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第32章
陽城乃至整個大佑朝,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甚至僧尼都好鬥蟋蟀。每年秋季,許多地方都會搭建起寬大的棚場,開設賭局鬥蟋蟀。只要路過一處,看到有一群人扎堆的地方,多半就是在鬥蟋蟀。
這小蟲莫看不大,壽命也非常的短暫,可頂級蟋蟀能值數金。所以養這小蟲主要收益是在秋季,可只要能找到好的,賣出了價格,那麼一年都不用幹活了。
蔡老根平時經常扎在蟋蟀房裡,也是在研究如果把蟋蟀養得更加好鬥和能斗。他如今心底已經有一本蟋蟀譜,可謂其中行家。
秋季未來之前,就已經有人與他預定好,想要在秋季時候獲得頭籌。每逢秋季,就有很多人慕名而來,想要花重金買走上等的蛐蛐兒。
大將軍是蔡老根最得意的作品,之前剛養出來就不少人想要買走,他一直不肯,也等著成蟲時大放異彩。
蔡小滿本來對斗蛐蛐兒也很感興趣,她恢復神智之後還沒有正經看過這門古老的活動。可現在心底有事,讓她一時沒有了興緻。
「當初我還以為你會繼承我這門手藝,沒想到現在竟是連你之前最喜歡的大將軍,都懶得去看了。」蔡老根嘆道。
蔡小滿聽到這話,心底也不好受。可是現在距離中秋沒有幾天了,她不能停了賣瓜子大業。之前她又買了不少瓜子,若不趕緊炒完,只怕中秋過後還會剩下。
這次被逮著,下次想要繼續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如今能掙一點是一點,不能耽擱時間。
「爹,等中秋之後,我就跟你一起看大將軍怎麼大殺四方的。我現在先去炒瓜子了,我進了一堆的貨,還得趕緊處理掉。」
蔡老根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背著手又扎進了蟋蟀房裡。
態度堅決得讓蔡小滿心底更加難受,又不知道該如何破這僵局。她爹平時很好說話,可一旦決定了什麼,根本不容改變,連讓你說話的機會都不給。這使得蔡小滿有力無法出,又不知真正的癥結所在,心中焦躁無比。
「小滿,你別怪爹,他也是為了你著想。」蔡小雪上前安慰她道。
蔡小滿搖了搖頭:「我沒怪爹,就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她想不通都是靠自己的勞動賺錢,為啥她就不行?她這些小玩意根本談不上叫從商,跟蔡小雪依靠實際的勞動換取報酬,並不是倒買倒賣。她想叫自己商販,商販還不答應呢。
她也沒有拋頭露臉,怎麼就不成了?
「姐,你說到底是為啥啊?」蔡小滿苦悶不已。
蔡小雪沉吟片刻,道:「在這個家裡,要說爹最看重誰,那肯定就是你了。從前我們以為你沒開竅,所以偏愛一些。如今看來,只怕爹一直覺得你不一樣。」
「不一樣?」
「嗯,你從前就和普通人不一樣,開了竅之後,更加不同了。」作為一起長大的姐妹,蔡小滿到底是什麼樣,蔡小雪心底非常清楚。
她不是沒有見過其他傻子,可她的妹妹是和那些人不一樣的,否則也不可能光靠一雙拳頭就能讓身邊有人願意追隨。巷子里的孩子,個個精得很,越喜歡惹事的,腦子越清楚,不是那麼容易信服人的。
而蔡小滿開了竅以後,更是覺得大不同,和她從前接觸的人都不一樣。她說不出來那個感覺,總之和巷子里的女孩很不同,和男孩子也不一樣。
哪怕沒有萬神婆那些話,她也覺得小滿以後是和他們不一樣的。這種感覺不知道從何而來,仔細想很是沒有道理,可就會讓人這麼想。不僅僅是她,爹娘他們都有。
蔡小滿心裡咯噔了一下,想到自己離奇的經歷,好像明白了什麼。
一個人的經歷是會影響她的整體感覺和氣質的,除非一個非常高明的演員,從頭至尾都在表演,否則是難以掩飾的。就如同一個軍人,若是不刻意偽裝,那股子氣質、習慣是難以隱藏的。
這是她的家,身邊是她最信任的親人,所以她清醒之後也沒有刻意隱藏過什麼,那麼她的不同也就會非常的明顯。
「爹是擔心我搞事情嗎?」蔡小滿沉吟片刻才開口道,除了這個她想不出其他理由。
小市民也有自己的大智慧,比起富貴榮華,更多的是希望一世安穩。別看蔡老根經歷也算坎坷,人生有幾次大轉折,可事實上每次轉折不是他想變,而是別人推著他不得不變。骨子裡他是安分的,雖然從事著風險非常大的行業,那種矛盾讓他不希望看到她有太多變化,怕自己控制不住局面。
作為一家之主,對於未知的未來,還是有著自己的擔憂。
當然,這些都是蔡小滿自己的猜測,事實如何只有他老爹自己清楚了。
蔡小雪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曉得了。」
時間緊迫,蔡小滿沒有在家裡耽擱,就直接跑到顧懷瑾家,準備加班加點把那些瓜子給炒了。之前為了便宜,她囤了很多的瓜子。原以為還可以賣一陣子,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要收工了。
有五個小夥伴的幫忙,現在市場已經打開了,尤其是白面那邊,他談妥了好幾家店,同意跟他們直接進貨,需求量非常的大。之前為了掩蓋,所以沒敢出來太長時間,導致供貨不足。現在既然已經同意讓她賣到中秋,那就無需躲躲藏藏,可以甩膀子大幹一場。
「滿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太不小心,也不會害得你被發現。」矮瓜眼睛紅紅的,眼淚水都要流出來了。
大家都知道蔡小滿的事,整個屋子低氣壓十足。他們才剛上手,把賣瓜子這事給做溜了,沒有想到就要結束了!
