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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訂閱比例≥50%可正常閱讀, 否則需延遲三日,補足可立看  顧雲容坐在檐下曬太陽閑聊時, 杜蘭卻正在遭罪。


  她在逃生時受了傷,一時未能逃脫, 被登岸擄掠的倭寇抓去做了俘虜。


  倭寇此番共俘虜百姓千餘, 以此作為要挾,負隅頑抗, 要求國朝官兵放他們離去, 但國朝這邊並不肯妥協。


  又小半月, 經過激烈鏖戰, 倭寇終於四散潰逃,于思賢帶領一眾官兵將被俘百姓解救出來。


  杜蘭重見天日時幾乎哭得斷了氣。她與家人走散了, 被囚禁這些時日不知何時就要被殺或者受辱, 連哭都不敢哭。而今雖則脫困,但她一個姑娘家遇見這種事,一旦傳出去還有誰敢娶她。


  雖然實質上倭寇忙著打仗並沒抽出空閑來理會他們這些俘虜, 她未曾受辱, 可這種事很難說清。


  不僅杜蘭, 其他被俘的女子也是作此想,皆癱倒在地, 哭個不住, 即便已被解救也不願離去。


  於紹元隨軍在父親于思賢的手底下做個把總, 見這些被俘女子勸不回去, 聚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 便轉去將此事報給於思賢。


  於紹元來時,于思賢正在跟桓澈商議用兵圍剿之事,議畢才出來見了兒子。


  于思賢冥思半晌也是束手無策,恰巧此時桓澈打帳中出來,于思賢便小心翼翼地向他請示了一下。


  說起來於思賢便覺奇怪,這回明明打了個漂亮的勝仗,王爺卻總是綳著一張臉。王爺打從前幾日開始似乎就心緒不佳,總是陰晴不定,還無緣無故地訓人,唬得大小兵將都膽戰心驚的。他一個久戰沙場、幾可做他祖父的人,瞧見他發火都嚇得心裡直打鼓。


  桓澈聽於思賢說罷,面無表情道:「軍中將士是否大多未娶?」


  于思賢一時未反應過來,愣著神兒應了一聲。


  「問那些不願歸家的女子可願嫁與軍中將士,願者留下,否則集中遣返,不得喧嘩。」


  於紹元茅塞頓開,如此一來既可解決戰俘滯留問題,又可犒賞將士,一舉雙得。


  他見禮喜道:「殿下英明,軍中將士多居無定所,娶妻確實不易。」


  一旁的拏雲轉眼果見殿下面色更難看了,暗道可別提娶媳婦那檔子事兒了,你們是有媳婦了,殿下還沒有呢。


  於紹元退下后,桓澈盯了於紹元的背影一眼,忽然轉向于思賢:「令郎是否也未娶親?」


  于思賢被問得莫名其妙,但仍照實道是。


  桓澈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沉了沉,抽身便走。


  拏雲心裡跟明鏡一樣。那日顧同甫托他給於思賢帶話的事被殿下知道了,惹得殿下老大不高興。


  他大致能猜到殿下的心情,明明好事都是殿下做的,到頭來得了關心的卻是于思賢。而且顧同甫此舉顯然是打算跟于思賢深交了,是否有做親之意很難說,橫豎于思賢是個不拘小節的,不在意什麼門庭。


  拏雲嘆氣,他們這幾日都過得戰戰兢兢的,殿下心氣兒不順,整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還好過不幾日就拔營回返了,殿下見著了顧姑娘,心緒自然就好起來了。


  杜蘭不願意嫁給兵士。那些尋常兵士都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大老粗,能建功立業的又有幾個,她寧可回家。


  在與眾人一道等待遣返車駕到來時,她跟身側站著的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姑娘談起了天。她心裡堵得慌,從被俘之事說到了前陣子顧家宴客卻引來了刺客把她家門前也炸得不成樣子的事。她嗓門越來越大,正說到興頭上,就忽聽一個長官模樣的人大喝道:「肅靜,都給殿下跪下見禮!」


  眾女呆若木雞,殿下怎來了?

  杜蘭話頭一頓,也忙跟著驚慌失措的眾人一道跪下。


  她正一頭霧水時,卻見殿下身邊一個護衛模樣的人徑直朝她這邊走來。


  她怔愣著不知所措,一顆心突然狂跳不止,瞬間想起了自己求到的那根簽。


  那護衛在她跟前停步,隨即居高臨下道:「你方才言語之中提到了你的住址,你果真住在那裡?」


  雖然不知對方為何會問這般問題,但杜蘭仍是激動得幾乎言語不能:「是、是……民女的確……」


  那護衛點點頭,轉頭吩咐負責遣返的兵士:「殿下有些話要問她。」


  杜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興得險些昏過去。


  這難道是造化來了?


