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探獄
其實這衣裳不是重點，隻要這人進了後堂，衣裳一脫，自己自然有辦法瞧清楚她是否真的有孕。
老夫人小心翼翼地將她請進後堂，又親自叫了丫環去取衣裳。
早早的，她便安排了人，特意躲在後堂的櫃子裏，就等著海棠換衣裳的時候好看清楚。這有沒有孕的，一看便知。
海棠進了後堂，特意轉了一圈，仔細看了看，才開始寬衣解帶。
躲在櫃子裏的小丫頭，清楚地看到，她的小衣外頭的小腹處，係著一個微鼓的布袋子。
這次老夫人交代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海棠走的時候，老夫人笑嗬嗬的，還特意送了她幾匹綢布。
海棠將布收下了，回去的時候還特意放在劉先生那裏一段日子。
雖說她心裏清楚，老夫人探清楚她懷孕的真相，定是不會再將她怎樣了，這送的布應該是不會有問題。
但出於自身安危考慮，她還是決定謹慎些為好。
——
吳越這邊剛剛接任大理寺的職，隻是個小小的司直。
因其與駙馬交好，而大理寺卿向大人又是公主的人。有向大人的名號在，其他人也不敢小瞧他。
在大理寺，很快便頗有些人緣。同一品級的錄事、司獄、司務等，與之也熟絡起來。
此時，吳越著一身青棕色的官服，正在監獄裏隔間陪司獄飲酒。
他看著眼前醉眼朦朧、已經開始嘮叨起來起來的司獄典福。
這個人之前尋到吳越，想讓他幫個小忙。說是家裏子侄想在這京都衙門謀一個小捕快的差事，已經報名參加選拔了，請他幫著美言幾句。
吳越官職雖小，但他背後的人了不得。馮相爺可是主管著吏部，哪個官員敢不賣他的麵子。
吳越隻是在街上偶遇了京都守令的馬車，掀簾寒暄了幾句，提了提典家的名字，這事便辦妥了。
今日司獄為了答謝他，非要請他喝酒。
自從上次海棠的事後，吳越對酒便有些排斥。再加上如今身邊危機重重，需要時刻保持清醒。以前還能偶爾小酌幾杯，如今是輕易不沾了。
他一杯還沒喝完，那邊司獄已經沉浸其中了。
“吳兄弟，哥哥我這次可真是要好好感謝你啊。來，喝酒。”說著自顧自地喝了一杯。
“哎呀，老哥我真羨慕兄弟你啊，取了個好媳婦。不像我家的那個，太厲害，平日裏連個酒也不讓喝。隻能躲在這三寸之地偷偷地喝，真是委屈兄弟你了。”
“典兄客氣了”吳越四處看了一圈，“依我看，這裏也不錯，很清淨。”
“是啊，這個地方清淨地很，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呆就是一天，還暗無天日，見不到陽光。你是不知道啊.……”
吳越看著眼前的典福又自顧自地開始發起了牢騷，微微皺了皺眉。
他今日可是帶著目的來的。
“典兄，我想請你幫我個忙，不知是否方便？”吳越適時地出言打斷了典福的嘮叨。
典福聞言大笑，“哈哈哈，吳兄弟，你這樣的身份，還有啥事能求到我這兒？”
吳越頓了一會，道：“實不相瞞，家父是在這獄中過世的。我今日過來，便是.……”
吳越從桌下提出一個食盒，掀開蓋子，裏麵放的赫然是元寶、蠟燭和香。
典福怔了一瞬，接著笑起來。
“好說，好說，我倆什麽關係，你這也是人之常情。”
說著手在褲腰帶摸了幾下，取下一枚長鑰匙。
遞給吳越的時候，突然臉色肅穆了起來。“這裏頭關的都是大人物，說不定哪天就出去了，你別鬧出大動靜，引起他人注意就行。”
“嗯”吳越接過鑰匙，嚴肅地點了點頭。
“那典兄你先喝著，兄弟我去去就來。”說完提前食盒，便往外走。
“去吧去吧”典福並未看他，擺了擺手。
吳越提著食盒，憑著記憶，很快便到了之前關押父親的囚室。
屋裏還算幹淨整潔，顯然已經被打掃過了。因這邊關押的都是未獲罪的官員，囚室中還專設有床鋪被褥。
吳越放下食盒大致看了一下，並沒有什麽發現。
是啊，這裏定然是都被大理寺的人查過一遍了，不可能再留下什麽東西。
而且，父親當時都做好了讓他避世的準備了，也不會想著再留什麽線索。
腦海裏隱約記起當時自己與母親前來探望的情形，也不知父親當時心中有多麽的絕望和焦急。
吳越閉上了眼睛，遮住了滿眼傷痛和蒼涼，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待心中稍稍平靜些，他將香爐擺好，點了香，又燒了些元寶，簡單的拜祭了一下。
等元寶紙錢燃盡，吳越將地上的東西又全部收進了食盒中，提起食盒鎖好門便離開了。
陋室中，典福還在喝酒，桌上又多了兩個空瓶，看到吳越歸來，咧開嘴笑了笑。
“你的事弄完了？”
那漲得通紅的大圓眼中，此時莫名地多了絲傻氣。
“嗯”吳越點了點頭，心道他這是真的喝多了。
典福見吳越陰沉著臉，眼中還泛著水光，歎了口氣，嘟囔道：“唉，這承恩伯也是可惜了。”
吳越眸中一沉，屏住了呼吸，等著他繼續說。
典韋拿起手中的酒壺倒了口酒進嘴裏，舒爽地出了口長氣。
“這人那，還是要知足，就像我，如今這樣就很好。”
“是、是、是”
吳越有些急了，這典福顯然是知道些什麽，但怎麽說著說著卻拐彎了。
“你看你爹，好好的工部侍郎，又沒犯什麽打錯，就這樣交代了，委實劃不來。”典福接著道。
“對、對”
吳越點著頭，他想今日來獄室，雖沒有什麽得用的信息，典福這邊隻怕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典福咂巴了幾下嘴，"話說你爹，進了這裏，也沒用刑，每天好吃好喝的養著，自從見了那個誰，誰來著？"典福說到關鍵處，皺起了眉。
吳越心中一緊，“誰來探望過我爹？”
典福眼睛一閉，“兄弟，你別急，你讓我好好想想。”
典福想起了那日的事，張了張嘴，心中猛地一個機靈，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