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自證清白

  “堂下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徐大人當即問道。


  “草民吳才拜見大人，草民乃平西村人，以一醬料作坊為生，是錢家少奶奶尋的證人。”吳老板跪在地上，磕了個頭。


  “既是證人，你做的何證？可有證物？速速言來。”徐大人頓了頓，看了看堂下站立在一旁的平康王，問道。


  “草民家裏祖傳的醬料生意，作坊不大，但是在平西村也算是小有名氣。草民今日來作證，證明李氏一直讓我們做醬賣給陳記飯館。草民這裏還有與陳記飯館老板簽訂的契書。”吳才說著看向了一旁跪著的海棠。


  海棠忙從袖口掏出了錢久旭一早給她的契書，呈了上去。


  隻聽“噗通”一聲，陳果歪倒在了一邊，不省人事。


  徐大人看完契書，斜瞟了堂下的陳果一眼，冷哼一聲。“拖下去，用水潑醒，再來聽審。”


  “是”兩個差役上前很快將暈倒的陳果拖了出去。


  “吳才，你這契書隻能證明這陳記飯館說用醬料乃你的作坊所出，並不能證明，是李氏讓你做的，可還有其他證物？”徐大人問道。


  “回大人，李氏用我作坊的場地和工人做醬料，已有許多年，大家都是熟人，做慣了的，所以當時這個事情是口議，並無契書。”吳才搖了搖頭道。


  旁邊的李老太聞言鬆了口氣，還好當時嫌麻煩沒有立字據，不然今日就要與那陳果一樣被人拖出去了。


  “錢趙氏，你的證人是能證明陳記飯館所用醬料乃他們所出，並不能證明瓷壇中並非你李棠記的醬料。”徐大人如是道。


  平康王冷笑一聲，這徐睿是皇上派來的，你這偏袒還能再明顯一些嗎？


  徐睿自然是留意到了，麵色一僵，接著笑道：“錢趙氏，你要知道，這個案子，百姓十分在意，若是不能將每個細節都闡述清楚，是不能讓大家信服的。”


  表麵上是說給海棠聽的，實際卻是說與平康王聽的。


  海棠聽了隻是微微一笑，說道：“大人，我的證人已經可以證明這陳記飯館使用的醬料是由他提供，若是大人認為這還不能證明瓷壇中的醬料便是由他這個作坊所出，我還有其他證人。”


  證人吳才這時才突然回過味來，暗自嚇出了一聲冷汗。


  自己光顧著當證人，居然將這關鍵的一茬給忘了。這個案子原本是醬料吃死人的案子，如今自己證明了這陳記飯館的醬料是自己提供的，豈不是變相說明了這吃死人的醬料是自己作坊做的。


  果然做正事就是不能聽婦人言。


  吳才悔得腸子都青了。


  幸好大人和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這李棠記身上，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吳才私下決定好了，若是今日能平安走出衙門，不管這案子最後如何，錢家少爺再蹬幾次門，都甭想再讓自己做證了。


  “平西村村民張老三、何田等大概十幾個人都能證明，因為他們都在吳才的醬料作坊買過醬料，恰好與陳記飯館的是同一批醬，而且有人也出現了類似張有田之前的症狀。”


  “如今張老三的家中還保存有當時的醬料，他也帶來了，大人讓仵作與衙門的證物比對一番便知道了。”海棠微勾著唇，不疾不徐地說道。


  門外的百姓自然也將海棠這些話聽進了耳中，既然人家有那麽多證人，而且還有理有據的，看來說的應該是實情，議論聲也漸漸小了下去。


  徐大人微微怔了怔，心中已然清楚，此案到了這一步，若是不出岔子，這錢趙氏應該能自證清白了，拍了下驚堂木道：“傳證人”


  在海棠看來，大人這次氣勢上似乎弱了不少，那還有剛開始的威武，言語間還帶了些無可奈何。


  張老三很快被帶上堂來，同時還有他所提供的醬料，經過範安的查驗，這個醬料與瓷壇中之前的醬料，確實是同一種。


  徐大人聽完了範安的證詞，當堂宣判，張有田醬料案與李棠記醬料作坊無關。


  直到此時，海棠與一直站在堂外的錢久旭才微微鬆了口氣。


  吳才等了半天也沒人再提起醬料的事，暗自慶幸，也跟著鬆了口氣，隻等著一會退堂，好跟著走。


  這時張老三卻突然磕了個頭，指著吳才道：“大人，草民有話要說，草民替我們平西村所有買了這醬料的人，狀告吳才，他為了賺錢，用發黴的豆子做醬，迫害他人身體，實乃罪大惡極。”


  陳果這時也被潑醒了，帶了上來，眸中突然一亮。


  “對對對，大人，草民也要告這個吳才，他向我出售發黴的豆子做的醬料，屬於欺詐，還要賠償我飯館的損失。”


  徐大人看著陳果狼狽還不忘了要錢的猥瑣模樣，擰緊了眉頭：“怎麽哪兒都有你呢，本官沒問你，不要擅自插話，否則板子伺候。”


  “是，大人，草民知錯了。”陳果縮著脖子，趴跪在了地上，磕了個頭。


  “吳才，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可認罪？”徐大人這才將目光移到了吳才身上。


  “大、大、大人”吳才一緊張，冷汗直冒，連舌頭也捋不直了，很快趴在了地上。


  這下完了，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草民認罪，請大人繞草民一命。”吳才哆嗦了半天，在徐睿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終於從牙縫裏蹦出了一句話。


  李老太看著他的醜相，在旁邊冷笑一聲。


  這個蠢貨，真真是自己送上門的。


  “既然醬料的事已明，那此案便可以結案了，來呀，堂下之人聽判.……”徐大人微微笑了笑，重拍了一下驚堂木，準備對此醬料案做最後的結案。


  “慢著”一直站在堂下默不作聲的平康王卻在此時突然出了聲。


  “徐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你千裏迢迢將本王傳到這金州鎮，到底是為了什麽？醬料的事已查清，錢趙氏也恢複了清白，那本王的清白又該如何澄清？”


  徐大人忙換上了笑臉。“王爺嚴重了，下官怎敢傳您過來？一切都是為了查案，查案。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