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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二百二十四

  從珊娜那兒離開后,許庭沒有立刻去找徐鴻驚, 他先回去調查了一些徐鴻驚早年的資料。徐鴻驚在網民眼裡的壞印象是一步步建立起來的, 他一開始還沒有那麼出名, 被媒體發現他和趙澤霖的甥舅關係, 接著搖身一變變成了媒體的寵兒, 圈裡的「徐少」。


  一開始他還沒有到那個「火候」, 有負面新聞別人還會將他和風行、趙澤霖聯繫在一起, 可漸漸地次數多了,風行也沒有因為他的負面新聞而倒下, 人們對於他也漸漸習慣了起來。


  徐鴻驚的資料可說非常詳盡, 從他進入到大眾視線開始, 無數媒體就開始挖掘他的資料, 大大小小的資料只要想找都能找到,他幾乎在公眾面前可以說是個透明人。而有意思的是,儘管他風評很差, 大眾對他的容忍度卻很高,歸根結底也只有一個字——富。


  他有錢,還出了名的有錢, 反正有錢人都那樣,大家通過關注他還能發現許多女星的八卦,說句「我就知道她不是靠本事上位的」能把人得意死。越是多的人對徐鴻驚津津樂道,他的風評對整個風行的影響反而就越小。


  所有人都知道他什麼德行, 也知道風行的運營和他沒有關係, 反倒襯托得趙澤霖沉穩, 把得住。


  關注娛樂圈的人都知道,華驍的有錢和趙澤霖的有錢是不一樣的,前者是正派人士的有錢,他本人的形象經營把握得好,有錢得不讓人反感,該做慈善做慈善,對什麼都慷慨,而後者就是個享樂派,沒有人對他有過高的要求,也因此徐鴻驚不管做什麼,總是超出別人的預期。而對「壞人」來說,只要做一件好事,就足以讓人對他產生改觀。


  徐鴻驚當初地震的時候捐款,著實驚住了不少人,許多人對他的看法從「除了錢什麼都沒有的紈絝」變成了「敢作敢當的富二代」。這種小事次數一多,別人對他的看法也在漸漸變化。


  ——徐少怎麼了,起碼他不道貌岸然。睡了誰就是誰,敢作敢當。


  他幹了壞事,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畢竟是徐鴻驚啊。


  許庭同珊娜聊過了天之後,著重查了徐鴻驚早年的資料。他父母死亡的那起事故還登上了報紙頭條,因為現場實在太觸目驚心了。


  徐鴻驚目睹了自己父母的死亡,沒有多久他被趙澤霖收養,新聞報道上都是相關消息,當時的報道也被反覆提起。


  有了珊娜的消息,許庭在找資料的時候有了重點。不管是當時的車禍還是被趙澤霖收養,徐鴻驚的話題度都是最高的。許多媒體人到趙澤霖的宅邸附近訪問他、跟蹤他,徐鴻驚對媒體很不友好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傳起來的。從正常的角度思考這不難理解,父母剛剛喪生,他根本沒有心情應付無關人員的採訪。


  許庭花了兩天查找消息,然後他讓許願給他牽了個線搭了個橋,約了徐鴻驚喝茶。


  「別人約徐鴻驚都是喝酒,你約他喝茶?」許願對著許庭用意味不明地樂了一下。


  「對,約他喝茶。」許庭也沒解釋,「方便說話。」


  「對趙澤霖還行,對徐鴻驚,算了吧。」許願說,「這人投資了個茶園,不代表他愛喝茶啊。」


  許願雖然不知道許庭葫蘆里悶的什麼葯,還是給人把線給牽了。許庭挑了個工作日,穿了身便服就去見徐鴻驚。


  許庭向來提前到達,這一次他到的也早,可有人比他到得更早。徐鴻驚已經坐在茶室里了,他穿了一身機車服,頭盔放在邊上,正在叫茶。


  「喲,許願的弟弟,大駕光臨啊。」徐鴻驚詞語隨便亂用,不過許庭知道他想說什麼。


  「徐少。」許庭伸出手同他握手,徐鴻驚很少跟人握手,不是他拍別人的肩膀就是別人拍他的肩膀,看到許願這麼一本正經的,他帶著審視打量著許願,慢慢地翹起嘴角伸出了手同他握了握。


