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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急救

  阿蓁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老御醫回答說:「回師父,弟子叫平天銘,今年六十有三,端州人士,入宮為醫二十八年,如今是宮中太醫院院判。」


  展顏一怔,「你是院判了?」


  她知道太醫院最高的領導人就是院判,想不到她倒是收了一位很出色的弟子。


  平天銘謙虛地道:「弟子不才,去年才被升為院判。」


  阿蓁如今確實有些慶幸自己收了這麼一位弟子了,並非因為他是院判大人,而是,他身居高位,卻還願意遵守一個承諾而尊比他年輕許多的女子為師。


  單單這份胸襟,入她門下,便綽綽有餘了。


  阿蓁在府中住了數日,便被監視了數日,她知道是冷君陽的人監視著她。


  阿蓀的情況已經慢慢地好了起來,而府中兩條巨蛇的事情,冷君陽沒有大肆調查,而是私下進行。


  這一日響午,太陽毒辣地在頭上烤著,阿蓁拿著一把鋤頭,把牆角的薔薇花移到櫻樹下。


  過了片刻,日頭慢慢地被黑雲遮蔽,空氣是暴風雨來臨前夕的沉悶,讓人幾乎呼吸不過來。


  「七小姐,先別挖了,回去吧,馬上下雨了。」徽娘在廊上喊著。


  「沒事,馬上就好了,你們先進去吧。」阿蓁頭也不回地說了一聲。


  大雨頃刻而至,夾著雷聲陣陣,閃電撕開了黑雲籠罩的半邊天空,像火樹銀花,也像張牙舞爪的怪獸。


  冷君陽在這樣的暴雨中,撐著一把淺綠色的雨傘進來,走到阿蓁的面前。


  阿蓁看到一雙已經被雨水打濕的錦鞋隱約於黑袍下,她抬頭,雨傘遮住她頭頂的雨,她站起來,微微福身,「參見太子殿下。」


  他如玉的面容有一絲壓抑的悲傷,眼底有一抹沉暗,靜靜地道:「本宮有事找你。」


  「殿下請吩咐!」阿蓁垂下眸子,睫毛卻微微揚起,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皇上病重,你隨本宮入宮,為皇上診治。」冷君陽的聲音,像極了剛才沉壓透不過氣的暴雨天空,讓人聽了,覺得心頭一陣的陰翳。


  阿蓁沉默了一下,「是!」


  自古皇宮便是人間殺戮最多的地方,人間權力的中心,一句話,便能要人的性命。


  那裡,陰魂縈繞,哀哭處處,卻又被帝王之氣壓住,出不得,求不得。


  阿蓁很不願意入宮,但是,她知道如今自己不能拒絕,她不可能跟一朝帝王作對。


  換過衣裳,她在一行人的擁簇下,上了馬車。


  徽娘與小蓮並未能隨同入宮,而是被打發了回獨孤府。


  因阿蓁是忽然間被接走的,徽娘與小蓮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加上兩人又倉促間被送回了獨孤府,還以為阿蓁出事了。


