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準備嫁妝
自從上次海棠關門打了嚴家母女後，這段時間，她們娘倆還算消停，沒有惹什麽事。
碰到趙家的人，也遠遠地躲開，再不上趕著挑事。
海棠她們四個有了一段格外安靜的習字時間。
除了剛開始幾天不太適應，學得慢了些，適應了以後每天下午早早地就學完了。
幾個姑娘總會聚在一起，在屋簷下做女紅。
海棠和平兒不太擅長，還好二妞和小妹這幾年為了賺銀錢，倒是認真跟著母親學了的。
二人跟著二妞和小妹，從分線、配色、繡簡單花邊開始，也算開了頭。
海棠因為是待嫁之身，有些嫁妝裏的東西是需要自己親自繡的。因為海棠不會，短短這幾個月就算學了也不可能完成一件精美的繡品。
與父母商量了一下，最後得出一個居中的辦法。那就是去買現成的，然後由海棠在不太顯眼的位置加上幾針，就算是自己繡的了。
據說這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慣用的方法。這些小姐雖會繡花，但大多就不願熬眼睛。一般是讓擅長的丫頭繡好了，自己再加幾針，就算是自己繡的了。
海棠正好手上有銀錢，養豬的錢加上賣酒的錢，再加上本來剩下的差不多有一百多兩。她想這些銀兩用來準備嫁妝繡品，應該是夠了。
一日，日頭正好，也不太熱，海棠教幾個人習完當日的字，便提議一起去鎮上。
趙小妹可高興了，平日裏李秀芹有事要忙，為了少花錢，二姐很少帶她上鎮上。
今日可以跟著大姐去鎮上，而且是痛痛快快地花錢，自然高興了。
小河村離鎮上不遠，因要節約時間，幾個人還雇了輛牛車，很快就到了。
最重要的是嫁衣，幾個人上了鎮東的上街，直奔“錦雲閣”而去。
“錦雲閣”和一般布莊不同，它那裏雖然也賣布，但是布料花樣繁多，什麽樣的都有。
最重要的是，價錢也是從高到低。
上至達官權貴，下到平民百姓，都能在那裏找到自己想要的布料。再花費一定數量的銀錢，做成成衣。
如今海棠要做嫁衣，這裏最合適不過。
四人剛進閣內，看了幾樣布料，便被一邊隔間的聲音吸引了注意。
下午這個時間在閣裏看布料的人很少，而她們因為是選嫁衣，看的是價格稍貴的布料，上了二樓，屋裏很安靜，隔間裏的說話聲就格外清晰地傳了出來。
“掌櫃的，我們小姐可是陳家的小姐。陳家你知道嗎，那可是你們家老夫人的娘家，我們小姐是你們老夫人嫡親的侄孫女。”聽聲音，明顯是一個丫環在說話。
“陳小姐，安好”隔間裏，王掌櫃恭敬地作了一揖，皺著眉說道：“請陳小姐體見諒，實在是這匹布，東家專門有交代，是不能賣的。就算是陳小姐，也不能例外，實在對不住。”
“可是這匹彩雲錦緞，我們小姐尋了好久，隻有你家有，偏你還不賣。”香兒急得爭辯道。
陳蓮蓉是尋這彩雲錦緞做嫁衣的。
本來她就聽說過，這“錦雲閣”彩雲錦緞特別出名，圖案精美，色澤華麗，質地堅柔。而眼前的這匹紅底銀絲提花錦緞，莊重而不失華美，最適合做嫁衣，陳蓮蓉一眼就相中了。
前些日子在錢府受了點驚嚇，她去鎮外的觀音廟燒香，沒想到中途驚了馬，被一個秀才給救了。
秀才初見她驚為天人，一見傾心，說是要上門求親。
話本裏才子佳人的故事，看起來讓人向往，事實上卻從沒有好結局，陳蓮蓉當時並沒有太當真。
誰知第二日，秀才便變賣了老宅上門求親了。
祖父本欲為難此人，提出讓他入贅陳家的要求。
那人卻說自己家裏無人，居然一口答應了。這實在是大大出乎了祖父的意料，也讓陳蓮蓉大吃一驚。
像陳家這樣的商戶人家，如果能招得一個讀書人入贅，那是及其光彩的事情。
如果家裏好好經營運作，說不定能躋身貴族階層。
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祖父當然願意。
孫秀才剛參加完鄉試，說是十月就要放榜。祖父擔心其中了舉人就不願意入贅了，便趕著給陳蓮蓉和孫子存定了親事。
“陳小姐，實在對不住，這匹錦緞真的是有人定了。”王掌櫃笑著解釋道，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主意。“陳小姐我們這裏還有其它錦緞，成色都是一流的，比著彩雲錦緞也不差，我拿過來給您看看，為了聊表歉意，本店願讓出三分利錢，您看如何？”