說起來這幾天奔波雖然累了點,嗓子眼都要喊啞了,可覺得比平時閑晃有意思多了。他們還暢想過未來,以後開店當大老闆,沒有想到才做幾天的夢就得醒了。
蔡小滿心底雖然也不痛快,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笑道:「這跟你沒關係,是我家裡本身就不同意,不過是遲早的事而已。」
「滿姐,這事真就這麼完了嗎?這還是咱們蠻牛幫第一次辦的大事呢,就這麼灰溜溜收場了啊?」鐵鎚粗聲粗氣道。
「是啊,滿姐,這事就不能再想想法子嗎?」胖球一臉焦急,他見蔡小滿沒吭氣,便是望向白面:「白面,你主意多,你說說看這事咋弄。」
白面抿著嘴,許久才開口:「這事我也想不出辦法。」
聽到白面都這麼說,大家頓時都蔫了,耷拉著腦袋,完全沒有之前來到這裡時,總是壓抑不住的激動,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你們這是幹嘛呢,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現在距離中秋還有幾天的時間,趕緊都把這些瓜子都賣了,到時候我們吃大餐!」蔡小滿見不得他們這樣,吆喝著給大家打氣。
可現在連大餐兩字都無法吸引幾人,全都沉浸在失落和難過之中。
「你們這是蠻牛幫的做派嗎?遇到點事就成這樣了,以後還怎麼干大事!」蔡小滿直接吼道,「沒點事兒怎麼體現咱們蠻牛幫的厲害,還是你們覺得這點事就能把咱們擊垮了?」
「必須不能!」五人齊齊出聲,頓時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
矮瓜努力睜著自己的眯眯眼:「滿姐,你是不是有法子了?咱們以後是不是還能賣瓜子?」
「別老惦記著賣瓜子,咱們以後能做的事多著呢,現在是老天給咱們蠻牛幫的考驗,你們就說說能不能扛得過去吧。」蔡小滿冷哼。
「必須能!」五人興奮極了,有恢復了之前的生氣,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我就說滿姐肯定有辦法的,不會這麼輕易妥協的。」
「咱們滿姐是誰,那就不是一般人。」
「真好啊,我還以為我紋身的錢了呢。」
矮瓜聽到這話笑容從臉上消息,臉直接垮了下來,剛止住的眼淚又要落了下來:「我怕是沒法攢錢買筆墨了。」
「啊?為啥啊?」
「我的錢都被我爹娘拿走了,以後掙的錢還得交上去。」矮瓜鬱悶極了,可又沒法說什麼。他知道爹娘的不容易,家裡的孩子太多了,每天吃飯都成了問題。
他只有跟蔡小滿他們混一起的時候,才能吃個飽飯,平時在家至多就是吃個不餓而已。一年到頭都嘗不到一次肉味,家裡的衣服都是輪著穿,他的衣服都是哥哥姐姐們傳下來的,已經到處是補丁。
他還算好的,好歹能看到原本衣服布料的模樣。輪到弟弟妹妹們穿的時候,就只看到補丁了。
聽到他這麼說,大家也只能嘆氣。矮瓜家裡啥樣,他們最是清楚不過了。
「你可以給自己留一點,別都往家裡拿。」白面道。
矮瓜搖了搖頭:「我爹娘太不容易了,之前是我太不懂事。我爹為了掙錢,身子骨都不太好了,有時候腰都直不起來。我娘每天都拚命織布,眼睛都快壞掉了。我現在掙錢了,不能把錢浪費這些玩意上。」
「這怎麼是浪費呢!你畫的多好啊,比街上擺攤的畫得都好。你有了筆墨,以後可以到街上去賣畫,也很掙錢的。」
矮瓜苦笑一聲,低著頭沒有說話。
道理大家都明白,可現實哪裡有這麼容易的。原本剛緩過勁的氣氛,頓時又變得沉重起來。
「今天是怎麼了,老是這麼喪氣。」蔡小滿受不了這群鬧騰的熊孩子,變得悲秋傷春的樣子。
矮瓜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都是我不好。」
「都打起精神來了,世上沒有我們蠻牛幫過不去的坎。」蔡小滿拍拍他的後背打氣,又嚷道:「蠻牛幫威武!」
「蠻牛幫威武!」
大家吼這一聲,心底頓時痛快了不少,屋子裡不再那般壓抑。
蔡小滿頓覺有這麼個幫會挺不錯,讓大家知道你不是一個人,還有一群人跟著你共渡難關,成了一種精神的支柱。
雖然誰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可在最後幾天的時候,孩子們依然非常的賣力。蔡小滿也不例外,不管自己的胳膊都快要斷了,依然不停的翻炒著瓜子。一鍋接著一鍋,只要還能賣得動,就不願意停下來。