  阿蓁與冷君陽同坐一輛馬車,她一直都低斂眉目,心中暗自盤算,沒有說話。


  「你怕?」冷君陽問道。


  阿蓁搖搖頭,「不怕。」她似乎從一出道開始,就沒有怕過,大不了,便是賠上這一條性命。


  冷君陽倒是有些詫異,挑眉看她,「一個女子,有你這等的膽識,著實叫人意外。」


  「謝殿下誇獎。」阿蓁道。


  冷君陽似乎很想看到她怕的一面,冷冷地道:「你可知道,一旦你治不好本宮的父皇,會有什麼下場嗎?」


  「不知道!」阿蓁抬起頭看她,她的眼珠烏黑,不帶一絲塵埃,不帶一絲情緒,彷彿一汪在山澗的泉水。


  「死!」冷君陽的聲音從唇畔溢出,帶著森冷蕭殺的氣息。


  他剛才是真的想嚇唬一下阿蓁,但是,若父皇治不好,他還真會殺人。


  阿蓁並沒有說話,她知道,這是帝王的權利,莫說治不好,哪怕看不順眼一個人,都可以照殺無誤。


  馬車「噠噠噠」地奔跑在青石板馳道上,車輪濺起低洼出的積水,水花四散。


  暴雨仍在繼續,轟隆隆的雷聲似乎要把大地劈開一個大口子,這六月用激烈的方式秀著屬於它的存在感。


  有金屬的聲音擊破雨水的喧嘩聲,「嗖嗖」而至。


  冷君陽神色如常,雙眸緊閉,嘴角緩緩地綻開一抹殘冷的笑意。


  阿蓁身子動了一下,他淡淡地道:「不必害怕,至少,現在不是你怕的時候。」


  阿蓁並不是害怕,她只是坐得有些累了,想換一下姿勢。


  廝殺聲,刀劍碰撞的聲音,凄厲的喊聲,皆被暴雨聲掩蓋,阿蓁從被風掀起的帘子看出去,只見天色昏暗中,地上的水混合著血污流出去。


  視線很差,但是依舊可以看到幾個黑衣人糾纏著太子身邊的侍衛,刀劍迸發出的光芒,照亮了近乎透明的雨珠。


  阿蓁看到一名黑衣人一劍刺穿一名侍衛的胸口,那侍衛胸口飛濺出殷紅的鮮血,倒在滿是血污的地上。


  阿蓁的身邊陡然一空,她晃頭間,冷君陽已經飛身出去,昏暗的光線中,只見他身形快若閃電,手中寶劍寒光一閃,那刺傷侍衛的黑衣人應聲倒地。


  阿蓁落下帘子,不看外面生與死的競逐,希望,那一切都和她無關。


  良久,外面的聲音平息了,只剩下雨聲風聲依舊在狂肆。


  大自然永遠是最淡然的旁觀者,任你打生打死,愣是半點都不動容。


  帘子陡然被掀開,有侍衛抱著剛才受傷的侍衛上車,阿蓁微怔,剛才他瞧那一劍,肯定是刺中心臟,而他竟然沒死?


  冷君陽跳上馬車,手中長劍還在滴血,他狂狷的臉上也有血跡,他來不及擦一下,便冷冷地吩咐阿蓁,「救他。」


  阿蓁迅速看向那侍衛,他臉色蒼白得厲害,全身濕透,胸口的血還在汨汨外流,流血的速度很緩慢,可見,並非是刺中心臟或者是大動脈。


  阿蓁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胸口,手指迅速地摸到他受傷的部位,瞬間便明白他還沒死的原因,他的心臟長歪了。


  平天銘的針包還在她身上,而且,這一次入宮為皇上治病,冷君陽也為她準備了一個藥箱。


  馬車內燃起了火摺子,阿蓁快速下針止血,然後打開藥箱,取出剪刀剪開他的衣裳,眸光又在藥箱里尋索了一遍,取出止血散,撒在他的傷口上。


  處理完這一切之後,阿蓁看著冷君陽,「若不能儘快為他治療,他熬不過一個時辰。」


  傷口這樣大,失血過多,若不抓緊時間輸血或者是採取其他措施,他是活不下去的。


  「你需要什麼?」冷君陽問道。


  「乾淨不受打擾足夠光亮的房子,牛肉薄刀,大量乾淨的棉花,高度烈酒,針線,還有我這個藥箱,一盤熱水和火!」阿蓁回答說。


  冷君陽馬上命人安排,馬車調了個頭,直奔太子府而去。


  受傷侍衛快速被搬進乾淨的廂房內,廂房裡點起蠟燭,根根如同嬰兒手臂粗壯,照得廂房豁然開朗。


  冷君陽堅持要在房中看阿蓁為侍衛治傷,阿蓁拗不過,確實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耗,就在冷君陽冷峻嚴肅的眸光下,她開始來古代的第一場手術。


  針線與手術刀被火燒過然後放在高度烈酒中浸泡,阿蓁把烈酒倒在侍衛的傷口上,也以火燒了一下,那侍衛本已經昏迷,卻忽地被火燒了傷口,疼得身子抽搐了一下,人也旋即睜開眼睛。


  阿蓁輕聲道:「沒有麻醉,你且忍一下,我為你施針止痛。」


  侍衛眼底有一絲戒備,但是看到冷君陽在場,他的眸色一下子就堅定了起來,並不吭聲,只眨了一下眼睛。


  阿蓁以金針封穴,這種封穴止痛的辦法,卻遠不如麻醉藥,但是,總勝過沒有。


  阿蓁在藥箱里取出幾根人蔘,遞給冷君陽,「勞煩太子殿下為我切片。」


  冷君陽伸手取過人蔘,扔向半空,手中寶劍幾下揮舞,空中便落下一片片人蔘片,他全部收在手中,遞給阿蓁。


  阿蓁一點都不覺得詫異,隔開自己的手指,幾滴血落在人蔘片上,浸透之後,她取其中一片人蔘放入侍衛口中。


  沒有任何的手術器械,阿蓁只能用茅山透視法看他內髒的情況。


  心臟是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邊上的一根血管比割傷了,所以出血會如此迅速。


  剛才見他出血緩慢,應該是冷君陽封住了他的血脈,減緩他出血的速度,但是這只是暫時的,因為一旦心臟供血不足,就會出現各種後遺症乃至心臟罷工。


  現在,要馬上修補血管,否則一點解穴,出血還會繼續的。


  她看了一下侍衛的瞳孔,他的瞳孔有些散渙,看來出血的情況現在看來已經是比較嚴重了。


  阿蓁取起手術刀,在他的胸膛處比劃了一下,冷君陽眸色一沉,「你想做什麼?」


  阿蓁頭也不抬,「殿下若是信得過我,就不要多問。」


  冷君陽神色一緊,想要阻止,卻還是沒有做聲,只用沉黑的眸子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刀子划穿侍衛的皮膚,雖然被封穴了,但是還是有血珠子緩慢地滲出,阿蓁道:「殿下幫我取棉花印血。」


  冷君陽也毫不猶豫,拿起一團團的棉花把流出來的血吸走。


  沒有器械,只能讓冷君陽用手撐開她劃開的傷口,她好縫補血管。


  那侍衛疼得全身發抖,他的神智是清醒的,阿蓁往他嘴裡塞了了一塊毛巾,讓他咬住毛巾免得傷了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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