  徐氏在與顧同甫商議之後,決定等上七日後再動身,因為五日之後是顧雲容的生辰,若是現在啟程,便只能在路上給她慶生了。聽聞前方戰事順利,那搬走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顧雲容其實不太想過生日,過了生日就表示又長了一歲。離嫁人又近了一步。


  她不想重蹈覆轍,也對於嫁給旁人沒有多少期待。嫁一個沒感情的人最好的結果就是婚後逐漸生情,更大的可能是湊合過一輩子。但不論如何,她還是想找個喜歡她的,前生之事實在讓她心累。


  上回的宴會被那場意外壞了大半,眾人都擔心倭寇的細作就在附近,顧同甫也沒心思挑女婿了。事後顧同甫與徐氏好像重新合計過,可能圈定了幾個人選,但具體的,顧雲容不得而知,她知道的這些還是秋棠偷聽來的。


  秋風蕭瑟,夜涼如水。


  桓澈坐在燈下對著幾分奏報看了許久,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侵襲海寧縣那批倭寇已被打退,但仍有不少軍情需要他處理。但坐了半晌,他竟然一份也沒批,這擱在從前是不可想象的。


  他心裡亂麻一樣,又發獃片刻,煩躁難抑,將手中兔毫筆按在桌上,起身去就寢。


  原想著入睡了就能得片刻安寧,但他顯然想多了。


  因為他根本睡不著。


  頭疼欲裂,他掀被起身,打算再折回去批閱奏報,拏雲卻忽然敲門而入。


  「殿下,京中的信,六百里加急送來的。」拏雲說著話便將一個書筒遞了過去。


  桓澈拆開一看字跡,神色便是一凝。


  是父皇的信。


  飛快掃完上頭內容,他捏著信紙的手指緊了又松。


  父皇讓他不必急著回京,給他半年的時間,讓他拿下倭寇頭子宗承。


  他都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他拆信時還以為父皇是要催他回京娶媳婦,而他如今不能也不想回京。眼下暫且不用回京了,但宗承這件事不好辦。


  有「倭王」之稱的宗承,他尚未見過其人,但在京中時就已經聽過此人的名號。


  一旦拿下宗承,不要說浙江,整個沿海的倭患都能平息大半。


  不過眼下還不是思慮宗承之事的時候。


  桓澈想起顧雲容,腦仁兒又開始隱隱作痛。


  到了顧雲容生日的正日子,顧家上下忙作一團。


  顧同甫去巡撫衙門做事之後,不僅薪俸翻了幾番,日常還有底下人的孝敬,顧家因此寬裕了不少,今次辦得熱熱鬧鬧的。


  眾人正推杯換盞,就見顧同甫又急匆匆出去迎客。眾人以為還是上回來的於大人和於公子,誰知顧同甫請進來個錦衣少年。


  那少年生得宛若畫中神仙,坐下之後也不與眾人搭話,只坐在顧同甫給他臨時另設的座上獨自喝茶。


  宋文選也來了。他此刻已有了醉意,瞧見這麼個熟人便精神一振,一搖三晃上去喊了一聲「王公子」,坐在對面就開始吹。


  筵席散時,宋文選非但沒有消停的意思,反而越說越來勁。


  他自認已是很能吹了,萬萬沒想到對面的王公子比他還能吹。


  這他就不服了!


  譬如他說他認識整個錢塘縣衙的人,王公子就說他認得整個浙江官場的人;他說他慣會賺錢,一個月少說也有十兩銀子的進項,王公子就說他不用賺錢也能有滾滾銀錢到他手裡來。


  最可氣的是王公子竟然說到他家去無人帶領會迷路,宋文選根本不信,即便這位王公子是高官之子,那宅邸能有多大,還能大過皇宮?

  顧同甫立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兼一頭霧水。


  殿下何必要跟宋文選論長短,被個醉鬼衝撞了豈非不妥。但殿下不發話,他也不敢上去將宋文選拽走。


  宋文選一杯一杯灌酒,後來說話時舌頭都大了,吹的牛也越發離譜。


  直到他歪歪斜斜站起來,邀請對面冷眉冷眼端坐的王公子出去比試誰尿得更遠,顧同甫是真的嚇得一抖,顧不上許多,忙招呼小廝將宋文選拉走。


  顧同甫轉頭見殿下並無起身的意思,覺著難辦。


  殿下說方才來查刺客之事時,恰巧路過,聽見這邊人聲鼎沸,便順道來坐坐,歇息片刻。


  但殿下也不知是否吃慣了龍肝鳳膽,進來之後根本沒碰飯菜,只是枯坐著喝茶。


  顧同甫正自琢磨,就忽聽殿下道:「煩請將令愛叫出來。」


  顧同甫以為自己聽錯了,愣著沒動。


  桓澈垂眸道:「今日既恰巧趕上令愛生辰,那自是要順道送份禮的,我適才命底下人備了一份禮。只是這禮總是要當面交給收禮之人才是。」


  顧同甫覺得怕是自己方才喝得有些多了,他家哪來那麼大的面子。


  不過皇室恩賞的東西,自然是應當親自來接的。


  顧雲容聽說桓澈竟然要當面給她送禮,第一反應就是他怕是喝高了。


  不然這根本不可理解。


  但來喊她的徐氏說他滴酒未沾。於是她在去的路上,又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磕壞了腦袋。


