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品桃子酒
平兒在一旁揶揄道:“怪隻怪,你生的太白淨,生的太好看。
你說你,倘是扮個書生,在世子爺、錢少東家那樣的人堆裏一站,估計不容易一眼認出來。你倒好,偏要擠在人家莊稼漢堆裏,能不被人認出來嗎?”
海棠假裝憤恨地瞪了一眼,“哼,你就笑我吧。這個衣裳,我看以後也用不上了。不如洗好了,留著.……”海棠頓了頓,不懷好意地瞟了平兒一眼。“留著給你未來的相公穿啊!”
平兒佯裝怒道:“呸,你才未來相公呢,你倒是說說,我未來相公在哪兒啊?嗬嗬,那都是你穿過的,自然是要給你家相公留著!!你看是張相公,還是錢相公呢?”
海棠轟一下鬧了個大紅臉,“好啊平兒,你竟敢取笑起我來了,我叫你知道我的厲害。啊”揮舞著雙手,向著平兒就衝了過去。
“啊……嗬嗬”隻聽平兒一聲尖叫,兩個人鬧作了一團。
王大娘看著她們兩個,明明都是大人了,難得像孩子似的鬧在一起,笑著搖了搖頭,任由她們去了。
轉年就都十六了,這樣自在的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嘍。
美好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又到了豬要出欄的日子。
期間海棠和平兒又去了後上摘了好多桃子。
眼看陶尊裏的桃子酒馬上就要好了,後山上的桃子紅的越來越多。
海棠又摘了嚐了嚐,這次比上次味道要甜多了,雖然還是脆脆的個子不大,但酸甜酸甜的,格外對味。
起早的時候,海棠忙完了手裏的活,將手清洗幹淨,又去看了陶尊。
揭開上麵的布,一股酒香味夾雜著桃香味飄了出來。
海棠算了算日子,找了個幹淨的竹舀,將陶尊裏麵浸泡的汁液舀了點出來。
汁液呈淡淡的棕色,裏麵還漂浮著一絲絲桃子的果肉,半透明狀。
海棠將竹舀放到鼻尖聞了聞,一股清冽的酒香飄了出來。這近處細聞和開陶尊時聞到氣息略微不同,酒味要更濃一些,桃子味基本聞不出。
海棠以為,可能是因為這裏麵完全沒有桃子的原因。不如試試味道,看看,這酒裏的桃子味是否濃厚,甜不甜。
如此想著,她就著竹舀抿了一口。
這釀出的汁液,入口一股酒香,微微帶了點甜,等到吞下去的之後,甜味就更加明顯,甜中還帶了絲絲酸味。唇齒間都殘留著酒香,和這酸甜的回味融合在一起,久久不能散去。
海棠閉著眼睛,回味了許久。心中暗自高興,她想,她的桃子酒總算是釀成了。
猛地睜開眼睛,還不忘了將陶尊小心的蓋好。海棠興匆匆地拿著竹舀去找了平兒。
“平兒,你快嚐嚐,我們的桃子酒釀成了。”海棠興高采烈地將竹舀遞到了平兒麵前,大有要喂她喝的意思。
平兒無奈地笑了笑,低頭就著海棠的手抿了一口。
確實不錯,入口酸甜酸甜的,一點也不辛辣,又帶著酒香味。
“嗯,確實好喝,感覺像果汁一樣,卻又比果汁多了些餘味和香氣。”平兒點了點頭。
她也沒有喝過酒,隻是聽喝酒的人說過有些燒喉嚨。但眼前的果酒卻不同,感覺又香又醇,喝起來完全沒有什麽不適。
怪不得,那些貴人們都喜愛果酒。要是她,她也喜歡。
“既然已經釀好了,那我們快些將那些果酒過濾好,放進酒甕儲藏起來。”海棠興致勃勃地說著,將竹舀裏麵餘下的果酒一飲而盡。
這竹舀裏的果酒,過了人口,就不潔了,不能再倒進陶尊裏,就這樣倒了又可惜,海棠隻好一口喝了。
好在酒性不烈,喝著就像喝果汁,也不嗆嗓子。
海棠拉著平兒就要去忙和,平兒笑了笑,將她阻了下來。
“急什麽,這才大清早的,我們早飯都還沒用呢!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完的事,何不吃完早飯慢慢地弄,也弄得精細些。”
海棠這才想起,自己才剛起身,早飯還沒吃呢。
“那我去**妮起床,咱們吃完早飯再弄。”壓下了心中的激動,海棠將竹舀掛在了灶房的牆壁上,轉身出去灶房,直奔睡覺的屋裏去了。
二人急匆匆地吃完了飯,直奔院子裏的陶尊就去了。
二人先是用竹舀將上麵完全不帶什麽果肉的果酒舀了出來,之前放進了事先洗淨晾幹的陶甕裏。
接著是那些汁水多又混著果肉的,用陶漏缸將其過濾,濾出的果酒,也用陶甕裝了起來。
最後是濾出的果肉,加上陶尊最低下的果肉混在一起,重新加了點水,放在陶甕裏繼續發酵。
