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舊事敗露
怔愣了半晌,吳越不光不能原諒自己,更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馮芸珠。
以前父親的事查出來的時候,他還可以騙自己,說馮芸珠是無辜的,一切她都不知情,而馮相也不是直接害死了父親,都隻是機緣巧合。
如今翠屏這事又爆出來,兩件事加在一起,他覺得心中的這個坎是無論如何都邁不過去了。
何大人看馮三小姐安然無恙,偷偷出了口長氣。
“來呀,將船倉裏的銀子和糧食統統帶回衙門。”
何玉田來的正是時候,除了許攸下落不明,正好撿了個漏。
“吳大人,此次查明許攸私自扣押戶部糧響之事,下官也有參與,請吳大人向皇上奏報此事的時候,順帶著提一嘴。嘿嘿~”
吳越心中有事,隻是點了點頭,沒多言語,便跟著人群身後,慢慢走著。
“吳……”何玉田還想說什麽,看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搖了搖頭,住了嘴。
“哎,大人.……”
小豆子也想跟著走來著,看著還在夾板上孤零零呆坐的馮芸珠,又折了回來。
翠屏不在,這裏隻留馮芸珠一個女眷他實在不放心。作為下人的本分,小豆子留了下來,陪著夾板上的馮芸珠。
過了好半晌,馮芸珠終於回過神來,看著夾板上空空如也,隻剩下小豆子一人,還離得老遠。
苦笑道:“小豆子,你說表哥他還會原諒我麽?”
“我也不知道,我看伯爺走的時候挺傷心的。夫人你……唉~”小豆子歎了口氣,摸了摸後腦勺,他也沒成過婚,這情情愛愛的實在是搞不明白。
“夫人您竟然緩了過來,便跟我回去吧!總歸在一個屋裏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在說也不是夫人你本身的錯處。”
小豆子看馮芸珠眼淚汪汪的,實在有些可憐,還是一個被父親寵壞了的小丫頭呢,早先的怨憤便壓了下去。
“對,又不是我本身的錯處。”馮芸珠果然聽了進去,吸了兩下鼻子,站了起來,彎起唇道:“小豆子,我們回去吧。”
有小豆子陪著,馮芸珠很快回了院子。此時她才發現,院子裏突然多了一個人,那便是與相公早先在公孫府裏切磋過的錢公子。
錢久旭按著吳越的指示,在今日出門,在擇機趁亂逃跑,果然順利逃了出來。等他循著吳越留下的線索找了過來,正好碰到了回來的眾人。
馮芸珠見了吳越,仍是老樣子,老遠便奔了過去。
“相公”馮芸珠忐忑地強撐著笑容換道。
吳越看見馮芸珠怔了怔,徑直繞了過去,轉身進了書房。
馮芸珠也想跟進去,想起在伯府時吳越說過不讓她隨意進書房的事,便猶豫了,駐足在門外徘徊。
馮芸珠徘徊了一刻鍾的樣子,心中實在不安,總覺得要趁著今天事情剛發生,與相公解釋些才好,忍不住在門外說道:“相公,翠屏的事,我真的不知情,姨母的事,我很抱歉。爹和你之間,我一定站在你……”
“珠珠,你別再說了,我如今不想提這些私事。此次來雲陽,公事已了,我要趕著給皇上寫奏書,你先去休息吧,我今日就在書房歇了。”隻聽屋裏傳來了吳越的聲音,打斷了馮芸珠的解釋,平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馮芸珠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麽,突然頓住了。算了,小豆子說的對,如今相公正在氣頭上,我說什麽他也是聽不進去的。歎了口氣,轉身慢慢回了屋。
接下來的幾天,吳越便是天天呆在書房,或是早早的便出去了,馮芸珠麵也沒見著。
她靜下心來細細地想了翠屏的事,如今水落石出,再回想起過去種種,各種蛛絲馬跡便一覽無遺。
上次在魚縣,翠屏應該是故意放跑的許四,而昨日消息突然走漏,估計也是翠屏通風報信。翠屏是父親的人,她為何要幫許四?這些都直接指向了一個真相:許四背後的主人,和她是一個人,那便是父親。
可許四是蓄意利用災禍斂財,更是私自克扣戶部的糧響,如今還想偷偷運出去。至於他運往何處,自然是背後的人說了算。
可是,父親要這麽多銀錢和糧食做什麽?
馮芸珠實在想不通,在她的映像裏,父親並非是個貪財之人,家中的用度也不奢華。從小父親便教育他們兄妹三個要勤儉持家,不能奢靡浪費。父親唯一在意的,便是在朝堂之上,他始終比不過左相。
左相與父親是同窗,大家一起讀書,一起參加科舉考試,父親樣樣都比左相強。但是自從入朝為官,左相依附了太後,父親便樣樣被比了下去。
父親麵上不說,其實心中十分要強,隻覺得上天不公,朝廷不清明,用人唯親,常常孤燈難眠。
直到有一天,他也依附了平江王,臉上的笑容便多了起來,偶爾也愛與自己玩笑幾句。
等等,平江王!銀錢!糧食!
馮芸珠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地捂住了嘴。父親這是……她想她猜到了事情的關鍵。
接下來馮芸珠每日在屋裏急得團團轉,偏偏這個事,非親信之人不能對人言,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
吳越早出晚歸,處理了許四的事,將戶部賑災的銀錢和糧食回歸了正途之後,又盯上了替許四運糧的公孫家。
公孫大當家倒是機靈,硬咬著牙,一句不知將自己撇了個幹幹淨淨。
但此等大事,又豈是她一句不知便能摘幹淨的。他們公孫家不管是故意還是差錯,總之幫許四運糧這是事實,糧食是從他們的船上搜撿出來的,一個從犯的罪名是無論如何跑不掉的。
公孫英作為大當家,很快被公孫家推了出來,被何大人收押,準備押解進京,待大理寺審理後聽候聖上的發落。
公孫家的嫡係,這一下子便隻剩下公孫浩這一個小娃娃。旁係的叔伯兄弟紛紛跳了出來,麵上說的是照顧公孫浩,實際卻是想著利用公孫浩把控整個公孫船運的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