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原來……如此
第110章 原來……如此
這一刻，她的心情有些奇怪。
像是更恐懼了，又像是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被挪開，如釋重負。
她以為，她不敢看燕修。
但事實時，在燕不歸說完的那一秒，她條件反射的抬起了頭，閃爍的眼瞳映出了燕修的臉。
一開始，他怔然了一下，似乎在消化這個消息。
但下一秒，他眸內微光蕩漾，有太多太多的情緒一閃而過，快的讓她根本抓不住。
最後，這些情緒化為了一抹冷笑。
「原來……」他望著樂貝兒，異樣的平靜，「如此。」
燕修在笑，猩紅的雙眸卻似要滴出血來，嗓音嘶啞。
「樂貝兒，我現在相信你了，你的確不喜歡我，因為你心裡的那個人早就回來了，你瞞著我一直和他偷偷來往，迫不及待的從我身邊逃開，就是為了想和他破鏡重圓，對嗎？」
最後兩個字，微不可聞。
當然不對！
樂貝兒本來想解釋的，但突然，她不想解釋了。
這樣也好，也能完成和燕南天的交易了。
「是啊。」
掌心已經被掐出了血，樂貝兒蒼白的臉上綻開一抹不那麼甜蜜的笑容。
「你知道的，我心裡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沈霆烈，他回來了，我想重新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千方百計的想離開你，可是怎麼辦呢，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
一陣久久的沉默。
燕修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錐心之痛。
「你沒錯。」也許是痛到了極點，他反而平靜了下來，「錯的人是我。」
樂貝兒是他第一個女人，也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人。
他以為，她也會是他最後一個女人。
可惜，大錯特錯。
樂貝兒望著他，笑的越發甜美，「那你可以成全我嗎？」
「成全？」
燕修本來已經鬆開的拳頭再次握緊，她甜蜜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和心！
理智像漲了翅膀一樣的飛走，雙眸似暈開了一片瘋狂的血色，他難以自控的舉起拳頭，猛地揮了出去，直朝樂貝兒的面門，駭的她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砰！一聲悶響。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樂貝兒睜開眼，看見他一拳打在了牆面上，力道之大，有鮮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
「燕修……」她怔住了。
燕修雙眸通紅，越發顯得他膚色慘白，像是一頭被困在牢籠里的困獸，嘴裡發出悲憤的怒吼。
「連我自己都不肯承認，我他媽竟然喜歡上了你這種女人，可是事實就是這樣，我喜歡你，愛你，你不就是仗著這一點？」
樂貝兒心下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恭喜你，你賭贏了。」燕修收回手，斂去了臉上所有情緒，「我不會殺你。不過，我也不會成全你。」
「欺騙，背叛……」
他轉過身，緩緩朝前走去，始終都沒有回頭，嗓音平靜到近乎漠然。
「我所有最後的底線，你全都踩了，我是對你下不了手，可是樂貝兒，沒道理我一個人痛苦，你卻能過上逍遙自在的生活。再也不見。」
最後一個字落地，他的身影消失在樂貝兒朦朧的淚眼中。
「燕修……」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樂小姐。」
一直保持沉默的燕不歸突然嘆息。
「這一次，你是真的走了一條死路，保重。」
燕不歸輕輕關上了房門。
再也忍耐不住，樂貝兒跪在地上，淚水似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的濺在地板上。
這份好不容易得來的愛情，終究是被她親手毀了。
……
帝庭。
燕修連衣服都沒換，就到了這裡喝酒。
明瀾本來和牧驍，喬亦遠在這兒放鬆一下心情，無意間看見了他，於是跟來包廂，見他一瓶接著一瓶，玩命似得喝酒，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喬亦遠和牧驍想搶走酒瓶，卻被燕修一腳踹開了。
