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審問
海棠思索了片刻，決定還是睡覺之前再問他。那時候人比較倦怠，興許真的能問出什麽來。
錢久旭這邊看了會遊記，見海棠已經去歇息了，也跟著洗漱安置。剛上床，一個熱熱的小腦袋便鑽進了懷裏。
他微微挑了挑眉，娘子今日似乎格外的熱情呢。
“夫君”
海棠趴在錢久旭的胸前，盯著他的下巴，突然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
錢久旭閉著眼，鼻腔裏嗡了一聲，算是回應了。
“你有心事吧？”
海棠的性子一直以來都是有事說事，不愛拐彎抹角的。
錢久旭沉默了半晌，勾了勾唇，緩緩道來。
“最近米鋪裏出了點問題，心裏有點犯難，好在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了。”將胳膊放了下來，圈住了海棠，撫了撫她的背，算是安撫了。
“哦，是嗎？隻是米鋪裏的事嗎？”
海棠皺了皺眉，以她對錢久旭的了解，就這麽點事，不至於應在臉上，而且還變化如此之大，一定還有什麽別的事。
“嗯，難道還有什麽別的事，能讓我費心嗎？”
錢久旭全程閉著眼睛，並沒有看海棠，喉間的突起還突然滑動了兩下，似乎有點緊張。
“是嗎？那你看著我再回答一遍，不準用問句。”
海棠明顯不太相信的樣子，爬了起來，整個人趴在了錢久旭的胸前，近距離地盯著錢久旭的臉看。
企圖在他再回答的時候能第一時間從他臉上捕捉出不對，好抓個現行。
錢久旭睜開眼，明顯被眼前的海棠驚了一下，胡亂眨了眨眼睛。
“娘子，你挨這麽近幹嘛？嚇了我一跳。”
“夫君，我在等你回答我的問題。”
海棠見他臉上有些慌亂，眼神也飄忽了起來，不敢看自己，知道自己這招起了作用，得意地彎起了唇角。
“什麽問題？”錢久旭一臉無辜地問道。
海棠聞言瞪了錢久旭一眼，喲，居然在這裏給我裝起糊塗來了，我就看你今日如何裝到底，反正我今日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
“快，將你最近發生了何事從實招來，否則大刑伺候。”
海棠學著戲文裏衙門審案的話，大聲嚷嚷道。
錢久旭怔住了，半晌，“嗬嗬嗬”地笑了起來。
“娘……子，你要如何審我？”
海棠被他笑得有些羞澀，麵上掛不住了，吸了口氣，皺起了眉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格外凶狠。
“笑什麽笑，不許岔開話題，趕快給本娘子從實招來。”
此時，錢久旭笑容漸漸淡了下去，兩隻眼睛黑漆漆的，變得嚴肅起來。
海棠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看錢久旭這樣子，難道是準備招了？
錢久旭突然伸手將她往下一壓，兩抹嫣紅正好完美的貼合在了一起。他以從沒有過的熱情糾纏著她，與之共舞。如兩個打鬧的孩童，你追我趕，追打嬉戲。
海棠一驚之下，被他得逞，瞪圓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眸，慌亂之下忙閉緊眼睛。錢久旭見她閉上了眼，眼角輕扯，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海棠的天地一片漆黑，隻能感覺到唇間的滾燙和濕熱。
朦朦朧朧猶如焰火般，有什麽在這片漆黑中炸裂開來，化作一朵朵閃亮的小花，慢慢往遠處飄散，身下也感覺到了絲絲不同以往的異樣。
她猛地驚醒過來，一把推開了錢久旭，翻身滾到了一邊，大口喘著粗氣。
錢久旭又“嗬嗬嗬”地笑了起來。
“娘子，你剛剛是準備這樣審我嗎？”
“你亂說，我哪有。”
海棠將被子猛地拉起，蓋住了自己的腦袋，不理他，心裏突然覺得錢久旭又正常了起來。
這個家夥，剛剛一定是裝的。哼！
心裏沒有了顧慮，海棠近日奔波本來就有些疲憊，不一會便捂著腦袋睡著了。
錢久旭自顧自地輕笑了一會，突然發覺海棠似乎沒了動靜，他掀開被子一瞧，果然，是睡著了。
將被子拉了拉，露出了她的頭。自己也往下躺了躺，將她攬進了懷裏，打了個哈欠，是啊，這趕路確實是個累人的事。
低頭看了看懷裏的海棠，想起她從吃飯後的種種行為，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眸中若有所思。
二人又是相擁著一覺睡到了天明。
從成親之後到現在，似乎一直是這樣。海棠也習慣了在錢久旭懷中醒來。
錢久旭如往常一樣，在海棠稍稍動作之後，立刻鬆開她坐了起來，三兩下穿好了衣裳。
海棠心裏清楚，他那是要起身鍛煉身體了，除了成親那幾日，之後一天也沒斷過。沒想到，這剛到京都，便又接了起來。
身子往旁邊滾了滾，她這兩天坐馬車，身上顛得難受，今日準備賴賴床，先休整一天。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門“咯吱”合上了，屋裏又陷入了靜謐。
海棠閉上眼睛，不一會便又睡著了。
恍恍惚惚中，似乎是錢久旭在喚她，“娘子、娘子”，一聲又一聲的，與以往完全不同，充滿了濃濃地哀思，攪得胸口如針紮一般。
她驀地睜開眼，窗外已是豔陽高照，不知不覺竟睡了這麽久。覺得眼角有些異樣，她抬手摸了摸，手指竟然被浸濕了。
“嫣紅”
海棠大聲地喚道，用手捂住了胸口，隻覺得其中惶惶不安。
“奶奶，您醒了。”嫣紅微笑著走近屋來，將銅盆放好，便過來幫著海棠穿衣裳。
“少爺呢？”海棠問道。
“少爺打完一套拳，更了衣出去了。見奶奶您睡得正香，便沒吵醒您，也沒說去哪兒，隻說會早點回來和您一起用飯。”嫣紅笑著道。
在海棠跟前呆了一陣子，與海棠也熟悉了，知道她是不拘小節的人，如今說話便隨意了許多。
“哦，這樣啊。那我們先收拾吧，讓廚娘也備著飯。”
既然錢久旭走之前交代過了，便會按著說的回來，海棠便沒多想。
有了姹紫、嫣紅二人一起幫忙，今日本沒準備出門，不一會兒便拾掇好了。
“奶奶，廚房的飯菜已經好了，可要擺飯？”嫣紅問道。
“等等吧，少爺不說要回來的麽？”
過了許久，午飯時間已過，仍沒有看到錢久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