「你該休息了。」顧懷瑾走了進來,看她還在忙活,不贊同道。
蔡小滿搖了搖頭,手裡沒停下一邊道:「我爹說一不二,我得趕緊把這些瓜子給炒了,省得來不及賣,後面要剩下。」
「那也不能把身體給累壞了。」顧懷瑾看不下去,直接命令道:「這一鍋炒完,你就給我停下,這是我的廚房,我說的算。」
蔡小滿愣了愣,認識顧懷瑾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不允許反駁。」顧懷瑾背著手,一臉嚴肅。明明小臉嫩得能掐出水,可板起臉來還挺有那氣勢,呈現最開始認識他的高冷范兒。
這段時間一直混一起,都快忘了最初他的樣子了。
蔡小滿無奈,炒完這一鍋之後就停了下來。一停下來,這才發現胳膊已經快不是自己的了。心中不由慶幸被顧懷瑾攔住,她雖然天生力大無窮,可到底還是肉體凡胎,而且年紀尚小沒有發育完全。若太不管不顧,真的累壞了,那麼影響是一輩子的。
「回去用熱毛巾敷一敷。」顧懷瑾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胳膊肯定是不舒服了。「非要逞能,若這些瓜子真炒不完,你找一個人跟他說怎麼弄不就成了,何必親力親為。」
「這些小東西本來就是掙個辛苦錢,若還請人那就沒啥賺頭了。」蔡小滿嘆道,她原本還想著等積累足夠的資本,可以產業化呢。結果攢的錢,還不夠買啥的,這份事業就要暫時停下來了。
不僅如此,以後想要做什麼肯定只會更難。
如何打破現在的僵局?蔡小滿目前能想到的,除了嫁人能脫離她老爹的管轄,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其他辦法。
可嫁人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興許嫁人了還不如在家裡自在呢。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另一個人,顧懷瑾立馬感受到一股非同尋常的目光,一臉警惕:「你看我幹嘛?」
一個小蘿蔔頭,不頂用。蔡小滿收回目光,一聲嘆息。
這嫌棄的目光是怎麼回事?顧懷瑾微微皺眉,被這態度弄得有些不爽。
蔡小滿沒有回答,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臉哀傷。
「事情總會有轉機的。」顧懷瑾見不得她這樣,一個糯米糰子就該有她的樣子,悲春傷秋的瞧著太不舒服吧。
蔡小滿輕輕嘆了一口氣:「希望如此吧。」
因為炒瓜子用力過猛,再加上心情不太美好,蔡小滿晚上沒有親自動手做飯,只負責指導蔡小雪。正好也考察一下這段時間,她教導的成果。
蔡小雪在廚藝方面還是很有天分的,這段時間一直跟在蔡小滿旁邊看和學,如今的廚藝可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蔡家人吃慣了蔡小滿那頂級廚師的手藝,難免比常人要挑剔。
「姐,你啥時候開始做飯啊?我好想你做的紅燒肉啊。」蔡小虎想到都覺得口水要流下來了。
蔡小滿斜了他一眼:「你現在吃的就是紅燒肉。」
「可不是你親手做的啊!」蔡小虎怒,真以為他一直在學堂,就不知道家裡的事嗎,他一嘗就嘗出來不一樣了。
「小虎,你是嫌棄二姐的手藝?」蔡小雪佯怒。
蔡小虎連忙討好道:「二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就是我的腦子只認準了三姐的紅燒肉,沒有三姐的紅燒肉,我的腦子都不轉了,上學都聽不懂夫子說啥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好好吃飯,不想吃別吃!」蔡老根沉聲呵斥,嚇得蔡小虎趕緊閉嘴,再也不敢說什麼,只管往嘴裡塞飯。
蔡小滿的胳膊酸得厲害,夾菜的時候手都在顫,蔡小虎見狀,忍不住問道:
「姐,你的手咋顫得這麼厲害啊?」