「修！」
明瀾順勢奪走了他手裡的酒瓶，見他冷冷的看過來，眼裡沒有一絲溫度。
「怎麼，你連我也要踹嗎？」
「……」
燕修眯了一下眼睛，沉默的去拿另外一瓶酒，拔掉塞子，仰起修頸就灌了下去。
他喝得又急又快，不時有幾滴酒液順著唇角滾落在衣服上。
「少爺！」燕不歸看不下去了，「你身上還有傷，不能飲酒。」
「傷？」明瀾一驚，「修，你怎麼受傷了？嚴重么？」
燕修沒有說話。
「一定是因為那個樂貝兒對不對？」
突然，喬亦遠冷笑了一聲，「修哥，我和牧驍心甘情願的叫你一聲修哥，是因為我們打心眼裡服你，可你看看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跑來買醉，把自己弄的那麼狼狽，結果呢？她竟然一點也不領情，你……」
「閉嘴！」燕修吼道，「你有完沒完？」
「……」
經過好一番旁敲側擊，以及燕不歸的寥寥幾語，明瀾他們勉強弄清了事情的經過。
「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你也要？」
這下，連對樂貝兒沒什麼意見的牧驍都不能忍了，「我看那個女人就是一禍害，自從和她在一起之後給你惹了多少麻煩？誰知道她是不是和那個燕烈勾結，想趁機斗垮你，乾脆你把她送給我吧，我最擅長調教不聽話的女人了。」
「……」
燕修扯掉了領帶，隨手一扔，喝著酒沒有說話。
明瀾看著他淡漠的側臉，眸光微閃，「你該不會還對貝兒余情未了吧？」
「你以為，這個東西，說忘就能忘？」
燕修看了她一眼，平靜道，「我的確對她余情未了，不過也不想再見到她。」
他不容許自己再對她心軟。
「不如你把她送給我？」
喬亦遠眼底掠過一道陰狠的暗光，剛說完，就見燕修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明明不帶任何的情緒，卻看的喬亦遠心頭一跳，掩飾般的笑了笑。
「修哥，你別多想，我覺得這個女人是個禍水，不如我乾脆把她送出帝都吧？」
腦海中浮現出樂貝兒提起燕烈時的甜蜜表情，燕修捏著酒杯的手指泛著青白的色澤。
他閉了閉眼，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好。」
說好的，再也不見。
喬亦遠還沒來得及笑，又聽燕修補充了句，「不過，得再等等。」
「行。」
燕修繼續喝酒，雖然明瀾三人有心想攔，但沒有一個能攔得住。
最後，還是燕修自己主動提出離開，「我走了，不用送。」
他搖搖晃晃的出了包廂，牧驍和喬亦遠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
明瀾倒沒有兩人的顧忌，拿起手包追了出去。
出了帝庭，燕修拉開車門正要坐。
明瀾追了上來，「修，我想和你談談。」
「沒心情。」
燕修上車的動作被明瀾阻止。
看著擋在面前的女人，燕修雙眸一眯，表情雖然沒什麼變化，但眉心間的不耐一目了然。
明瀾也不怕，仰起雪白的脖頸，笑容淡然之下，帶著毫不掩飾的情愫。
「我覺得，我們之間一直差了一場訂婚儀式，七天後是一個好日子。」
有一秒鐘的寂靜。
望著她認真的眉眼，燕修面色不變，沒有問她這麼做的原因，只平靜的說道，「沒那個必要。」
明瀾有點不甘，「我們現在還是未婚夫妻不是嗎？」
「很快就不是了。」燕修淡淡道，「我們的婚約照舊解除。」
「即便沒有樂貝兒？你也要解除婚約？」
「是。」
「為什麼！」
明瀾攥緊拳頭，艷麗的臉染上幾分苦澀，「修，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因為這對你不公平。」
燕修雖然有些不耐，但他和明瀾接近二十年的交情，明瀾更是曾經幫了他不少忙。
「以前我不懂真正在乎一個人的滋味，現在我明白了，我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對你並沒有半點非分之想，我們的婚約早就應該解除了，是我的錯，耽誤了你這麼久。」
可聽到這裡，明瀾竟然笑了，「沒關係，我不求什麼，只希望我們的生活能回到從前那樣。」
從前那樣？燕修微怔。
「約法三章不會更改。」
夜色中，明瀾一雙明眸亮的驚人，語氣溫柔道，「你依舊可以把我當成朋友，兄弟，知己，我只是希望修你能回到過去那種狀態，也許只有我們按照原本的計劃去生活，被打亂的軌跡才能恢復正常。」
「……」
過去么？
回到不認識樂貝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