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十一、這故事你聽還是不聽?
一股帶著顏色、甚至還有著淡淡焦灼氣息的法力衝擊到了龍族的身上。
頓時就看龍兵發出陣陣哀嚎,那股自棲鳳島開始擴散出來的強大攻擊了,直接穿透了龍兵身上的鎧甲,也穿透了它們身上的龍鱗,透體入骨,由內而外的灼燒著。
聽著龍兵的慘叫,烏冥望著沙羅,半閉著眼睛,氣息彷彿更加虛弱了,說道:「你瞧,如此法術還會發動幾次,這場戰鬥也不會太久了,敖閏向來自大,面對如此打擊,恐怕也很快就會出來送死了。我滿足了。」
看著沙羅似乎對他的話還存有疑惑,烏冥只是一笑道:「我說,我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了,這故事你聽還是不聽?」
「聽!怎麼不聽!」沙羅道。在烏冥的講述之中,再一次將他帶回那個時候。
……
烏冥應了女夷的話,回到棲鳳島,安排了風由的出去,而他自己則是找到了某一個小島,接著小心翼翼的將種子種下,又將丹木移栽了過去,雖然只是花花草草,可是對於他來說,不比對待一個孩子會差,小心翼翼的澆灌著這些花草,如此幾年過去,果然丹木開始繁茂,在這座小島之上生長了起來,而他也將那些原本在大荒之中流落的鳳族暫時接到了這個島上,雖然小是小了些,不過衣食無憂,也是安穩,因為如此,更是無需太多的使用梧桐樹進行涅槃,一切彷彿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除了那一根一直扎在心頭的毒刺還沒有拔除出來。
這一日,烏冥正背著手,站在那一株他也說不出來是什麼的,由他栽種的花旁站著,一邊望著一邊默默的想到,差不多也該去瞧一瞧女夷去了,與她說一說這地方的發展。
正想著忽然那花朵無風自顫,接著散發出陣陣青光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是如何?』他想到,忽然身後異響吸引了他的注意,再轉頭來,卻是一張熟悉的面容。
烏冥肌精且喜,只因為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女夷。
女夷一歪頭笑眯眯的說道:「我來看你啊。」
「你能離開了?」烏冥不可思議的問道。
女夷眼中黯淡神色一閃而過,烏冥沒有發現,她開心的說道:「是啊,我能離開了,而且能離開三年之久呢!」
「是怎麼……?」
烏冥還沒有問完,女夷的手指已經按在了他的唇上:「不用問,也不要問,總之我能離開了,也想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你就說行不行吧!」
「怎麼不行?」烏冥笑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開心,當下說道:「我去給你建個房子。」
「不用啦,這點事情,我自己就行了。」女夷說著,一轉身,手中多出了一節花枝,指指點點之下,這處樹上的藤蔓開始自行編織了起來,很快就結成了一個不大,但是足夠用的屋子。
烏冥見了,知道她喜歡這種,也沒有幫忙,只是說了一聲,又去給她準備一些日用之物去了。
就是從這一天起,他們就生活在了這裡,有的時候,烏冥專心修鍊,女夷就在一旁托著腮默默的看著,有的時候女夷打理花草,烏冥則在一旁盤手默默瞧著,更有的時候,二人只是坐在這美麗的小島上,或靠著樹木,或就在海邊,天南海北的閑聊著,烏冥曾經遊歷大荒見的東西不少,好玩有趣的事情沒有少經歷,而女夷也是當年在四處尋找奇花異草的時候有著不少的江湖閱歷。二人說著時而驚呼,時而大笑,倒不像是都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妖精,反而更像是兩個孩子。
只是唯有提到花姑的時候,二人才會沉默一小段時間,每每到了那個時候烏冥總是帶有一絲愧疚的感覺,雖然他並沒有做錯什麼,而女夷則是總會帶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這股氣息中有難過憂傷,但是也有些許的嫉妒。
總之不論如何,二人以禮相待,卻更是成為了無話不談的知己。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就在這般看起來美好的日子之中,時間也是這般過去了。
這一天,烏冥按照往常一樣的一早就來到那株小花那裡,按照道理來說,女夷本該已經待在那裡,可是這一日,卻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帶著微微的疑惑,烏冥走到那裡,望著花,第一次看見花心之中微微的冒出來兩個小小的頭,似乎正是一對花蕊。
他心中大喜,雖然還沒有看到女夷,不過這個好消息卻是定要一會兒與她分享的。可是忽然他喜悅的表情就僵在了那裡,只因為一股巨大的不安感覺掠過了他的心頭。
烏冥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沖向了那樹藤小屋,掀開帘子,正如他所想的一樣,裡面空無一人,他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猛的沖了出去,向著在這座島上所有的生活的鳳族打聽,是否見過女夷,可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他們沒有見過。
「女夷!?」烏冥的聲音在島上回應著,可是沒有回應。
「是啊!」他猛的一拍腦袋:「她說過啊,說過只能離開三年!此刻定是回去南峚山了!我這就去找她!」
彷彿恍然大悟一般,烏冥迅速的收拾了一下,就踏上了去往南峚山的路,就在那路上,他才從先前那種失魂落魄,心彷彿緊緊卻又空蕩蕩的感覺之中,第一次深深明白了自己的內心。
「原來,我愛的是她!」他說道,暗自下定決心:「這次,我見到她定要與她說清楚!」
可是女夷若是拒絕怎麼辦?烏冥也放慢腳步,躊躇著這個問題,不過回想起這三年的生活,他又有了定力,是啊,原本擋在他們之間的只是自己表達出對花姑的感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烏冥終於加快了腳程,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南峚山之上。
只是站在那裡,不僅僅他早就想好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就連心,也是一下子就碎裂了一般。
眼前的,是一座墓。
女夷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