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唯我一人
楚暮和知命一路無話，兩人也是徒步上山，楚暮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通過考驗，但經過了童謠村一事，楚暮隻覺得自己內心沒來由一股壓抑感。
“你是不是會覺得，自己所走的道路，開始動搖了？”
快到山頂之時，知命停下了腳步，楚暮沒有摘下黑布，但他能感知的到這個位置，正是小童不小心失足掉落的地點。
“沒人能動搖我的劍道，我隻是覺得師兄你太厲害了，你是我在書院目前為止，唯一佩服的人。”
“因為我的冷血？”
知命用開玩笑的語氣回答，但楚暮能從他的口氣中，聽出一絲的傷心。
知命繼續說道：“覺得我經曆了悲劇，失去族人，還能自願呆在書院裏，甚至可以每天在以前村子的頭頂，被他們認作神仙？”
楚暮被說中，隻能尷尬的一笑。
要麽就是這位知命師兄太過於高深莫測，要麽他就是沒有任何的感情，換做是誰都無法做到他這般淡定吧？
自己的父母，被那些精英虐殺，而那些殺人凶手的亡魂現在就在腳下，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楚暮將心比心，如果是他自己，仇人就在眼前，而且自己有能力將對方碾壓，楚暮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修行之道，漫漫無期，我們作為修煉者，沒有一個人不是孤獨的，與其被雜亂的感情牽絆，倒不如主動斷舍離，天地間，唯有我一人。”
換做以前，楚暮可能會同意他的說法，但是這一世，楚暮經曆了太多，那些後來認識的朋友，兄弟，楚暮不再覺得是累贅，而是兄弟情義，有了他們，自己便不再是孤獨的。
兩人說話間便已經來到了知命的院子裏，隻聽他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每個人自己的道路要走，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沒有理由後退。”
“抱歉楚暮，我說的太多了，你看來已經掌握了感悟天地的一些門道，現在再嚐試著進攻。”
終於要來了！楚暮渾身壓抑不住的顫抖，不過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領悟了知命師兄特殊的修煉法門，再加上童謠村的一些事，更讓楚暮熟練。
這一次，應該不會輸得太難看！
“來吧！”
修行繼續，隻聽知命輕聲一句，楚暮瞬間便判斷出了他的位置，這家夥故意離開大樹的範圍，此時他正在楚暮左手邊庭院的屋簷上。
楚暮沒有立刻出劍，而是一拳準備朝著知命的方向而去。
這一拳還沒有揮出，周圍的時間還有楚暮的動作就開始變慢，楚暮的腦海中，出現了知命的身影。
他一定會躲開這一拳，關鍵是下一步知命師兄會如何選擇。
此時楚暮就好像置身在一片空地上，他獨自一人揮拳而出，不斷的演練，判斷知命究竟會用什麽方法來躲避反擊。
如果是自己的話，這一拳躲開後，因為屋簷的關係，知命不可能往後退，左右也沒有地方可以躲，所以他隻有跳下屋簷，在自己的腳下！
沒錯，就是那裏！
雖然看上去演示了許久，實際上也就是楚暮出拳這麽短暫的一瞬間，這便是知命特殊修煉法，通過聲音，來感知天地動向，感知對手動態的修煉法。
轟！
楚暮一拳轟出，果然如自己所料，知命又在這時候消失不見。
這一場，總該是我贏了吧！
楚暮在空中扭轉身形，瞬間朝著正下方又是一拳揮出，而在那裏，知命也才剛剛出現。
“恩？”
“抓到你了，知命師兄！”
轟！
又是一聲巨響，楚暮眉頭緊鎖，因為他能真切的感覺到，這一拳打空了，地麵被轟出了一個深坑，而知命距離這深坑，往右偏離了不過一米不到的距離。
“師兄，連這都感知到了嗎？”
“ 楚暮，你確實很有天賦，這套修煉功法難度極高，而你這麽短的時間內，已經找到了精髓所在。”
“可我還是輸了。”
“師兄，請再來一遍！”
楚暮後退，這一次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深吸一口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隻要我不動就沒有破綻，他無法判斷我什麽時候出手，自然就躲不開！
想到這，楚暮幹脆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藏起來，就猶如黑夜中的黑貓一般，隻要不動，便沒有人能夠發現的了。
隻不過讓楚暮沒想到的是，對麵的知命師兄，似乎和自己想法一樣，楚暮隻覺得剛才還很清晰的知命師兄周圍，突然浮現出了一團迷霧。
這團迷霧完全阻礙了楚暮的判斷，甚至到最後，楚暮連周圍的場景都感知不到，又重新回歸到了一片漆黑中。
“不可能！”
“這就是你的破綻，楚暮。”
聲音響起，楚暮重新感知到了知命師兄的位置，這一次楚暮拔劍速度提高一倍，肉眼已經分辨不出楚暮的動作。
隻見一道劍芒一閃而過，而這一劍一出，勝負已分。
楚暮默默的摘下了黑布，眼睛重新回歸光明，那一道劍氣毫無疑問，依舊打在了大樹之上。
隻見楚暮一臉頹廢的收起了鏽劍：“師兄，太難了。”
“多加練習，假以時日以你的資質定能超越我，隻不過你一開始的對手就是我，自然容易挫敗，我倒是可以推薦你去一個地方。”
“哪裏？”
“試練塔，從這向東，穿越兩座山峰落地便能看到入口。”
對啊！試練塔，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距離上一次，已經過去幾天的時間了，楚暮也應該擁有了重新挑戰的機會。
知命師兄說的也對，他可是修煉這種功法十幾年的老弟子了，而楚暮這才不過幾天，找知命練習，就等於初學者挑戰大能，完全沒有勝算。
“多謝師兄提醒，我這便去，能否打聽下，知命師兄可曾去過試練塔，到達了第幾層？”
知命神秘的留給楚暮一個笑容，並未直接回答：“不可說，天機不可說也，你自去吧。”
“告辭！”
楚暮腳尖一點，禦劍騰空，根據知命的指路，朝著試練塔的傳送陣而去。
而楚暮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的片刻，山崖上竟倒掛著一個黑影，看到楚暮離開，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