  顧雲容見到桓澈時,行了禮便不再開言,桓澈也緘默不語,氣氛一時有些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桓澈揮手示意一側的青黛將一個錦盒交給顧雲容。


  顧雲容伸手接過時,感到青黛在盒子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她抬頭就瞧見青黛目光在錦盒上劃了一下。


  「姑娘頂好一回去便打開瞧瞧。只是切要當心,仔細保管,莫被旁人磕碰。」


  青黛鬆開手時,顧雲容不防錦盒沉重,手上猛地一墜,錦盒幾乎脫手掉到地上。


  她險險抱住,暗暗心驚,這裡面裝的什麼玩意兒?


  她正待告辭,忽聽一陣輕微的椅子挪動聲傳來,轉頭就看到桓澈站了起來。


  顧雲容要引他去的地方是月老祠旁的馬頭娘廟。


  前世沈家人犯事之後,沈碧梧與太子及時做了應對,將事情捂住了,皇帝雖則知情,但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其實對於皇帝的很多做法,顧雲容都不甚理解。


  她看了那麼些年,也不知該說這個皇帝是昏君還是明君,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皇帝是個絕頂聰明的人——至少多數時候是這樣。桓澈很好地繼承了他父親的這一優點並青出於藍,他幾乎能看透他父皇每一步棋隱藏的心思,連皇帝身邊伺候多年的心腹太監都不明聖意時,桓澈也能明了他父親的想法。


  雖然桓澈多數時候都是藏著不說。


  桓澈有時會跟她解釋他父親言行背後的意思。但沈家這件事出來之後,桓澈並未跟她解釋皇帝的想法,只是閑話時將事情始末與她說了個大概。


  桓澈當時跟她說了個細節,沈家那個挑頭的旁支沈亨趁著夜色在馬頭娘廟附近與海寇交易。京師這邊沒有馬頭娘廟,他便問了一些有關於馬頭娘廟的事。


  若是交易地點在馬頭娘廟的話,那麼去附近轉一轉,可能會有所斬獲。如此一來,也不用發愁如何跟桓澈提起這一茬兒了。她並不擔心桓澈會懷疑她什麼,桓澈必定早在傳她去衙署之前就將顧家調查了一番,何況以她的身份處境,她是不可能知曉走私內情的。


  但為了不讓目的太過明顯,顧雲容還是領著桓澈一行人兜了個圈。她欲往馬頭娘廟那邊時,顧嘉彥搶先一步擋在她面前,壓低聲音警告她:「不準去月老祠!」


  顧雲容原本還在想尋個什麼借口將桓澈引過去比較好,顧嘉彥一語點醒夢中人。


  可以先去月老祠啊!

  馬頭娘廟附近有個月老祠,月老祠附近有幾家米面行,可問糧價,桓澈應該會感興趣。


  顧雲容指了指遠處米面行的招牌,順勢就要往那邊拐。顧嘉彥一個不留神就被小妹鑽了空子,再轉回頭時她已經領著人朝那邊去了。


  他預備補救,想帶桓澈去另一邊,但桓澈還真就順著顧雲容的引領過去。顧嘉彥咬牙,無奈追了過去。


  桓澈下馬往米面行那頭去時,看到眾多腳夫往來穿梭於各個店鋪門面之間,卻是有條不紊,問顧嘉彥這些人是否有結有什麼行幫會社。


  顧嘉彥之前去各地遊學過,算是見多識廣,聞得桓澈此言,倒是對他又有了些改觀。


  他起先當真以為桓澈一個金銀窩裡長大的皇子此番南下是來當樣子的,但之後從桓澈的諸般問話里,他逐漸發現這個王爺似乎也不是幹事的。眼下桓澈又一眼就看出了那幫腳夫之間的道道,他越發對這位年歲尚輕的親王刮目相待。


