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劇情急轉
旌德雙眼像兩把熊熊燃燒的火,射向冷子昊。
冷子昊笑畢,對蘇晨道:「你先走吧,本宮有些事情與四皇子談。」
「是,殿下!」蘇晨疑惑地看了看他,又有些同情地看了看旌德,旌德想追上去解釋,但是,眼下解釋什麼都沒用了,蘇晨哥哥肯定以為她是太監。
躲在樹林里的雲清嫵,也慢慢地走出來,囁嚅道:「我,我走了。」
旌德生氣地瞪了她一眼,「他在你身邊,你怎麼不說?」
「我沒發現,他一直在我身後,直到他笑我才知道。」雲清嫵一臉愧疚地看著旌德,嘴角,微微挽起,剛才的誤會,看起來確實是挺大的。
「哎,算了,你去吧。」旌德小臉塌下,有些挫敗地道。
雲清嫵對著冷子昊福身,提著裙子走了。
冷子昊臉上還是明晃晃的笑意,旌德白了他一眼,恨恨地道:「有什麼好笑的?笑死你。」
冷子昊忍住笑,看著旌德,眉眼生動,「你剛才是要跟蘇晨說什麼的?」
旌德臉色紅了一紅,「要你管?」
冷子昊端詳著她羞紅的面容,忽然明白過來,哈哈大笑,「你該不是喜歡蘇晨那根木頭吧?」
「你才是木頭!」旌德氣鼓鼓地轉身走,這男人真討厭,恥笑她便算了,還說蘇晨是木頭,蘇晨只是忠厚老實,這種人做相公是最好不過的了。
他懂什麼?花花腸子!
冷子昊見她生氣走,連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笑道:「好了,跟你鬧著玩呢。」
旌德踢了他一腳,憤憤地道:「誰愛跟你鬧著玩?我跟你說,今晚的事情不準告訴任何人,否則……」
「否則怎麼樣?」冷子昊雙手抱胸,有些鬧笑地看著她。
旌德不能怎麼樣,事實上,她現在知道自己的武功其實真的很差,連一個侍衛都打不過的。
「你愛說就說,反正我也管不住你的大嘴巴!」旌德哼了一聲道。
冷子昊嘖嘖地道:「好了,瞧你像個娘們似的。」
「我本來就是娘們,你又不是不知道。」旌德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又微微一紅。
那一次,他是分明摸過她……
她銀牙一咬,「這事兒你也不準跟其他人說。」
「說什麼呢?說我知道你是女子身份?人家如果問我怎麼知道的,我怎麼回答呢?當然不說的。」他看似一本正經地說著,但是眼底的促狹之情表露無遺,旌德知道,他又在揶揄她了。
「那就好!」旌德放了心。
「不過,」冷子昊卻邪魅一笑,「今晚的事情著實太好笑了,如果能和穆潼兄和卿凌兄說一說,相信大家都會很樂的,太監……哈哈哈!」
旌德眼底殺機一閃而過,當然也只能一閃而過,因為,她不是他的對手。
想殺人滅口首先得有本事,她沒有本事,她很老實地承認了這一點。
「我可以不說的,除非……」他的臉忽然湊近她,他嘴裡噴出的熱氣就在她唇邊,嚇得她連忙退後一步,警備地看著他。
「除非什麼?」旌德腦子裡警鐘大作。
他忽然憂愁起來,「我心頭有些煩惱,你如果能陪我喝酒,我就不把今晚的事情告訴別人。」
「就這麼簡單?」旌德有些不信地看著他,喝酒她喜歡,但是如果跟他,就有些勉強了。
「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對她的不信任表示了不高興。
場景一轉,已經是一間廂房內。
桌子上是凌亂的酒壺和亂七八糟的菜碟,花生米亂了一地,椅子也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
旌德手裡舉著一杯酒,她的臉已經紅得跟關公似的了,門窗關閉,氣氛有些悶熱。
「來,幹了這一杯,讓所有的煩惱都見鬼去吧!」她豪情萬千地說,說話的時候腦袋搖晃了一下,簪子甩在了地上,頭髮頓時凌亂了。
冷子昊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她,眼底有濃濃的笑意。
「喝啊!」她見他坐著不動,遂搖搖晃晃地走過去,已經七八分醉的她,步履不穩,踉蹌兩步之後,直接撲倒他懷中。
他的手,順勢抱著她,嘴唇就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去,他說:「你醉了!」
旌德把酒杯中的酒飲盡,然後丟了酒杯,伸出雙手撫摸著他的臉,從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唇,呵呵地傻笑,「其實,你長得挺好看的。」
酒氣噴在他的臉上,桌子上有熏香縈繞,煙霧藹藹,見他眸子若水般溫柔,有光芒熠熠,仿若星子一般璀璨。
旌德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大周京都的烈酒,不是她可以駕馭的,頭暈,天旋地轉的暈,她就這樣,沉沉地醉在了冷子昊的懷中。
