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父女再見
“老爺,您的手!”王夫人忙上前將馮相爺的手撥開,拿出了銅牌,用帕子包好。
“唉”夫人歎了一口氣,“珠珠的事我也氣,但再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出氣。”
馮相看著低頭為自己包手的夫人,眼睛掃過她握在手中的銅牌,如今這個東西回來了,是時候背水一戰了。
他計劃著趁著準備珠珠婚禮這三天,將夫人和老大、老二都送到安全的地方,如今有了這個銅牌倒是方便了許多。
既然平江王對他無情無義,他也犯不著對平江王多講仁義。但願他的將功補過,能起到點作用吧。
等以後清算的時候,能夠功過相抵。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妻兒不受牽連。
當天晚上,馮相便以準備嫁妝的名義,將兩個兒子和夫人都送到了城外的莊子上,如今京都隻剩下自己和珠珠父女二人了。
馮相覺得豁出命去搏一搏,隻要能將女兒救回來就算是不虧。
時光點點滴滴過去,兩邊都耐著性子隻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行禮前的頭天晚上,平江王果然守信,派人將馮芸珠送回了馮府,隻不過隨行的還帶著兩個婆子,據說是喜娘。
馮相反正是不相信的,這也就是防止他們父女二人單獨說話特意安排的人。
在馮相看來,這些都不重要,隻要女兒能平安歸家便行。
太陽剛下山,馮相便回了家,命下人將大門大開,翹首以盼,隻等著女兒歸來。
等了不多會兒,便聽到下人來報,平江王府的馬車來了。馮相眼皮一跳,連忙起身,急衝衝地迎了出去。
剛出大門,便見到平江王府的馬車停在門外,兩個婆子正小心翼翼地扶著閨女下馬車。
明珠見到父親熱淚盈眶,一聲“父親”不經思索便出了口,心中有很多話,有口難言,隻能用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父親。
“珠珠,你小心一些,還懷著身孕。”馮相怕她太激動再摔了,忍不住抬了抬手,滿心滿眼都是擔心。
馮芸珠笑了笑:“爹,我好想你。”
一句話出口,馮相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好女兒,爹也想你。”
“相爺,小姐還懷著身孕,胎還沒坐穩,總這樣站著總歸是不好,還是快進去吧。”跟來的婆子勸道。
馮相爺臉色一沉,自己與女兒說話,哪裏輪得到一個下人插嘴。
“原來這便是你們平江王府的規矩,我今日才知,主子說話,一個下人也能隨意插嘴的嗎?”
婆子麵色一緊,這本就是個得罪人的差事,反正攔著少讓這父女二人說話,這個是王爺親自交代過的。馮相爺就算是再厲害,也不能將自己如何。
“相爺恕罪,奴婢一時多嘴,但是為了小姐身體的心是好的。”隨行的婆子做出個誠惶誠恐的樣子,心裏清楚,該攔住的時候硬著頭皮也是要攔住的。
馮相爺本也不欲在大門口久站,不過這婆子催促得實在是討厭,才訓斥了她。
他暫時是不能將平江王如何,但找個借口收拾個婆子還是綽綽有餘的。隻不過懶得煩,一是打草驚蛇不好,再就是與這樣的下人使手段,不值當。
“珠珠,來,外麵風大,咱們家裏說。”馮相道。
“好的,爹。”也許是經過了在平江王府的折磨,如今短暫的相聚,居然讓馮芸珠從心中感到珍惜,也格外溫順起來。
馮相腳步微頓,看著如此溫順懂事的女兒,沒由來的心中一陣苦澀,他那個活潑可愛的閨女從此一去不複返了。這一切都要怪那個可惡的平江王,自己為了他的大業兢兢業業,他居然在背後給自己一刀。
正是這猝不及防的一刀,讓本來就不大堅固的結盟關係從內部分崩離析了,至少馮相是下定決心絕不讓他好過。
因為有孕,一路上馮芸珠走得很慢,其他人也都就著她的步子,放慢了腳步。馮相隻身在前麵走,馮芸珠被婆子攙著在後麵走。
看著前麵走走停停的父親,馮芸珠情不自禁地淌下了淚水。是啊,爹之前走路從來都是步伐又穩又快,何時這樣過。就是因為自己,他才放下那一身的錚錚傲骨,變得委曲求全起來。
兩個婆子忙看了前麵的馮相一眼,掏出拍子,替馮芸珠將淚水擦淨了,這要是被馮相看見,又是事。
到了廳裏,馮相給馮芸珠特意指了個特別舒服的椅子,上麵特製了專門的墊子和靠背,那是馮相這兩日特意命人趕製的。
“珠珠,坐著可舒服?”馮相見女兒坐下,勾起了嘴角,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馮芸珠笑著點了點頭。
“你……之前都還好嗎?”馮相本想問馮芸珠的境況,看了看她身邊緊挨著的婆子,隻好臨時換了總模棱兩可的說法。
“父親!”馮芸珠聞言頓時一股羞憤直衝腦門,情緒有些激動,眼眶可見的速度染紅了。明明有千言萬語卻怎麽也不肯多說,隻是看著馮相。
馮相眉毛一擰:“你這身邊的兩個喜娘,今日又不作禮,怎麽我們父女倆說個話也要盯著,沒什麽事便下去吧,這裏用不上你們。”
“相爺恕罪!”婆子惶恐地行了一禮。“實在是離開王府的時候,平江王吩咐過了,無論如何不得離開側妃半步,以保證小世子的安全。”
“什麽側妃、小世子的?隻要我閨女還沒嫁到你們王府一天,她就隻是我閨女。在這相府,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哪裏需要看你們的眼色!”
馮相陰沉著臉,眸中一片蕭殺之氣,眼見就要雷霆大怒了。平日裏在官場混跡慣了官員見了,都要抖下腿,莫說隻是眼前這兩個婆子了。心中一個嘚瑟,腿一軟,差點給王府丟了臉。
“相爺說得是。”
“那你們下去吧,我們父女要單獨講兩句話。”
“這.……”婆子一臉為難。
“叫你們下去便下去,怎麽一點規矩都不懂,再不動,我就請我府裏的人來了。”馮相說著,一臉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