立刻進城,而是先去古德寺,找到方丈慧安大師密談了一個時辰。
謝沛並沒選擇對慧安隱瞞什麼,而是把來龍去脈說了個一清二楚。
慧安聽完后,念了聲佛號,點頭道:「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智通雖性子有些莽撞,可行事卻自有我佛門弟子的心懷,善哉啊,善哉……」
謝沛又與方丈聊了一陣,兩人統一了說辭后,這才告辭回家。
也是時機湊巧,兩人剛到家門口,還沒進去,就聽飯館里傳來了某個熟悉的聲音。
「謝老闆,你不是一直都是個大善人的嗎?怎麼今兒倒如此心冷啊?」朱大陰陽怪氣地站在飯館正中央嚷嚷著。
李小郎和謝二娘走過去一看,就見屋子裡有十來個食客正在吃飯。只是他們一邊吃,卻又一邊不住扭頭朝屋子中間看去。
那裡除了立了個胖大魁偉的朱大外,還有個嬌小的人影半趴半跪地,伏在屋子中央。
而小夥計阿壽則滿頭是汗地扎著手,攔在廚房門口,嘴裡一個勁說著:「我們老闆不缺人手,且館子里也不能招女夥計!你們趕緊走吧,走吧~~」
地上那女子聞言,哭得越發大聲起來。朱大則轉了轉眼珠道:「嗨,這有何難。不能招女夥計,謝大善人不如招個乾女兒好了。就像之前養那個餓死鬼一樣,給人口飯吃,不就好了?」
「干、乾女兒?」阿壽皺眉結巴道。
他身後,謝棟揮著鍋鏟道:「老子不要!什麼乾女兒、乾娘子的,都給老子滾!朱大,你再鬧的話,我就去古德寺把人都喊回來。我勸你省點事,念你街坊一場,且不與你計較!」
那朱大微微一僵,卻又立刻說道:「二娘回來了,我也不怕。我如今可是勸你向善,你家小娘子又有何理由打我……」
他話音未落,卻聽背後有人嘆了口氣,道:「有何理由?我謝二娘揍你簡直天經地義!」
說罷,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從門口躥了進來。接著,那趴著的女子與立著的朱大竟同時「嗷」了一嗓子,就被人丟出了謝家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