  因為經驗少,他握手也就沒什麼度,把許庭的手握得幾乎縮起來,還一握就好一會兒。


  等放開許庭的手,許庭的手上已經有了紅色的幾道。


  「哎喲,你看我,從沒幹過正經事,連握手都不會,不好意思了啊。」徐鴻驚哼笑了一聲,也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


  許庭什麼也沒說,只是跟著徐鴻驚坐到了茶桌邊上,點了一壺大紅袍。


  「別人找我都是喝酒,只有你找我喝茶。」徐鴻驚挑著眉毛看許庭,「我聽說你的藝人恰好是我心理醫生的朋友,你們是一早就商量好了給我下套呢,還是你拿著珊娜的『通行證』過來了?」


  徐鴻驚自從柳意的事之後,一直沒有再見過珊娜,不管他對珊娜的感覺和理解有多麼特殊,在這兒,在他這個身份上,就必須懷疑別人。


  許庭說道:「我的確去找過她,但她是個很好的心理醫生,沒有對我透露過有關於你的隱私。」


  徐鴻驚有點兒隱約的驚訝。「豁,沒想到啊。」


  茶上了,許庭看到徐鴻驚端起了茶盞,很講究地看了看茶的成色,微微吹涼,才抿了一口。


  許庭看著徐鴻驚手腕上的佛珠說:「徐少是跟母親信佛的吧?」


  徐鴻驚怔了一下:「喲,調查得挺仔細啊。珊娜跟你說了不少東西吧?」


  許庭也捧起了大紅袍:「她沒有告訴過我,但是徐少的消息不難找。」


  徐鴻驚看了一會兒許庭說:「都牽扯到我媽了,你想說什麼?」


  「徐少知道我的來意。」


  「我不知道。」徐鴻驚乾脆向後一靠,雙手環胸看著許庭,「你們是干大事的人,而我呢,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賬。」


  許庭說:「徐少,我雖然不信佛,但也知道對佛虔誠。徐少禮佛那麼多年,就忍心坐看惡人當道?」


  徐鴻驚笑了一下:「惡人?什麼惡人?我沒文化,你的話我聽不懂。是,我是每年都去拜佛,那是我媽的習慣,我從小每年被她帶去上香,我也習慣了。你說惡人,這世界上的惡人可多了去了,我替天行道啊,每一個都除過來?佛祖眼睛里都看著呢,因果報應,等著唄。」


  許庭微微皺起了眉。


  「這就是徐少等待的因果報應?——趙澤霖還在繼續禍害別的孩子?」


  許庭的話一說出口,徐鴻驚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調查挺深入啊。」


  「我聽說柳意在自殺之前來見過徐少,」許庭說,「我有點兒好奇徐少對他說了什麼,讓他一個本已經回心轉意的人改變了想法。」


  徐鴻驚定定地看著許庭。


  「珊娜真的是個非常好的心理醫生,」許庭說,「哪怕柳意一直跟志偉對著干,他也畢竟是條命。


  「你知道她為了救柳意,懷著孕赤腳跑到橋上,還因為這失去了一個孩子嗎?」


  許庭的話剛落下,徐鴻驚的茶碗就落在了桌上。「你說什麼?」


  「徐少看過新聞,珊娜有男朋友,是個華裔。她有一對雙胞胎。」許庭說。


  徐鴻驚捏著杯壁的手指微微發白。


  「柳意死前星耀的人找到了他,然後他跳了下去,」許庭說,「我很好奇這到底是一種什麼力量,才能讓人寧可死也不願意被他們控制。」


  徐鴻驚微微抿住了嘴唇。他定定地看著手上的茶杯,好一會兒他說:「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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