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畸胎皰疹
捱了一夜后，腳踝處皮膚依舊又疼又癢，烏雲趕緊打車到人民醫院，找皮膚科最知名的謝主任看病，謝主任瞧了一會，先讓烏雲去查血，但血象是正常。謝主任便說有點像皰疹，但是沒看見過有這樣大的皰疹，給烏雲開了兩瓶洗劑，以及一盒口服的葯，讓烏雲再觀察觀察。
回來后烏雲吃了葯，也塗了洗劑但反而更癢了，到了晚上那圈皰疹匯聚成一個大皰疹，裡面隱約還有個人形東西，身體蜷在一起，像是個胎兒。
烏雲嚇壞了，這該不會是畸胎瘤吧。畸胎瘤是卵巢生殖細胞腫瘤中常見的一種，來源於生殖細胞，分為良性畸胎瘤和惡性畸胎瘤。良性畸胎瘤里含有很多種成分，包括皮膚、毛髮、牙齒、骨骼、油脂、神經組織等，可寄生於身體的各個部位。
但是畸胎瘤不可能這樣快速地生長，在一天內發育出人體組織。
耐著性子烏雲強迫自己睡覺，但到下半夜時還是癢醒了，打開燈一看，腳踝處的那個大皰疹竟然長成排球那麼大，裡面蜷著的人形物體越來越清晰，甚至能看清他的四肢，他的臉，還有頭髮。腳踝周圍的皮膚綳得緊緊，彷彿一按就能破似的。
這種情形必須去醫院，如果皰疹破裂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烏雲下床走了幾步，只覺又疼又癢，根本無法走路。
拿起手機翻通訊錄，裡面的聯繫人並不多，而且有大半的人已經沒有來往，烏雲的目光鎖定在李狂風的名字上，目前只能向他求助。
幾分鐘后李狂風趕到，他在燈光下察視烏雲腳踝處腫大如球的皰疹，皰疹雖然透明，但是一點都不薄。他伸指向皰疹按壓下去，烏雲立即疼得叫出聲。
「這裡有受過傷嗎？」
「沒有。」烏雲搖著頭，幾天前小腿雖然被貓咬傷，但已經打過狂犬疫苗針劑，而且這種癥狀也不符合狂犬病。
「我們去醫院。」李狂風扶著烏雲起身，走了幾步烏雲就已痛得不行，李狂風只得將她打橫抱起。
院子里停著一部寶馬，李狂風將她放到後座上，自己便坐到駕駛位。「你有車為什麼不開車上班？」說話間，李狂風已將車駛出了院子。
「醫院車位少車多，而且容易堵車，坐地鐵只須20多分鐘，比開車方便。」
到了醫院先去急診科，直把急診的醫生嚇了一跳，但是急診醫生也沒見過這種癥狀說不出是什麼原因，便先開了消炎的藥水，等到8點鐘后再到皮膚科看看。
好不容易到了8點，皮膚科謝主任也恰好在，他對著那個巨大的皰疹看了半天，讓烏雲去傳染科。去了傳染科后，烏雲又被送到腫瘤科。
腫瘤科杜主任在烏雲的腳踝取了部分皮膚組織做了加急病理切片，下午時可以知道結果。
「杜主任，是惡性腫瘤嗎？」烏雲急壞了。
「別急，按你說的情況來看，不應該是腫瘤，但是你這種癥狀真是沒有見過，現在只是排除腫瘤。」
烏雲坐在床上，這時太陽已經出來，病床的大半都在白熾的陽光裡面，映著那個碩大的皰疹更加透明了。似乎皰疹比剛才又長大了，裡面的人形組織也在增大，面部更加明顯，初具了眼、耳、鼻、口，兩條細手臂緊握在胸前，彷彿十分怕冷。
「怎麼辦？」一時烏雲真想將那個皰疹摳掉。
肩膀上落下一隻溫暖的大手，李狂風坐在了床畔，眼中有些意味不明的笑意。「不要著急，天大的事也不過就是腳上生個娃娃出來。」
這句話把烏雲逗笑了，她暫時也忘記了煩惱，道：「生出來誰養啊，我還沒有結婚，這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
「你就當成是我的孩子好了，我來養，我的薪水養孩子足夠了。」李狂風哈哈大笑。
烏雲切了一聲，道：「當成你的孩子，將來你的女朋友會扒了我的皮。」
「不會的，有我嘛。」李狂風莫測高深地摸著光溜溜的下巴。
病房中突然安靜下來，烏雲看著腕上的表忽地驚道：「抱歉，我忘記今天是周一，你還要去上班，李先生，你趕緊開我的車去公司吧。」
「我已經向公司請過假，再說你腳上長的這個東西我也很好奇，那裡面的孩子是不是出來就會說話。」
李狂風越說越離奇，烏雲也漸忘了腳上的疼痛，雖還有些麻癢，但一時說說笑笑也減輕不少。中午過後烏雲就有些疲憊，躺在床上睡過去，李狂風依舊坐在床畔，目不轉睛地凝視烏雲。
下午四點杜主任進來，手裡拿著一張病理報告單，烏雲趕緊坐起，神情緊張地盯著杜主任。「別害怕，小烏，病理報告出來了，沒有發現癌細胞，不是惡性腫瘤。但是進行切片的皮膚組織增生很快，我對它進行冷凍或是激光都不能控制它的生長。」
「那它到底是什麼？」烏雲吐出一口長氣。
「我在顯微鏡下觀察，它應該是一種變異的病毒，或者是通過特殊方式製造出來的新型病毒，它擁有癌細胞的無限繁殖能力，但不是癌細胞。」
「那我究竟是怎麼感染這種病毒的？」烏雲實在不解。
「也許是接觸感染，這是最常見的感染方式，也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小烏，你心理負擔也不要太重，現在醫學發達，就算是新病毒遲早也會被攻克。」杜主任拍著烏雲的肩膀。
為控制烏雲腳踝的增生物體繼續生長，杜主任決定立即在手術室進行切除，然後進行冷凍治療。儘管這個手術效果是否明顯，但目前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手術室里杜主任為烏雲進行了局部浸潤麻醉，切割下那個巨瘤，結果一稱居然有兩斤多重。近距離地觀察，巨瘤中的囊性物體和胎兒一模一樣，有完整的軀體和四肢。
巨瘤被送到病理室進行再次檢查，杜主任特意給它取了一名字：畸胎瘤病毒。
杜主任擔心病毒侵蝕正常皮膚組織，同時也切除了烏雲腳踝部分正常皮膚。「好好休息吧，這個月都不要亂動，讓你男朋友好好照顧你。」
「男朋友？」烏雲一愣但瞬間明白過來，杜主任是把李狂風當成了她的男朋友。
「外面的那個不是你男朋友嗎？我看他挺緊張你的。」
「他是我鄰居，不是我男朋友，我沒男朋友。」烏雲趕緊解釋。
手術完后烏雲被送回腫瘤科病室進行消炎輸液治療，這時李狂風去醫院樓下買水果，烏雲阻止不了他，只得隨他去。
望著天花板，烏雲思索自己感染病毒的緣由，實在沒有任何的接觸史。此時牆壁上有兩片微弱的反光，烏雲下意識地往門前看去，佇立在門前的那人迅速轉身，只留下一道高大的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