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調查（四）
一路上高嵐都扶著程曉曉，兩人說說笑笑。
高嵐畢竟三十多歲了，社會的經驗相對來說也十分的足，近距離的聊天，也在觀察著程曉曉的臉色，畢竟她還背著任務呢。
「前面有個花台，咱們去那邊坐坐吧，路還有一段距離，不急，咱們姐妹兩人今天慢慢逛。」高嵐笑著說道。
程曉曉「嗯」了一聲。
走了下來，程曉曉將背包裡面的小毛巾拿了出來，伸手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水，跟著拿出茶杯喝了一口。
「熱得很？」
程曉曉點了點頭，道：「大著個肚子走路吃力。」
高嵐笑了幾聲。
「幹嘛這樣看著我？」
「感覺你今天心情不是特別好。」
程曉曉點了點頭，道：「被周建國那傢伙給氣的。」
「男人嘛就是那樣，有些時候說話不動腦子，我家老蕭更是氣人呢，你都沒有見過，有些時候說出話來，都能夠將我氣個半死。」
「他就是有病，就是我說一句英語，他和我這幾天都在鬧脾氣，我和他說話，他愛理不理的，我還以為他是怎麼了呢？昨天晚上他才問出來了，你說這腦子不是有病是什麼？都是夫妻，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非要憋著？怎麼不繼續憋著呢？」程曉曉沒好氣的啰嗦說道。
高嵐聞言楞了一下，跟著裝成詫異地道：「曉曉還真是沒有看得出來，你竟然會英語，你怎麼學的？」
「以前上初中的時候，我們班不是有個老師嘛，他會英語，好幾個同學都跟著學呢，不過是私底下教的，我也就是聽了幾次，學了一個語法，後來自己琢磨著學了一點，不多。」程曉曉回道。
這是確實是事實，昨天夜裡程曉曉將腦海當中的記憶擼了一遍，確實找到一處破綻。
七零年的時候，她剛剛進入初中，雖說鬧革命，但是也不是全部都停課，小學初中還是有老師教課的，至於上不上學，隨便你，當時就有個老師男老師，看起來很文青很帥氣，帶著眼鏡，穿著白襯衫，他就會英語，班裡面不少同學私底下都跟著他學了一些。
也就是教了兩個星期還不到的時間，就被人給舉報了，至於是誰，誰也不知道，程曉曉私底下也問過那些同學，沒有一個人承認。反正自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看到出現過，而且紅衛兵喊過程曉曉詢問過，當時程曉曉被嚇得什麼也說不出來，反正說什麼她都搖頭。
那種時期，那個男老師做出這種事情出來，可想而知是什麼樣的後果，頂風作案，不死得話都懸了。
「那你還真是挺聰明的，不過你這丫頭膽子也挺大的。」高嵐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想要戰勝敵人，得先從他們的文化著手，連他們的文化都不懂，如何談戰勝他們呢？他們說得話，你說聽都聽不懂，怎麼戰勝？」
高嵐點了點頭，道：「你這話說得是在理，可是別到處亂說。」
「我又不傻。你說這周建國氣人不氣人，我都被他給氣死了。」
高嵐笑著點了點頭道：「行了，彆氣了，你還懷著三個孩子呢，小心氣壞了身子，可是你懂得也忒多了吧。」
「聰明，那是沒有辦法。」程曉曉嘚瑟的回道。
她確實挺聰明的，這一點她也挺佩服她自己的，要說一個才初中畢業的人，她就能夠流利的說出日常英語和日語出來，不過這種學習也是一件十分不光彩的事情，全部都是靠著A片來學習的，沒有辦法啊，國產的太少，都是小日本的和英語居多，看得明白，聽不懂，她感覺超級難受。
一橫心學吧，反正也沒有事情可做，還準備那天去小日本轉一轉，搞幾個日本的妹子玩玩，她這一代的人，對於小日本還真是挺痛恨的，說什麼要日就日本妞，將他們的罪孽，從他們的女人身上征討回來，唯一可惜的是沒有實現這個願望。
「想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想起以前的事情來了。」
「準備今天買點什麼？」
「買點菜吧，帶了肉票來了，想去看看有沒有豬蹄子，買幾個豬蹄子回家鹵著吃，整天就是那幾個菜，吃得我都膩死了。再買點水果回來，聽家裡面的人，吃蘋果對小孩的皮膚好，小孩生下來皮膚雪白雪白的。」
