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文翰的真情
吳越站起身來,看了捂住弩弓雙手顫抖的馮芸珠一眼。“小豆子,將他捆好了,丟上馬車。”
等小豆子找來根麻繩,將蹲在地上的許四捆了個結結實實的。馮芸珠放下弩箭,和吳越一起長長地出了口氣,笑了。
剛剛她拿著的弩弓上,根本沒有箭,許四一時慌張被嚇唬住了。
幾個人同乘一輛馬車,趁著夜色,趕往下一個城鎮。
錢久旭在公孫府住了一段時間,很快適應了張文翰這個身份。
加上公孫英有意地將他帶到公孫船運的各個碼頭,很快族裏便確認了張文翰歸來的消息,沒有再提過將公孫浩收養的說法。
公孫府裏,錢久旭和公孫浩也相處很好,每天都能聽到公孫浩歡快的笑聲。
公孫英遠遠地瞅著,覺得這一切的犧牲都值了,隻除了自己不能名正言順地與他們父子站在一起這一點點遺憾。
想起這個,她心中真有些迷茫,最近也不知文翰怎麽了,居然頻頻向身為小文的自己示好。
遠處的錢久旭剛好此時看到了她,將懷中的公孫浩放了下來,在他耳邊輕語。
“浩兒,你先去外麵的花園玩一會兒,爹與小文姐姐有話要說,一會兒去找你。”
“好”
公孫浩如今特別聽錢久旭的話,點了點頭便高興地跑開了。
錢久旭看著公孫浩走遠,站起身來,往公孫英那邊迎了過去,笑容燦爛又熱情。
“小文,你來了。”
“姑爺好。”公孫英欠身行了一禮,見到錢久旭靠了過來,忙往旁邊讓了兩步,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此舉自然惹得錢久旭稍稍不快,笑容僵在嘴角,臉色也暗淡了下來。
“小文,你很怕我嗎?”
“回姑爺的話,姑爺您一向待下人和善,小文自然是不怕的。”公孫英回答的十分標準,基本挑不出錯來。
錢久旭嗤笑一聲,“那你為何回回見了我,躲得那麽遠?活像我會吃了你似的。”
“回姑爺,小文是下人,要謹遵下人的本分,不敢逾矩。”
“哦,與我離得近些,就算逾矩,這又是哪門子的規定?”錢久旭怒道。
公孫英低著頭,握緊了拳頭,她多想告訴文翰,她是公孫英。但她不敢,她怕說出來之後,好不容易建立的和諧氛圍便會被破壞,而文翰也會因為她的欺騙和愚弄,離她遠去。
同時,府裏人多嘴雜,並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是忠於自己的。萬一她的身份暴露,那小文就白白頂替自己了,很快官府那邊就會再派人將自己抓走,公孫府裏的一切又重新失去了控製。
此時的公孫英,心中是無比矛盾和複雜的。一方麵她深愛著文翰,情緒使然,她自然希望文翰喜歡自己,另一方麵,她又害怕文翰喜歡自己,因為當前的她是小文,她不想他的文翰喜歡上小文。
“自……自然是大當家在的時候定的規定。”
公孫英沉默了許久,回過神來,發現文翰又走進了幾步,忙胡亂將自己拉出來編了個借口。
“又是阿英,你每次都用阿英來當幌子,就是欺負我不大記得與阿英的事。”錢久旭氣憤道。
“阿英又豈會是你說的如此霸道?”
公孫英額頭流下了冷汗,她這剛剛是在文翰麵前無意地抹黑自己了嗎?如此一來,公孫英便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看來,自己的這個幌子,以後不能再用了。不然等以後自己恢複了本身,又將如何再與文翰相處?
公孫英正在自己胡思亂想,並沒有留意到錢久旭急等著她答話,已經走到了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小文,你不舒服嗎,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錢久旭將公孫英的雙手扣在手心,兩個手輕輕地摩挲著,企圖將溫度傳遞給她。
公孫英驀地回過神來,錢久旭一個不備,被她抽出手去,後退了兩步。
“姑爺,請自重。”公孫英看著文翰的臉,咬著牙說道。
“自重、自重,你每次就會這樣說,我哪裏不夠自重了?”錢久旭顯然憤怒了,臉漲得通紅,甩著袖子在屋裏來回的走動。
“可是您是姑爺,您與奴婢是不可以的。您屬於大當家,奴婢不能對不起大當家。”公孫英也漲紅了臉,眸中有羞憤也有惱怒。
“我不需要你再提醒我,我知道,我是阿英的夫婿。你每日一口一個姑爺,還不夠嗎?我自己的身份我一清二楚。”錢久旭憤憤道,話鋒一轉,突然柔和了起來。“可是,小文,我喜歡你,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上了你。
怎麽辦,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我一看到你我就覺得開心。與你站在一處,哪怕隻是靜靜地呆著,我也覺得心中特別滿足。
我知道我是阿英的夫婿,我不該這樣,可是我控製不住我自己。”
這些直白的話一字一句全進了公孫英的耳朵裏,本應該是十分甜蜜的,因為身份的不同,卻像砒霜一樣在腐蝕著公孫英的心。
她隻覺得心口悶悶地疼,親自見證了愛人的背叛,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難受?
可笑的是,這個搶走自己愛人的人,卻是活生生的自己本人。
公孫英突然“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抬起手,“啪啪”給了自己的臉兩巴掌,眼角也淌下一行清淚。
錢久旭見她如此,慌張地奔了過來,抓住了她的手。
“小文,你這是做什麽,我喜歡你是我的過錯,你為何要如此糟踐自己?”
他抬起公孫英的臉,細細地查看她的傷勢,突然感覺到了手指上的濕潤。
“小文,你哭了。對不起,我不該逼你的。這樣好了,等阿英回來,我去求阿英,讓她給你一個名分,對,我去求她。”
錢久旭喃喃道,躬身在公孫英麵前,模樣十分驚慌失措,甚至還有些卑微。
公孫英看著這樣的文翰,他越是卑微,恰恰證明他越喜歡小文,而自己心中的傷口就更疼一分,她閉上眼睛,任由淚水靜靜地往下流,濕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