  不過一碼歸一碼,這並不能排除他想對他小妹下手的可能。


  顧嘉彥答道:「您所言甚是。店家各有賃戶,肩駝腳夫亦由甲頭管轄,故此鋪戶之間雖雜無爭,米面到得埠頭后,可徑入店。」


  顧雲容斂眸。


  甲頭又稱霸頭,寇虎當初便是附近幾大碼頭的總霸頭。這些腳夫實則都是訓練有素的,分工有序,各有領頭,哪一批貨要搬去哪家店,俱是一清二楚。


  各埠頭最大的頭領便是霸頭,凡是要到碼頭上謀生的百姓,都要去霸頭那裡打商量,獲准後方可去做活,而且不可自帶扁擔,一定要向霸頭租扁擔,一年租金三四石米。腳夫們一日所挑貨物以籌子計算,挑一擔得一根籌子,晚來據籌子數目到霸頭處領取當日工錢。


  正因盤剝厲害,霸頭們大多富得流油。寇虎靠這勾當一夜發跡,又兼人很心黑,勢力蔓擴迅速,連知縣都要給他幾分顏面。


  所以她前世的處境才更加艱難。她前世救下桓澈后,因寇虎的步步緊逼,後來已經不能時常去看望他。


  她最後一次偷偷跑去給桓澈送衣食時,一入山洞,便發現他神志有些迷亂。她焦急喚他,卻被他一把推開,又聽他低聲讓她離開,她還以為這附近有什麼危險,出去謹慎查看了一番,卻未見異常。她折回來打算將他扶起來喂些水,卻在拉扯時忽然被他按倒在地。


  他壓在她身上,一雙幽沉沉的漂亮眼眸定定凝睇她,眸中驚濤湍轉,巨浪翻覆。


  她不知他怎會忽然這般,明明上一回還好好的。他身體與她緊密相貼,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吹拂在她面頰上的氣息越加灼熱凌亂。


  他低下頭來,一面剝扯她的衣裳一面在她身上胡亂親吻吮咬。她身子僵了須臾,腦中亂紛紛想了許多,卻又好似什麼都沒想。


  她之前以為他們那段不算緣分的牽繫過去后,他就跟她再無瓜葛,卻沒成想還能見面。


  她當時發間插戴簪腳尖銳的油金簪子,身旁也有石塊,他對她的鉗制也並不嚴密,任何一樣物件都可以作為武器助她脫身,但她並未動作。


  脫身又如何,回去也是面對一盤死局,倒不如賭一賭。


  所以她默許了他的舉動,只是她至今也不知道他那日為何會忽然亂性。


  顧雲容看了正與顧嘉彥談話的桓澈一眼,忽地紅了耳尖。


  桓澈頭先女色不沾,前世那一夜露水之歡好似幫他開了竅。他頭一次尚在摸索,按著她急切地胡沖亂撞,疼得她恨不能立等撓死他,之後幾次就慢慢無師自通了。婚後他更是要她要得勤快,她也不知這是一朝開葷食髓知味了還是迫切地想要一個嫡子。


  既然他不喜歡她,那娶她做正妃最可能的緣由就是考慮到她與他做了一夜夫妻,可能會有孕,而他當時大約正好想要一個嫡子。


  這是她能想到的稍微合理一些的解釋之一。


  顧雲容發現她從他那個坑裡跳出來之後,再去看待那些她從前不太想正視的事,發現也沒有多麼難以接受。


  反正今生寇虎這個大患已不復存在,她前世與桓澈的那一夜露水姻緣按理說也不會重演。不必費盡心機地去焐桓澈這塊石頭,她估計能活得輕鬆不少。


  與顧嘉彥邊走邊說的桓澈瞥見顧雲容面上表情幾乎一時一變,末了嘴角還溢出一絲笑來。


  他微微一頓。


  他方才瞧見顧雲容偷覷他,覷罷之後耳尖就紅了,跟著就開始竊笑……這姑娘是不是表露得太過明顯了,完全不怕被他看見似的。


  他這些時日又做了幾回顛倒胡夢,有頭先的綺艷情景,也有旁的,但大多是關於顧雲容的。情境中浮現的也不拘於那一方隱秘洞穴,又出現了嵯峨殿宇和王府景緻。


  他覺得他怕是真出了什麼毛病。


  正此時,顧雲容一錯眼間,遠遠地看到打月老祠里走出來一行人。


  打頭的是一對母女,遍身綺羅,滿頭珠翠,身後綴行幾個低眉順眼的丫鬟。


  顧雲容怔了一下,這不是沈碧音跟她娘曾氏么?


  沈碧音是沈碧梧的堂妹,沈家二房的嫡出姑娘。可沈碧音怎會在此?難道藉機南下遊玩來了?

  杭州府的月老祠聲名遠播,不僅本地人,外地人也常來此求姻緣。若說沈碧音是特特跑來拜求月老賜下良緣的,顧雲容絲毫不以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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