冷子昊有數秒鐘回不過神來,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伸手環抱住她,「灌醉你,想跟你說說我的心底話,你卻醉過去了。」
他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然後抱起她走向窗邊的貴妃榻上。
貴妃榻上鋪著軟墊,有一個眉目精明的太監走了過來,道:「殿下,奴才去取金絲被過來吧。」
「去吧!」冷子昊揮手道。
阿蓁與冷逍陽這才看清,這太監竟然就是沈路。
阿蓁有些意外,沈路以前竟然這般的眉清目秀,不過,如今雖然老了些,眉目還是可以看出年輕時候的俊美來。
春意也走了進來,從廂房內的擺設可以看出這裡是東宮,冷子昊竟然把旌德帶回宮中喝酒了。
春意眉目如畫,肌膚勝雪,比宮中的嬪妃姿色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含笑上前,「殿下,您可把人家公主給騙了回來,回頭淮國的太子找您算賬。」
「卿凌倒是不怕的,就是穆潼兄……」冷子昊沉默了一下,凝望著旌德那張紅螃蟹般的臉蛋,「算了,不管了。」
冷子昊在旌德身邊坐了一晚上,一直握著她的手。
旌德睡得很沉,應該說醉得很沉,到她醒來的時候,冷子昊已經沒坐在她身邊,屋中有些寂冷,連宮人都不見了。
她赤腳落地,甩了一下頭,似乎還有些宿醉頭痛。
光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她蹙了蹙眉頭,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公……四殿下!」門被推開,春意走了進來,「您醒來了?」
旌德怔怔地看著春意,「這位姐姐,你長得好漂亮啊。」
春意撲哧一聲笑了,「謝謝殿下讚賞。」
她瞧了旌德一眼,見她沒穿鞋子,正欲說話,便聽得身後傳來一道不悅的嗓音,「穿鞋!」
旌德抬頭,看到一身黑色蟒袍的冷子昊走了進來,他衣冠端正,頭戴百寶頭冠,更顯得面容俊美,皇家氣度表露無遺。
「我怎麼會在這裡的?」旌德茫然地問他。
「你醉得跟一隻豬似的,所以本宮留你在這裡住一晚上,放心,剛才本宮已經告知了穆潼兄,他知道你在這裡了。」
冷子昊說著,走到她面前,如墨般的眸子閃了一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穿鞋子。」
旌德退後兩步,獃獃地看著他,「我穿不穿鞋子,關你什麼事?」
「嗯?」他眸子里有危險的光芒閃了一下,「不關我的事嗎?」旌德跳回榻上,對他忽然表現出來的怪異有些害怕,但是,作為大淮國的公主,她是不能表現出自己害怕的,遂揚起下巴有些囂張地道:「當然不關你的事情,滾蛋,你只是跟穆潼哥哥相像,你又不是他,
我只聽穆潼哥哥的話。」
旌德說完這句話,便覺得腰肢一緊,然後被人凌空抱起,聽得一聲暴怒:「春意沈路出去!」
看樣子,似乎是有些限制級的事情要發生,阿蓁臉色一熱,連忙轉身,倒是冷逍陽看得直了眼,神色有些古怪。
阿蓁拉著他退了出去,雖然知道冷子昊不會沒分寸至此,可看他的神色,也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非禮勿視!
冷逍陽有些不情願,但是確實也不好在這裡看著。
他們躲在屏風後面,聽到旌德傳來驚怒的聲音,「你瘋了?你想幹什麼?滾開!」
然後,很快就沒了聲音。
冷逍陽看了阿蓁一眼,阿蓁臉色一紅,別過頭。
冷逍陽怪異地笑了,「你臉紅什麼?怕我對你做什麼嗎?還是想起了什麼?」
阿蓁呸了一聲,「滾!」
冷逍陽依偎在屏風邊上,抱胸看她,「阿蓁,你該溫柔一些的。」
「你也該正經一些的。」阿蓁沒好氣地道。
他湊近她,眸色邪魅,微微一笑,「怎麼?我現在很不正經嗎?」
他的手,放在她的手腕上,如果他輕輕用力一拉,阿蓁便會跌入他懷中。
他有些猶豫,但是,最後還是拉了一下,抱住了阿蓁。
他的懷抱是很陌生的,但是也很溫暖。
阿蓁心頭有些失措,有些微痛,曾經那樣依戀一個懷抱,如今已經不可得,多可悲?
不願意再想,她伏在他肩膀上,感覺心裡在下著雨。
身邊,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存在感,讓阿蓁心頭倏然一冷,這種存在感太明顯了,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她從冷逍陽懷中抬起頭,疑惑地四處看了一下,並無旁人,也沒什麼其他靈體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