這最上麵的嚐過了,過濾的這種還沒嚐過,不知道味道是否一樣。
過濾的時候,海棠還是用竹舀舀了一點出來,說是要給大娘嚐嚐。
從屋裏拿出茶杯,往杯裏到了一點。
王大娘喝了也說好喝,旁邊的春妮不幹了,非嚷嚷著要喝。海棠被她鬧得無法,隻好給她也倒了一點。
誰知,這孩子喝了還嚷嚷著,追著海棠的竹舀要。
海棠覺著,這果酒雖說甜甜的,像果汁,到底也是酒,可不敢讓她多喝。隻好自己一口氣全喝了,將空的竹舀拿給她看,這才讓她罷休。
如此一鬧,海棠雖然喝了果酒,卻沒有細品出味來,隻能再舀了些,細品了品。
這混了果肉的果酒,雖然過濾了,卻沒有上麵一層的清亮,入口甘甜,果味更濃一些,回味稍稍帶些酸澀,卻也不打緊。
最後竹舀裏麵剩下的果酒,自然是又被海棠喝了。
海棠本就沒飲過什麽酒,早上沒吃過東西就喝了半竹舀,這會兒酒勁都上來了。
海棠在喝了最後一點後,突然覺著頭暈暈的,看東西也忽近忽遠起來。
平兒笑了笑,說她這是喝多了,將她扶進了屋裏,預備讓她睡一覺就好了。
海棠這裏倒不覺得難受,反而舒服的緊。隻覺得頭暈乎乎的,渾身懶洋洋的,並不想睡覺。
平兒這邊剛安置好海棠,便聽到外麵有響動,出了院子一看,原來張屠戶來收豬來了。
仍是和往常一樣,五隻豬幾下就被張屠戶弄上了牛車。
張屠戶將銀錢點了點,給了一旁的平兒,眼睛或有或無地往院子裏瞅,就是不提走人的事。
平兒心裏明鏡似的,他這是在等海棠。
“張……大哥”往常都是海棠和張屠戶接觸,平兒對這個稱呼還不大習慣。
“今日海棠有恙,就不出來了。”平兒笑了笑,海棠醉酒了,正好當作借口。
張屠戶“哦”了一聲,轉身欲走,突然又回轉過來,臉上還帶了幾分焦急。
“我突然想起一事,十分的急,想與海棠妹子當麵說清楚,也不知她如何了,可還見得了人?”
“隻怕是不大方便吧。”想起海棠醉醺醺的樣子,本就要避著這張屠戶,定是不願意見的,平兒低頭委婉地說道。
“那我就在院子裏說,隻要她在屋裏能聽見就行。”張屠戶接著說道,非要與海棠說上話不可。
“那行吧。”平兒無法,海棠在屋裏歇著,總之,不讓二人碰上麵應該是無礙的。
張屠戶拴好牛車,跟著平兒往院裏走去,還沒進門,碰到了晃晃悠悠摸到了門口的海棠。
“我聽到外麵有響動,是誰來了?”海棠見了平兒,咧嘴笑了笑,眼神直愣愣地,頭貼的很近,就快碰到了平兒的額頭。
“哎,你怎麽出來了,不是讓你在屋裏歇著麽?”平兒想起了身後跟著的張屠戶,心裏一慌,忙扶住了海棠,將她往屋裏拽。
“我不睡了,睡了半天睡不著,就出來看看。平兒,他是誰?”海棠將平兒的手一甩,轉過身子,突然看見了後麵的張屠戶,繞過平兒就要過去。
“唉唉唉”平兒忙拽住了海棠,如果這樣放她過去,再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恐怕就真的得嫁給張屠戶了。
“海棠妹子”張屠戶見她猛地衝了過來,眼看就要撞到自己,忙往後退了兩小步,耳根子紅了起來。
“我今日過來,其實.……其實是專門來賠罪的。”張屠戶磕磕巴巴地說道。
“上次我答應你不將養豬用潲水的事說出去,也不知怎的,村裏的人都知道了。聽說還耽誤了你們喂豬,實在過意不去。但真不是我說的,也不知怎的村裏幾戶養豬的人家就都知道了。”張屠戶說著一臉苦悶的撓著脖子。
“哦,我認得你,你是收豬的張大哥。”海棠“嗬嗬嗬”地笑著,指著張屠戶說道。
“就這些事,我都知道了,知道了。嗬嗬,他們愛收就讓他們收去,搶的頭破血流反正不關我的事。”
海棠說著,突然揮了下手,從張屠戶眼前劃過,嚇了他一跳。轉身,往院子裏走去。
拽著她一隻手的平兒,這才偷偷鬆了口氣。
回頭客氣地衝張屠戶笑了笑,“張大哥,你別見怪哈,海棠她喝醉了。嗬嗬。”
海棠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又轉了回來,直奔張屠戶而去,平兒一步小心沒有拽住,讓她衝到了人家麵前。
“張大哥,是吧。”海棠立在張屠戶麵前,瞪圓了眼,伸出了蔥段般的手指,指著張屠戶的肩膀,推了推,突然嬌憨地厲聲道:“你說,你是不是在打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