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鋪子裏的告白
過了大概一刻鍾的樣子，李春茂便從後麵過來了。
夥計剛將婦人選好的糕點包好，見他過來，忙拿了過去。
“掌櫃的，藍姑娘買的糕點。”
李春茂點了點頭，隨手接過了糕點，動作十分自然，顯然是做這事不是一天兩天了。
“藍姑娘，剛剛那人不是梳的婦人頭麽？”平兒確是被夥計的這聲稱呼吸引了注意，問道。
“哦，平兒姑娘，您多日沒來金州鎮的鋪子，您有所不知，這個藍姑娘是張家娶的童養媳。前些日子，她那丈夫去了，公婆本來就是老來得子，疼愛得緊，一時受不住刺激也都跟著去了，如今張家隻剩下她一人。因還是姑娘身，所以大家都叫她藍姑娘。”
“這樣啊，那她就這樣一個人過，不準備再改嫁了嗎？”平兒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對這個婦人如此感興趣，一問接著一問，她心底就是想知道。
夥計笑了笑，“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藍姑娘生的好看，又懂禮，如今得了張家的家財，也算是個良配。據說，這鎮上就有好幾個人瞧上了，遣了媒婆過去，都讓她給拒絕了。”
平兒一問話，李春茂抬起頭便發現她來了，眸中亮光一閃，手提著糕點就過來了。
“你來了。”李春茂止步在平兒前麵一步位置，看著平兒含蓄地笑了笑。
平兒輕勾了下唇角，想起那“藍姑娘”，目光不自覺停留在李春茂手裏的糕點上。
那糕點包的方方正正的兩包，用根紅色的繩子係在一起，看起來格外得刺眼。
漸漸的，平兒唇邊的笑容淡了下來，丟下一句話，轉身便要往後堂去。
“那個，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話說。”
李春茂忙叫住了她，“你等等我，等我將這糕點交給藍姑娘了便去尋你。”
平兒一聽這話，隻覺得心中莫名地泛起了一股酸氣，壓也壓不住，索性放了出來。
“要麽你現在跟我過來，我有話對你說，要麽，我現在就走。”平兒的聲音有些尖厲，尾音還帶絲絲的輕顫。
李春茂從沒見她如此過，頓時怔住了。過了半晌方才回過味來，抬手看了看手裏的糕點，突然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平兒見他那樣，猛地轉過身，快步往後堂走去，隻覺得耳朵燒的厲害。
李春茂一看，這下糟了，剛剛不該笑的。
忙將手中的糕點遞給了一邊的夥計，並交代了夥計，一會給藍姑娘，若是藍姑娘問自己，便說自己還在後廚忙。
夥計懵懵懂懂地接過了糕點，便看到掌櫃的腳步輕快地跟在平兒姑娘的身後進了後堂。
李春茂進了平日裏議事的屋裏，果然在裏麵發現了平兒的身影。她正背對著門口，坐在窗邊，看著外頭。
李春茂鬆了口氣，慢慢靠了過去，輕笑道：“我來了，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呀。”
平兒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側過頭不理他。
這段時間，平兒一直忙著，都沒來過店裏。剛回來那會，在東家麵前又總是懟人，李春茂心中難免有些不快。見她那樣，有意逗逗她。“你沒話說，我這還有事，我先出去了？”
說著轉過身子，作勢一步一步在往外走。
果然身後傳來平兒的一聲怒吼：“你站住，不許走。”
平兒吼完之後，見他回過身，方覺得心中慌地厲害，忙低下頭，不自覺又摸起手上的倒刺來。
李春茂一步一步走到了平兒跟前，突然蹲下.身子，伸手握住了那雙正在搓磨的小手，輕聲道：“我來了。”
平兒慌地抬起頭，正好望進了他深如古井的眼眸中。一瞬間，呆住了。
李春茂很滿意平兒的表現，“嗬嗬”笑出聲來。“你尋我有何話說？”
平兒回過神，又被這人笑了，今日已經是第二次了，頓時又羞又窘。手中使了勁往外抽，臉漲得通紅。
“你抓我手幹嘛，你放開我。”
“我不放，我一放你就跑了。”李春茂笑著說。
平兒聞言臉更紅了，將頭紮得低低的，不說話。
“你沒話說，我有話要說。”李春茂盯著平兒，眼中滿是真誠。“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十分要緊，你抬起頭看著我，我才說。”
平兒雖然羞地慌，但心中隱隱地猜到了他將會說什麽。今日她過來尋他，本來就是要說這個。忍不住慢慢抬起了頭，看著李春茂。
“我要說的是，我想娶你，平兒你是否願意？”李春茂一字一句慢慢蹦出的口，眸中滿懷希冀，雙手握得很緊，不容拒絕。
平兒看著他，頭下意識地往下落了落，想起自己母親，突然又頓住了。
是啊，自己不能嫁人，得招女婿。
耳邊此時又泛起了海棠說的話，讓她問清楚，別錯過。
李春茂見平兒眸中已有鬆動，眼看著便要點頭，不知為何，突然頓住了，心中又些焦急起來。
這已經是他拉下臉皮第二次說這話了，萬一平兒再拒絕他，可要怎麽辦。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勇氣再說一次。
他稍稍握緊了手中的嫩滑，輕聲問道：“可是又什麽為難的事情？你不用著急答複我，等你想好了再答我也使得。”
見平兒仍是低著頭，也不說話，心中便有些怯了。鬆開了手，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去。
平兒心中此時正在進行著天人大戰，在糾結著要不要問他，他後來說的話根本沒聽進去。手上突然包裹住自己的溫暖消失了，忙抬起頭，這才發現他有些沮喪的背影。
終於好像做了決定，突然起身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李春茂。
“你能當我家女婿嗎？”平兒大聲問道，還豁出去臉皮順便耍了下賴。“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鬆手。”
李春茂本已經有些失望了，他腳步很慢，還特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耳邊時刻留意著平兒的答話，猝不及防被報了個滿懷，驚的瞪圓了眼睛，僵直了背。
等他聽清平兒說的話，伸手握住了身前的小手，笑著將平兒拉到了跟前，原來這個丫頭一直以來是在糾結這個。
“我家本就沒人，你家隻有你們娘倆兩個，如果你非要招我為婿，為了娶你，我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