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十七、女媧陳述的歷史
就在這一場戰爭之中,世界上近一半的妖族隕落,雖然人類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是他們仍舊是勝利了。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像是妖族和人類共同母親一般的女媧,卻感受到了從沒有過的極度驚恐與悲傷,就彷彿親眼看著自己的一個孩子將另一個孩子打死一般,她的心在瘋狂的滴著血。
那時候的女媧認為正是他的哥哥伏羲所研究的那些東西教壞了人類,所以她怒氣沖沖的跑去理論,卻從沒想到她的哥哥也變了,變得不再那麼充滿了激情,反而充滿了無盡的理性,以至於全身都散發處那一股無從消散的冷漠與自私。
伏羲告訴女媧,他研究的自然之理,並無對錯,錯的是女媧,只因為她所創造的孩子——人類,從出生的一刻起,就是含著惡意的,這股惡意讓他們利用自然之力,從而為害一方。
女媧信了,深深的信了,也許一開始就是她的錯誤,所以她痛定思痛,決定將錯誤從這個世界上剷除。
所以女媧聚集了世上所有的妖,開始了第二次戰爭,妖族的反攻。
在這一次的戰爭之中,正如她所『願』,雖然妖族僅僅餘下原先十分之一,可是人類終於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雖然心裡很痛,讓她痛的無比難受,可是她本以為世界本該重歸寧靜,直到伏羲的那些所謂的知識,又開始滲透到了妖族之中,原本一向和平的妖族竟然也開始產生了分歧、爭奪、與戰爭。
這個世界第三次大戰開始了,只不過這次是妖族內部的鬥爭。
至此,女媧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那便是或許人類並沒有錯,而錯的,就是那些所謂的知識,只要接觸了那些『飽含罪惡的甜美果實』無論是什麼種族都會變得越來越聰明,可是伴隨著聰明的,則是滋生出來的惡,那惡中,有算計、有嫉妒、有不滿,還有種種不堪的想法。
所以女媧開始凝聚妖族,試圖讓他們不再接觸這些所謂的知識,從而停止戰爭,恢複本真。
然而事情總是有兩面性,在女媧的不支持之下,一些本已經開了靈智,甚至掌握了知識的妖族則自發的凝聚在了伏羲身邊,他們認為只有不斷的學習,才可能讓這個世界為它們所用,它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而並非大自然。
於是幾乎實力相當的兩批人馬終於徹底分開了陣營,各自看不順眼,女媧一方的稱呼對方為惡魔,而伏羲一方則稱呼對方為蠻族。
這一場戰爭由一開始的激烈,逐漸變得冷靜,可即便如此,敵對的情緒並沒有因此而消散,反而成為了一種常態,只是雙方都意識道若是死斗,最終定會兩敗俱傷,甚至於整個妖族不再存在,所以大規模的戰爭,變成了從不間斷的小規模摩擦。
就在這個過程中,或許是環境的改變,這個世界變得只有了兩季,那就是溫季與寒季,又是慢慢的雙方彷彿自發的一般,一旦進入了寒季,那麼雙方便都開始蟄伏與休養生息,連小規模的摩擦也沒有了,反而是誰在這時候挑起爭鬥,哪怕在自己的陣營之中亦會受到重重的懲罰。
當女媧講完了這一切,沙羅與悟能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他們甚至明白了為什麼提到人族,女媧會如此激動,只因為人類,本是她心中最深刻的痛,但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那就是女媧為什麼要去勸說伏羲,而且為什麼非要是他們?
聽了疑惑,女媧又說道:「在這個世界之中,有一片地方,那裡寸草不生,只有滿目的赤紅,所以我們稱之為煉獄,一旦進入到了那一處,幾乎很難再出來,因此為了妖族的安慰,我與伏羲協定,共同派人鎮守那裡,防止妖族的誤入,可是就在鎮守的期間,我們卻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便是在那個地方,總會有一些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妖族出現在其中,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雖然這事情足夠引起興趣,可是卻沒有辦法調查,只是將那些忽然出現又消失的人稱之為外來人,但是隨著時間久了,我與伏羲似乎都想明白了,那些人有可能是從不同的世界來的,畢竟又有誰敢說,只有我們這一個世界呢?如此你們可明白了?」
看著沙羅與悟能依舊擰眉緊鎖,女媧繼續說道:「既然知道還有別的世界,而別的世界之中又有妖族,我想或許在那個世界之中妖族會比這個世界之中生活的更好,不是嗎?直到你們的出現我更加確認了這個事情,你是人。」她指著沙羅,又指向悟能:「而他是妖,你們能如此和平的在一起,想來你們的世界並不會太差,而你們又是唯一沒有通過煉獄來到這裡的,或許只有你們可以去勸說一下我的大哥,告訴他,不用研究那些也能有人與妖族和平共處的方法,或許到時候,我還可以再將新的人族創造出來,讓他們再看一次這個世界的陽光。」說到這裡,女媧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哪怕不行,至少妖族也能夠團結在一起,而不是分成兩個派系,每日每夜鬥來鬥去,這樣的一個母親的請求,不知道……你們可否願意?」
說到這裡,兩行眼淚自女媧的眼中流了出來,見者心動。
悟能默默的低下了頭,心中已然答應了下來,卻忽然聽到身旁沙羅說道:「我想,恐怕不能。」
那聲音既平且穩,不帶有一絲波動,甚至都缺乏應有的感情,這不禁讓悟能一愣,抬起頭去,就看見沙羅冷靜到了極點的表情,雖然可以看出眼神之中偶有閃爍,但是直視著女媧的眼神依舊堅定的表達出了拒絕的情緒。
「這?」女媧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這又是為何?」
「因為……」沙羅望著女媧的眼睛:「錯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