「沒事,吃你的飯。」蔡小滿咬著牙艱難的夾菜,剛夾住了一塊紅燒肉,剛拿離碗沒多遠你,「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大家頓時倒吸了一口氣,蔡小虎眼睛一亮,連忙撿了起來,拍了拍吹了吹,塞進了嘴裡。
「好吃!」
蔡小滿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臟不死你。」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再說了,我剛不是吹乾凈了嗎。」蔡小虎嘿嘿笑道,覺得這塊紅燒肉特別的好吃。
秦氏見狀,不由關心道:「小滿,你的手怎麼了?」
蔡小滿搖了搖頭:「沒事,就是使勁大了,胳膊有些發酸。」
大傢伙都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雖然蔡小滿沒有明說,可大約也知道究竟怎麼了。大家下意識的看了蔡老根一眼,蔡老根依然沒吭氣,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吃飯。
「怎麼弄成這樣了,我來幫你夾吧。」蔡小雪給蔡小滿夾了一塊大大的肉塊。
蔡小滿笑笑:「謝謝姐。」
一頓飯吃得不尷不尬,氣氛有些沉悶,就連蔡小虎都察覺到了異樣。
吃完飯,把自個的活幹完,蔡小滿又準備出門了。蔡小虎也想跟著,被她呵斥了回來。
蔡小虎委屈極了:「二姐,三姐是不是不喜歡我了,現在對我好凶啊!」
「三姐在忙正事,最近心情也不太好,你別打擾她。」蔡小雪摸摸他的腦袋,安慰道。
「不就是炒瓜子賣瓜子嗎,我也可以幫忙啊。」這麼好玩又有得吃的事沒有叫他,蔡小虎更覺得委屈了。
蔡小雪沒有理會他,看著門口嘆了一口氣,便去廚房裡幫忙。
高氏走進蟋蟀房裡,蔡老根還在查看他的那些寶貝們。
「小滿又出去了。」
「嗯。」蔡老根連頭都沒回,目光依然在那些小蟲上。
高氏看到他這模樣,心底有些不忿:「那孩子最近啥樣子你沒看見啊,就知道看你這些小蟲子,孩子不高興也不管管。」
蔡老根這才停了下來:「這事沒商量。」
「我不是來當說客的,小滿啥性子你也知道,不管傻不傻都是頭犟牛。她要是想不明白,以後還會出幺蛾子的。這孩子自大開了竅,心就更大了。」高氏很是擔憂道,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最清楚,那丫頭根本就沒有死心。
「嗯,我知道了。」蔡老根應了一聲,依然頭也不抬,繼續看自己的小蟲子。
高氏看他一副不想談的樣子,深深嘆了一口氣,猛的摔門離開了。
蔡小滿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蔡老根坐在院子里抽著旱煙,月光下煙霧迷繞,看不清他的表情。
「爹,晚上風大,別坐在院子里,省得著涼。」
蔡老根把猛洗了一口旱煙,吞雲吐霧一番,將旱煙在地上敲了敲,將裡面燃盡的煙絲全都倒出來。
「小滿,咱們爺倆好久沒說說話了。」
從前經常陪在蔡老根身邊的是蔡小滿,當時蔡小滿雖然不怎麼會說話,可並不影響兩人的交流。蔡老根一直說著自己的養蟋蟀經,蔡小滿則在旁邊靜靜的聽著。
蔡老根雖然養蟋蟀很成功,同時也是寂寞的,心底也未嘗不惶恐。
他喜歡這些小蟲子,卻從來沒有想過靠這個養家糊口,現在這麼做了,心底依然覺得很不踏實。
「爹。」從前的傻小滿雖然不太懂,卻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忐忑,所以經常會去幫他去捉蟋蟀,討他開心。
只是她清醒之後,心裡裝了太多的事,忘記了他爹這種心情。
「爹知道你心底還是有氣。」蔡老根直接開口道。
「爹,我沒有……」
蔡老根笑了起來:「我家小滿也會說謊啦。」
蔡小滿抿了抿嘴,最終沒有說些什麼。
她擁有前世的記憶,從前習慣了自由自在,現在雖然享受家裡的溫暖,可被束手束腳的感覺也讓她無所適從。
「爹,我真的很想靠自己的手藝掙錢,你相信我,我可以做的很好的。」
蔡老根頓了頓,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又點起了煙,久久才開口:「爹相信你,所以爹才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