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滅門之仇
白虎城本就不大,加之地處偏僻,城內百姓本就不多。
隻是到了這城門口,楚暮覺得較之以前,怎麽更顯消停零落?
城門口僅有一個打盹的士兵,偶有兩三人結伴路過,士兵甚至都沒有睜眼瞧瞧,隨意進出。
楚家雖然被放逐此地,但一向以百姓為先,是一方明事理的諸侯,再怎麽著也不會管理的如此散漫,莫非!
想到這裏,楚暮心中突然一緊,想起那日秦牧所說,滅滿門,誅九族,更是急不可待,快步走向城內。
錢廣進不解,烏鴉自然也不解,隻感覺從楚暮身上傳來緊張的氣息,隨後幾人也一同跟上。
偶有路過店鋪,商販,行人,商人也稀少的可憐,唯有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樓,還算是生意不錯,門庭若市,吆喝聲不絕於耳。
楚家大門緊閉,大門上赫然貼著封條,高牆上,大門前,落葉凋零,蛛網叢生,而門內竟也感覺不到一絲生息。
大門之上的楚府牌匾,歪斜扭八,布滿灰塵,看來有許久時日未打掃過了。
也在此時,正巧路過幾個普通百姓,看向楚暮他們幾人在楚家門口徘徊,還好心提醒道:“幾位,外地來的吧?可別靠近這,這裏可鬧鬼啊。”
楚暮猛然轉頭,雙眼不可抑製的一道淩厲射去,那幾個百姓哪裏承受的住楚暮的攻勢,一個踉蹌,幾人後退幾步,更有弱者,頭暈目眩差點跌倒。
楚暮也知自己有所失態,趕忙說道:“抱歉,幾位可知楚家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們可是好心提醒你們,這楚家啊,在兩個月前,一夜之間,就全被滅口了,聽說是得罪了聖上,被下令滿門抄斬。”
“可憐楚大人一心為民,卻落得如此下場,當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轟!
楚暮隻覺得渾身被九天神雷擊中一般,神魂顛倒,氣血翻湧,怒火攻心,一口鮮血便噴在牆上,嚇得那幾個百姓匆忙逃跑。
“楚兄!”
“楚暮,你沒事吧!”
楚暮一抬手,搖了搖頭,同時劍丹橫生,穩住氣血。
“要不,我們先找家客棧休息片刻如何?”錢廣進提議,但被楚暮拒絕。
“不必,走,我們進去。”
推門而入,滿院凋零,相比於大門外,此時的大院更顯蒼涼,冷清,正所謂寂寞庭院鎖清秋,人複來,景不再,最怕他日還鄉,物是人非。
楚暮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舊時家族聚會,推杯換盞,熱鬧非凡。
自己兩世為人,正是楚家那些可愛的麵容,讓自己還能感知到所謂情的存在。
可以說楚暮已經完全把楚家人,當做自己的親人。
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偌大的庭院,空無一人,若是搬離,驅趕,甚至流放,楚暮也覺得能接受。
可是現在,滅滿門!
“作孽啊,什麽人這麽心狠手辣。”烏鴉環視了一圈,他隱隱能感覺到,這院子裏依舊有未飄散的怨氣。
“人命在他們眼裏,如同螻蟻。”楚暮本以為秦牧不會這麽快就動手,加急回來,正是為了防止慘劇的發生,誰承想,還是晚了一步。
“都怪我,回來晚了。如果有絕對強悍的實力,他們就不敢這麽做,都怪我。”
楚暮喃喃自語,神魂再度飄散,當下的狀態,讓烏鴉和錢廣進都非常擔心。
就在此時,隻見楚暮閉上雙眼,神魂氣勢大漲,周圍劍域一同施展,凜冽的劍氣,竟逼的錢廣進兄弟倆直退出門外。
楚暮施展時間逆流術,眼前畫麵一轉,不再是秋風掃落葉的冷寂院子,而是被滅門當日的景象。
“你當真要看?這對你的修行沒有好處。”烏鴉也進入到神魂中,此刻正站在楚暮肩頭,收起了往日的不正經。
要說這世上,唯有一人理解楚暮,那便隻有烏鴉而已。
“此仇不報,我何以繼續修行下去,劍道何以提升?大弟,你知道我心中所想。”
“罷了,刀山火海,本大帝隨你一同前往,同生共死!”
深夜十分,幾道微弱的光芒從天而降,正落在院子中間。巡邏護衛不等發現,脖子上便出現了細微的刀口。
一行七八人,僅一個呼吸的功夫,便沒了生機。
隨後便是血光飛濺,門口燈籠上,廚房,花園,書房,但凡有人煙的地方,那幾道光芒便略過,隨後便是滿地屍骨,鮮血染紅了地麵。
這是一場屠殺,毫無反抗的屠殺!
一炷香的功夫,整個楚府猶如人間煉獄,卻又安靜的如同千年古井。
所有人都被一招斃命,沒有掙紮,沒有叫喊,以至於足足幾天之後,有商販前來拜訪,整個楚家被滅門之事才被公之於眾。
劍域開始躁動,猶如狂龍一般,發出低吼聲。
沉浸在過去裏的楚暮,眼見家族中一叔伯,頭顱被砍下隨意丟棄,死時還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一瞬間神魂被拉回現實,劍域持續不斷擴大,狂龍出鞘,鏽劍在手,楚暮仰天怒吼一聲,劍指蒼穹!
天象異變,原本還是晴天,卻突然黯淡下來,天地間一柄猩紅色長劍若隱若現。
長劍刮起一陣狂風,吹的街道上的商販紛紛進店關門,本就稀疏的街道更是空無一人。
狂風肆虐,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這長劍,是楚暮的不甘和胸口道不明的憤恨。
長劍直破蒼穹,彷佛開天辟地一般,而楚暮的雙眼,在此刻竟然也同樣變得猩紅如血。
“乖乖,這小子是要入魔道不成?瘋了!”
烏鴉大驚,他理解楚暮內心的憤怒,但這憤怒持續下去,不僅楚暮的劍心要被摧毀,就連整個白虎城都要被毀滅。
屆時,那可是生靈塗炭。
“對,繼續下去,釋放你心中的痛苦,釋放你心中的狂暴,把所有人,殺光!”
天道墓中惡靈的聲音突然響起,這聲音猶如助燃劑一般,瞬間點燃了楚暮。
沒有人注意到,不知在何時,鏽劍劍柄中心,幽冥火悄無聲息的出現,正瘋狂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