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枯骨山
枯骨山並沒有像外表上看到的那般生機盎然，或者說之前楚暮所見的山峰，已經是幻境的一部分。
等到腳踏實地的站在枯骨山的山路上，楚暮這才知道，想要登上山頂，是何等困難。
強如那皇武威能一般的高壓席卷了全身，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山頂之上也不知是何人所為，時常會有巨石滾落，有好幾次在一條小道上，巨石就沿著小道襲來，逼的楚暮和小山隻能貼在山壁，險些掉落。
這還不到半山腰的位置，兩人就已氣喘籲籲。
“你去年真的登頂過？我咋不信呢。”
“楚暮，今年的試煉，比起去年要難百倍，看來今年能進入書院的，都是佼佼者。”
“你這是在誇獎你自己麽？”
也在這時，突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而且速度還不慢。
能在強大的威能之下如此迅速的移動，這著實不簡單，很快這人便出現在楚暮眼前，而且還是個熟人。
千利！
千利滿頭是汗，但腳下可不慢，抬頭看到楚暮兩人也是一愣，並無說話，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也在這時，巨石再度滾落，小道上三人明顯沒有多餘的空間，楚暮靈機一動，將位置讓給他們，自己則是等到巨石臨近後，輕輕一躍，手掌支撐在巨石之上，一個翻滾落地。
轟！
腳下是兩個巨大的腳印深坑，頂著如此龐大的壓力，能做到這樣的也隻有楚暮了。
“你這小子，該不會是皇武境吧？都這實力了，和我們爭奪什麽？”
千利不屑的哼了一聲，但是他的眼眸中，盡是羨慕，或者說尊敬，而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也許真的是呢，千利，要試試嗎？”
“你這個怪物，我才不跟你浪費時間，最後的席位隻有兩個，而我們這裏，可是有三人。”
千利說到重點，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來這的人，誰不想成為萬中選一的內院弟子，都已經曆經磨難了，如果沒進入，太可惜了一點。
三人互不相讓，開始在枯骨山加快速度，不多時，便已經來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由一處涼亭作為界限，被稱作半山亭，而半山亭之後，是一塊巨大的石壁，上麵寫著四個字“欲罷不能”
奇怪的是，一跨過半山亭，龐大的壓力就憑空消失，三人約好暫且休息。
畢竟上下山隻有這一條路，前後都無人，那麽最後的兩個名額，就隻在他們三人之間產生。
“千利，沒想到你倒是有兩下，竟然還能拿到紅靈。”
千利眺望遠方，眼神中竟然透露出了些許的憂傷，不過轉瞬即逝。
“誰跟你說我拿到了。”
“那你這麽著急做什麽，搗亂的是吧？”
小山指著千利的鼻子大罵，搞了半天，自己的競爭對手連入場條件都沒有拿到，害的他一路用盡全力狂奔。
“誰跟你搗亂，就算沒有紅靈，我也要登頂，至少外院弟子的名額，我要占一個，你們也別太囂張，進入書院之後，我很快就會晉升。”
“你們兩個還在等什麽，走了。”
楚暮一馬當先，身後兩人陸續跟上，隻不過下一刻，三人就停在了路中間。
這是一條向上看不清有多高的階梯，而每一層階梯上，堆滿了白骨，陰森恐懼，好似有亡靈鬼哭一般。
“這是？”
小山也是臉色凝重，先是對著這堆白骨深深一鞠躬，隨後解釋道：“傳聞這些白骨，都是臨淵書院的前輩，弟子，因為離開書院遊曆大江南北，有些是因為妖獸而亡，有些是因為邪魔之人，有些是因為抵禦外敵，他們的白骨死後，都會歸於此處。”
楚暮和千利也是深深一鞠躬。
“這就是枯骨山的由來，但我們踩著他們屍骨往上，未免也太殘忍了。”
“我去年曾聽長老說過，九洲大陸就是如此殘酷，後人總會趕上，踩踏也並非意味著侮辱，踐踏，而是從白骨中感受前輩師兄的道心，延續他們的正道之心。”
這個說法楚暮還是第一次聽說過，但不管前麵是什麽，終歸是要登上去的。
三人開始跨越，第一步落下，周圍的風景瞬間改變，刀光劍影，楚暮看到從階梯之上，一柄長刀劈砍下來。
正要躲開時，一身穿臨淵書院道袍弟子挺身而出，道法迎敵。
“我有道法，可護家國太平！”
再接著向上一步，戰場消失不見，反而是一片祥和的鄉村，一個教書先生模樣的男子麵帶微笑。
“我有道法，可傳世人，仁義禮智信，有理，才有法。”
楚暮不知道他們看到的是什麽景象，但每一步楚暮都能接觸到不同時期，不同場景的臨淵書院前輩師兄。
到了這一刻，楚暮這才明白，這些階梯的意義。
能從中看到前輩師兄們的做法，家國大義，七情六欲，世間所有，幾乎都能觀其一二，而所有經過的弟子，或多或少也都能從中領悟。
踏過這些白骨，就好像前世記憶一般，等到了山頂之上，楚暮非但沒有感覺到渾身疲憊，反而覺得內心通透，這一身汗水留下，通體舒暢。
三人終於來到了山頂之上，唯有以老者，身邊是一個法陣，其餘已經合格的弟子，都已離開。
老者看到三人，眉頭一皺，畢竟三個人是同時上來的，而名額僅有兩個了。
“你們可有紅靈？”
楚暮和小山點點頭，長老繼續說道：“有紅靈的弟子過來，另外一個在邊上等著。”
千利重重的哼了一聲，靠在山壁上，但眼神還是掩蓋不住瞥向楚暮兩人。
“小山，等會過去。”
“怎麽？”
“這紅靈，我有用處。”
楚暮祭出紅靈，緩緩來到千利的麵前，攤開手掌心，動作和之前一致。
“你什麽意思？”
楚暮微微一笑：“上一次是在試探你，但這一次，真心實意的。”
誰知道千利眉頭一皺，怒喝道：“我千利還用不著你小子來同情我！成王敗寇，我沒這本事，憑什麽占你的東西？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