陳小姐本就是商家的女兒，做事情懂得變通是基本素養，平日裏對價錢又格外敏感，聞言便動了心。“成吧，看著掌櫃的如此誠心的份上，我就讓上一回。”
王掌櫃急忙叫了閣內的工人去庫房取了三匹紅色的錦緞過來，心裏偷偷抹了一把汗，總算將這事圓過去了。
剛剛陳小姐看中的那匹彩雲錦緞是少東家專門命人尋來的，說是要給未來的少夫人做嫁衣用的。
今日剛送到的閣裏，因為他當時正忙著，所以暫時放在了櫃台上。沒想到這位陳小姐一進門便相中了，死活非要買，這才鬧出後麵這一攤子事來。
海棠她們幾個在外麵聽見了著實羨慕得緊。
“大姐，你說我們要是也能挑中一匹有人定的布就好了，這樣就可以少出三成的錢了。”趙小妹特意鑽到海棠平兒中間，小聲說道。
海棠摸了摸小妹的頭頂，笑道：“你倒是想的美，隻怕就算我們運氣好看中的布恰好是別人定的，也未必能占便宜。”
“……”趙小妹揉著腦袋十分不解，剛剛隔間裏掌櫃的不就讓利了？
“因為那個布啊，這裏不隻一匹。就算擺著的那匹恰巧被人定了，還可以立刻去庫房取來一匹賣給我們。”平兒在旁邊笑道。
為了省銀錢，什麽“彩雲錦緞”的，海棠想都不敢想。最後挑了一匹不算貴也不算太便宜的，花了近二兩銀子。
又因為是嫁衣，做工精細複雜，還要趕製，又付了三兩銀子的工錢，一共是五兩銀子。
“錦雲閣”就是這點好。有專人給你量體，並記錄下姓名和家裏的位置，在約定的時間之前，將成衣和剩下的布料一並送過去，方便了許多。
量好了尺寸，四人又去了“金寶軒”。
這是個專門賣珠寶首飾的地方。據說這裏的每個首飾都隻有一件，所以富人們格外喜歡，因為都是獨一無二的。
平日裏老百姓大多不會踏足，也隻有趕上婚嫁這種大喜事才會來買個一兩件。
海棠提前瞧過聘禮單子。
錢久旭真不愧是鎮上首富錢家的少東家，那花起錢來是眼睛都不眨。
光是金頭麵就有兩套，每套六件，共十二件。還有其他的金飾，一應俱全，還都是成雙成對的。
海棠覺得這已經完全夠了，自己就再準備些日常佩戴的小玩意就行。
不然，這以後每日頭上戴金飾，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最後選了一對紅珊瑚耳墜，一枚圓環琥珀掛飾，還有一支雙蝶銀步搖。
耳墜是四周用金絲攢了個花形，將中間比血還豔紅的珊瑚粒緊緊地包裹住，做成的墜子。
琥珀圓潤光滑內有孔，帶香味。掌櫃的說戴了可以減少疾病，海棠便買了。
步搖是因為海棠從沒戴過，以前在伯府見伯夫人戴過，走起路來格外端莊高貴，便想著買來試試。
上麵的一對蝴蝶雕刻的栩栩如生，還上了色，主要是因為它不貴還好看。
掌櫃的很會做生意，見海棠買了好幾樣，讓她最後又添了五錢銀子，送了二妞和小妹一人一支小銀釵。
平兒此時正盯著掌櫃拿出的盒子裏的一隻點翠玉鐲。
她盯了半晌，此時伸手拿了起來。
“姑娘真有眼光，這鐲子可是絕無僅有，隻此一隻。”掌櫃的可真會說話。
明明是在做玉鐲的時候，出了紕漏，隻做出了一隻。大家平時買鐲子都喜歡成雙成對，圖個吉利意思，這個玉鐲便放在店裏一直沒賣出去。
海棠也發現平兒看上這隻玉鐲了，便問掌櫃，“掌櫃的，這隻玉鐲多少錢？”
“姑娘，這是好玉，得這個數。”掌櫃的雙手比了個十。
“十兩銀子太貴了，你這隻有一隻，又沒成對，怕是不太吉利。我剛剛才買了好幾樣首飾，你算便宜點，我們就買了。”海棠笑著和掌櫃的講著價。
掌櫃眉頭一跳，這小姑娘還真能說，一下子說出了關鍵。低頭想了想，抬頭看著海棠，鄭重地說道：“姑娘，我也是痛快人，這樣吧，這個價，你看行不？不行我也沒辦法了，這已經虧到本錢了。”掌櫃的伸手做了個八的手勢。
八兩銀子，還是有些貴，也不知平兒願意不？
海棠沒吱聲，轉頭看了看平兒。
這個玉鐲平兒確實喜歡，她看了又看。前段時間和海棠一起養豬賣酒，她手裏也攢了幾十兩銀子，這點錢還是出得起。
但，想著自己平日裏要做活，戴著實在不方便，磕破了就可惜了，便又放下了。
“走吧”平兒說道，率先轉身而去。
海棠她們幾個也跟上了，眼看就要出門去，突然被掌櫃的叫住了，“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