高嵐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實話，三個孩子像你這皮膚就好，這要是像你家建國那樣，還真是醜死了。」
程曉曉笑著點了點頭，道：「確實，太黑了，稍微黑一點人都看不見。」
高嵐無語地看著沒心沒肺笑著的程曉曉，道：「行了，既然要中午回去做飯，還是早點回去吧。」
菜場距離軍營也不算是很遠，周圍就有個小區，小區不遠處就有個農貿市場。
「素菜就用不著買了，我家多，要吃就去我家，反正家裡的都吃完，老了都可惜了。」高嵐說道。
程曉曉點了點頭，知道她家和周建國的關係，她也沒有客氣，要是買的菜，她肯定不會接受，家裡種的，她也看到了，那麼多的菜，一家人肯定是吃不完，道：「我知道嫂子，我這個人別的沒什麼，就是不知道客氣兩個字。」
高嵐笑著點了點頭。
「有雞賣。」程曉曉指著不遠處的雞籠子說道。
「雞有什麼稀奇的？」
「雞要票嗎？」
「當然要票了。」
「我就肉票，能行嘛？」
「可以。」
程曉曉「哦」了一聲，道：「那今天不買肉了，買兩隻雞回家，買一直吃，一直買著回家生蛋。」
「你帶夠肉票了嗎？」高嵐笑著問道。
「帶了，我帶了十斤的肉票。」
高嵐傻了眼，道：「你怎麼搞這麼多肉票。」
「周建國寄回家的，我們那塊用不著肉票，肉也就是偶爾才有得賣，不需要肉票。」
高嵐「哦」了一聲，看了看周圍，看著人群最擁擠的地方，道：「曉曉，你去買雞，記住站在牆壁跟前，我去那邊買點東西，人多，你也別擠了。」
程曉曉看了一眼「嗯」了一聲，道：「我就買雞那邊等你。」
高嵐走到不遠處，轉過身來，看著站在買雞跟前的程曉曉微微吐了一口氣，心中想到：這事情還真不是人能幹的，這往後打死她也不做這種事情了，弄得心臟都跟著砰砰的挑個不停。
稱好了兩隻雞，將肉票和錢遞給服務人員，程曉曉站在哪裡等著已經消失在人群當中的高嵐，清一色的衣服，清一色的髮型，這從後背來看，真是很難分辨一個人。
等待了十多分鐘左右的時間。
才看到高嵐滿頭大汗的從人群擠了出來。
「買的什麼東西？」
「糕點，便宜，不要票，難得碰上。」高嵐擰著用油紙包裹的糕點，笑著說道，跟著道：「這家賣得糕點味道還真是不錯。」
「還買別的嗎？」
「不賣了，就是拉著你出來逛一逛，看一看，我看你整天憋在家裡，你難受，我都嫌難受。」
程曉曉笑著點了點頭，道：「那行，那咱就回家吧。」
「雞買好了。」
「買好了，在地上呢。」
「我來拿著吧。」
程曉曉「嗯」了一聲，道：「糕點給我吧。」
出了菜市場沒有多遠，就看到周建國站在距離通往軍區的路上等候著，手裡拿著一把雨傘，看著二人走了過來，連忙大步走了過來。
高嵐笑著道：「這才多久的時間，你還怕我將你媳婦弄丟了。」
周建國臉上露出絲絲地笑意，道：「天氣太熱，怕她受不了。」跟著撐開雨傘來。
程曉曉伸手接過雨傘，白了他一眼，道：「雞拿著。」
周建國「嗯」了一聲。
「我拿著吧，你給媳婦撐著雨傘，我也不在這裡擋著你們小兩口了，還是先回去了。路還有點遠，要是按照你們的速度，恐怕這雞也活不到家裡。」高嵐笑著說道。
「嫂子，麻煩你了。」周建國說道。
「沒事。」
看著高嵐大步離去，周建國笑了一下，道：「熱嗎？」
「你說呢？」程曉曉沒好氣的說道。
「還氣呢？」
「你說呢？」
「我錯了還不行？」
程曉曉「呵呵」了幾聲。
抵達家屬大院。
程曉曉將手裡的糕點遞給周建國，道：「這是嫂子買的糕點，你送上去，我先回去了。」
周建國點了一下頭，將口袋裡面的鑰匙遞給程曉曉，道：「慢點。」
周建國看著程曉曉的背影，眼眸當中有些複雜，低聲嘆息了一聲，向三樓大步走了過去。
「嫂子。」
「進來吧。」高嵐看了一眼外邊說道，高嵐倒了一杯水遞給周建國，微微瞪了一眼，道：「這種事情以後別找我了，弄得我都跟著緊張死了，生怕被你媳婦給看出來，跟做賊一樣。」
周建國笑了一下，道：「嫂子，問出來了沒有？」
「問了，沒什麼，就說以前她一個老師懂一點，跟著學了一些。建國啊！你也有些大驚小怪了，那是你媳婦，都懷著你娃了，你還這樣。你要是被曉曉知道了，看你到時候怎麼收場，那丫頭看著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脾氣倔著呢。」高嵐說道。
「行了，此事到此為止。」蕭柯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