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老夫老妻
圍觀的百姓都被她這股大義凜然的正氣感動了，毫不猶豫地相信了她的話。
因為人都是趨吉避凶的，這個李老太能跳出來自曝其短，可見真的是肺腑之言。
海棠聞言麵色一緊，腦子裏一片空白，這李老太的證詞實在是大大出乎了自己所料，她這是要豁出去了，將第一次的證詞坐實麽？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這邊還真有些難辦。
其他的證人都不是本案的直接證人，隻是用來證明自己的推測更加合理的，哪有這李老太作為李棠記的大師傅這個身份跳出來自汙的可信度高。
果然，海棠見到坐在上首的徐大人見她這樣一說，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欣賞之色，顯然是已經相信了她的說辭。
不好！按這個形勢發展下去，恐怕情況不妙！
海棠定了定心神，忙開口道：“大人，民婦還有其他證人可證明民婦所說不假，大人切不可隻聽李氏一人之言。”
徐睿臉色一沉，麵色十分難看。這個錢趙氏總喜歡插嘴，自己什麽時候隻聽李氏一人所言？
“錢趙氏，這次是第二次了，若是再犯，定不輕饒，你證人何在？”
“謝大人不罰之恩。”海棠給徐大人磕了個頭道：“本以為李老太能給我李棠記醬料作證，誰知她突然改了證詞，其他證人還沒到。”
徐睿看了看堂下跪著的幾個人，一個個人證都不齊，物證也不充裕，看來今日是審不出個結果了。
“既然大家人證都不齊，物證也還在查驗中，今日暫且作罷，給你們三日時間，自行查找人證物證，三日後再升堂審理此案，退堂。”
案情正到精彩處，突然擱置，堂外一片嘩然。
“等了這麽久，居然一點進展也沒有，真是沒勁……”
“對啊，耽誤我上工，早知道不來了……”
這些議論自然是一字不漏都被徐大人聽了進去：他也想今日有大進展，好不？
陰沉著臉起身，轉身準備走，瞟了堂下一眼，突然又停了下來。
“陳果，你與差役偷換衙門證物，藐視王法，按律各仗二十，即刻行刑。”
“是”
陳果臉色一白，癱軟在一邊被差役拖了下去，不一會兒便響起了明亮的嚎叫聲。
此時，已經走出堂外徐睿聽見了，長歎了一口氣，“唉”舒坦！
錢久旭自從海棠被差役傳到堂上，便一直在堂外聽審，一開始與大家一樣，隻當看熱鬧，聽到最後李老太的證詞，眸中不由的露出幾分深重。
好不容易等到大人退了堂，娘子走了出來，錢久旭忙迎了上去。
“娘子，累了吧，咱們快回吧。”錢久旭老遠便見海棠腿腳似乎有些不利索，攙住了海棠的一隻胳膊詢問道。
“嗯”海棠看著錢久旭笑了笑，點了點頭。
很快錢久旭便扶海棠上了馬車。
海棠剛一坐下，錢久旭便從旁邊的包袱裏拿出來兩個布團。掀起海棠的裙邊，然後是褲腳，將布團靠在了她的膝蓋上。
海棠“嘶”地吸了口氣。
錢久旭急忙問道：“娘子很疼嗎？這是我讓廚房一早炒好的鹽袋，裏麵還放了生薑，如今這天氣雖說還不算冷，到底是在地上跪了這麽久，馬虎不得。”
“娘子，若不是太疼，你且忍忍，聽青鬆說，過一會兒便舒服了。”
海棠隻有剛剛接觸那一會兒有點疼，這會兒已經放鬆下來了，隻覺得暖暖的，十分熨帖。
她伸手接過了其中一個布團，想起上次因為醬料被衙門扣押在暗無天日的囚室裏，看著錢久旭感慨道：“唉，夫君，還是你在身邊好。”
看著錢久旭低著頭十分認真地替她揉著腿，白皙的臉頰因為手上的熱度泛起了細微的紅暈，不自覺地伸出閑著的另一隻手揉了揉。
“夫君，自從有了錢早早，我似乎好久都沒有這樣揉過你的臉了，我都不記得是什麽感覺了，原來你的臉柔起來竟然是這樣的舒服呢。”
“哎，也不知是怎麽長的，怎麽能這麽舒服呢？”說著還就著勁，在錢久旭的臉頰上輕拍了兩下，在寂靜的車廂裏留下了不大不小的兩聲“啪啪”聲。
錢久旭心裏想著事，又著急她的腿，一時沒主意，她這一套動作已經全部做完了。
猛地被這兩聲驚回了神，臉頰幾不可見的更紅了。
“娘子，你別這樣。”言語間，竟有了幾分小媳婦的嬌羞。
這種情況可是不多見，以往都是錢久旭總是逗自己來著，今日少見的扳回了一局，海棠怔了一瞬立刻看著他笑了起來。
“夫君，我也沒做什麽，你怎麽就害羞了？”說著，還煞有其事地笑著將臉湊了過來。
錢久旭往後仰了仰頭，避了避，心裏自然是明白，她是故意逗自己玩，瞪了她一眼。
因手上還給她敷著膝蓋，又是半蹲著，這一眼看著氣勢上便沒有那麽足，在海棠看來，反而有了些別樣的意味在其中。
海棠忍不住心裏湧起了一股熱流，鬼使神差地就著剛剛湊過來的勁在錢久旭微紅的臉頰上啃了一口。
一時兩人都驚呆了。
海棠很快眨了眨眼睛，低下了頭，將兩隻手合在一起，專心地給自己揉腿，耳朵一瞬間紅透了。
錢久旭若無其事地繼續給她敷著腿，臉上的濕印子也沒擦，仿佛剛剛地一切並沒有發生，隻是輕輕勾起的嘴角暴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雖然二人此後都沒有再說話，都在各自專心地敷著一隻腿，但二人都明顯感覺到，這狹小的車廂裏，似乎越來越熱了。
一切似乎又倒回了二人剛剛成親那會兒，不，似乎比那會兒還要濃烈。那會兒心中還有生疏與緊張，這會兒卻隻剩下了能溺死人地甜。
這股甜久久地飄蕩在二人所處的狹小空間中，慢慢地沉澱下來，一層又一層，沉甸甸的，落在了各自的心裏深處。
海棠本以為，她與錢久旭都是老夫老妻了，生完了孩子，圍繞著他們的便是一些生活的瑣事。
實沒有想到，還可以體會到這樣的甜蜜。今天這是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