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三十三、夜色的世界
瘋道人顧不得嘴角的鮮血,望著瘋狂的夸父,眼光之中越來越冷。
望著望著,他的手開始打起了手勢,原本被燭九陰拚死一擊轟炸的幾乎要垮掉的先天八卦塔也重新慢慢聳立,恢復。
夸父正在暴躁之中,只顧著鞭撻燭九陰的屍身,根本沒注意身旁的八座巨塔重啟,更沒有注意到先天八卦陣在天上重新浮現,當然還是沒有注意到降下的陰陽二氣。
直到忽然他的身形一滯,接著彷彿有禁錮一般,越來越緊,再也不能動彈!
這時候,夸父才清醒了過來:「你要做什麼!」他問。
「跟剛才一樣。」瘋道人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就是聊聊。」
「聊聊?」夸父目光如劍,直射瘋道人:「你卻用這個法陣來困住我嗎?哈哈哈!」他忽然狂笑了起來:「你這不是叫做先天八卦鎖龍陣嗎?如何又困起我來?」
「說是困龍,困人也無不可,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莫非這些時日都是作偽,只是為了那火精嗎?」瘋道人問。
「不妨告訴了你,我並沒有騙你,我本確是為了與你一起打造一個世界,取這火精本就有一部分原因,是讓這物成為太陽,逐日之心,絕無作假,不過我更需要這火精去做別的也是不假的!」夸父說道,同時凝聚起身上的力量開始試圖掙脫。
雖然這法陣先前困住過與夸父相互匹敵的燭九陰,按理說也該能控制住夸父,只不過先前被燭九陰拚死一擊,導致瘋道人受傷,這法陣也是大不如前,這全力一掙的情況下,竟然讓那夸父開始緩緩移動,雖然像是放慢了百倍,但是已經不足以徹底封鎖住他了。
瘋道人胸內也是一陣翻騰,只覺得頭暈目眩,不過他還是勉強咬牙,強催法力,就見夸父又重新定在了那裡。
瘋道人開口說道:「那你要這火精做什麼!」
夸父邪笑:「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瘋道人眯起眼睛:「你今日不說也要說,我將你鎖在這裡,卻要看你有什麼辦法!」
「你鎖不住我的!」夸父道:「實話告訴你,我這就準備使用兩傷法術破開你這殘敗陣法,屆時你我都會受到重創,我不能奈你何,你也無法對我做些什麼!」
話音方落,果然就看夸父周身猛地散發出一陣強大的氣息波動,接著一口鮮血自他口中噴出,同時波動四散,將八座塔瞬間震塌,天上法陣也一下子就潰散開來,原本凝聚的陰陽二氣也重新回歸到了天地之間。
瘋道人一下子跌坐在地,難以站立,再看夸父那處也是單膝跪地,猛烈咳嗽,顯然受傷不輕。
「你!」瘋道人真是沒想到這人說翻臉就翻臉,還做得那麼絕,一下子氣急,臉漲得通紅。
那夸父一邊咳嗽,一邊大笑說道:「不過,既然我們也一起做了這麼多事,我早晚還是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那也要你能勝過我再說,怎麼樣?我們不妨賭鬥一場!」
「怎麼賭!」瘋道人問道。
夸父大笑:「人們都說我狂,你瘋,一點沒錯!這時候說賭鬥你還能一口答應下來,實在是有些意思,這樣,一年之後,我們還約在這處,就比試你最拿手的機關之術,若是你勝了,我就告訴你一切,還讓你也參與進來!只是若是我勝了,你就老實的待在你的世界之中吧,除非你能有了太陽!否則,就一直感受你的至黑之夜吧!」
說完他提起勁力,一瘸一拐的向著遠方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哦對了,也不是全黑,這地上玄冰就留給你做月亮吧!」
說完他一揮手,燭九陰的屍身就被他收到了太虛斧之中,原來十大神器內有空間的事情他果然知道,更是第一次展示給瘋道人。
瘋道人這才知道,原來紅繡球在夸父的眼裡,根本並不特別,所以他揚起聲音,用最大的力氣喊叫了起來:「賭就賭!到時候,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機關術的巔峰!」
夸父淡淡一笑,用太虛斧憑空割裂開一個空間的口子,踏入其中就此消失不見。
……
「之後呢?」太儀問道。
「之後你不是知道了!」狂妖白了他一眼:「我輸了啊!不輸我幹嘛在這裡!」
「不是啊!」太儀瞪著眼睛:「你意思這就說完啦?-怎麼比試的啊!最精彩的一幕你幹嘛不講啊!」
「輸了還讓我講!」狂妖也是吹鬍子瞪眼睛的:「你當我不要面子的啊!!!」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說的還真沒錯,要說起來,比試機關術輸了,對於他來說可不就是最丟人的事情,所以他不願意說也對。
只不過……「可是我不明白,那夸父本來就會機關術嗎?」沙羅問。
「不會啊!」狂妖倒是說的直接。
「那他?」先六道疑惑歪頭問道。
「誰知道。」狂妖晃了晃腦袋:「反正不知道這一年經過了什麼,總之他比我厲害就是了,不過嘿嘿,這傻子,他也不知道其實火精就在他留下的玄冰之中,也不知道燭九陰根本就不是真的死了,就在這裡!而且我還將這紅繡球藏在這下面,就算他想找也找不到!怎麼樣!聰明吧哈哈哈!」狂妖大笑,滿臉都是得意的神色,可是所有人都沒有隨著他一起笑,只因為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眼中的那一絲落寞。
被曾經最好的朋友背叛,更逼至現在這般地步,就算他瘋、他癲、他狂,但那又怎麼樣呢?
只要他是人,就一樣會難過。
在這隻有夜色的世界之中,幾個人重新舉起了酒杯,開始喝了起來,而一個秘密也即將要為這個世界拉開新的篇章。
一塊巨大的玄冰之中,一個一直冰凍沉睡在其中的大漢,驀然間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眸,已經變成了湛藍的顏色,而頭髮眉毛鬍子,也都變作雪白,雖然感覺有些消瘦,可是肌肉依舊綳得很緊。
這人,就是夸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