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兇手就是村子里的人
深夜十二點過後,清水河村一片漆黑,姚騰飛起身往村子里走去。村中的房屋十分分散,大部分集中在山腳下,越往山上房屋越少,到半山腰就只有四五棟屋子,幾乎全是仿西式別墅建築,據白天那老頭講都是富人修建的,這些人平時不住山中,只是過節時才來度假。
光線很暗,姚騰飛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照明,這時道路一邊的草叢裡傳出窸窣的聲音,姚騰飛警覺地往路中間跳去,他用手機照了照,一條手臂粗的銀環蛇正從草叢裡快速地溜過。
姚騰飛噓了一口氣,伸手擦拭額頭上嚇出的冷汗,他是知道這種蛇的毒性,被咬上一口可就半條小命報廢了。
夜間似乎有些不能辨路,另外這山路上七通八達,也沒有個路標,走來走去姚騰飛發現自己迷路了,只得隨便找了一條路。大約走了十幾分鐘,眼中忽然出現了一棟歇山頂屋檐小樓,頓時姚騰飛喜出望外。
小樓里同樣漆黑一片,姚騰飛將手機放入口袋中,雙手搓了搓,正準備翻上牆頭,耳畔忽然又聽到撲哧撲哧的聲音,便覺腳踝處麻癢麻癢,低頭一看只見兩隻黃綠色的眼睛盯著他看,原來是一隻小土狗。「嚇死你大爺了。」姚騰飛忍俊不止,伸手在狗頭上摸了兩把。
姚騰飛深吸一口氣,身子向上一縱便攀上牆壁,那隻小土狗在牆角徘徊,他回過頭對那隻小土狗做了一個鬼臉,那小土狗便汪汪叫了兩聲。「噓!」他噓了一聲,瞬間雙手用力一撐,身軀向上,這時左腿便搭上牆頭,然後整個人就坐在牆頭上。
牆壁有兩米高,這個高度憑他可以輕鬆躍下,他毫不遲疑地跳下去。
牆下是齊膝蓋深的雜草,姚騰飛躍下去除了膝蓋微微發麻,沒有任何其他不適。姚騰飛打量這個院子,院子近百平米,從院門到前面的屋門鋪著大塊的青石板,青石板的右側種著一株櫻花樹,這株櫻花樹估計有個幾十年的年頭了,繁茂的枝葉伸展開來佔據院中差不多一半的面積。
在院子里姚騰飛有些猶豫,他是人民警察,現在的情形似乎算得上私闖民宅,他是知法犯法。但是當他看到那屋門時,心中的好奇再也剋制不住。
姚騰飛走向屋門,門並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屋裡比院子里還要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拿出手機照明,在門前看了半天竟沒看到電燈開關,往屋頂一照,竟然連燈都沒有。
這讓姚騰飛更好奇了,他舉起手機往屋裡走去,一樓有四個房間,全部是日式風格,房間之間是用堅實的木板隔門,門也是縮拉式的。靠著客廳左側的是個塌塌米房,地面上擺放著茶具,看樣子是平時用來喝茶休閑的房間。客廳右側是間書房,裡面擺放著一些書籍,姚騰飛隨手取下一本,竟全是幾十年前的書籍。
另外兩間是廚房和浴室,姚騰飛先進入廚房,灶台上清理得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油煙,靠牆壁有一個櫥櫃,姚騰飛打開櫥櫃,裡面放著碗碟之類的餐具。
浴室里平常普通,姚騰飛便踏上樓梯,樓梯是木質的,走上去吱吖作響,二樓有三個房間,姚騰飛進入正對著樓梯的一間房,這間房中只有一張桌子和一隻凳子。姚騰飛走到桌子前,這桌子有三個抽屜,均沒有鎖,他便去拉中間的抽屜,大約是抽屜長時間沒有人動過,抽屜的底部有些粘連,姚騰飛略用勁才將抽屜拉出來。
抽屜裡面放著一把奇怪的樂器,有七根弦,外形像一張弓,顏色是金色,雕刻著一名展翅飛翔的美貌女子,那女子的服飾輕盈,形象倒似那古希臘神話中的人物。
姚騰飛撥弄著琴弦,琴聲沒有鋼琴和吉他宏亮,但是音質卻十分婉轉悠揚,特別能打動人心。他又撥弄了幾下,但都不成調,無可奈何只得放回抽屜中。
左邊抽屜里放著一個筆記本,翻開看卻全是五線譜,它認識姚騰飛,姚騰飛不認得它。
看樣子屋子的主人曾經是一個愛好音樂的人。
想到這裡姚騰飛忽然腦中閃過一道光,他記起來了,烏雲說過五年前她愛過的男子是名音樂家。難道這又是個巧合,姚騰飛無法置信。
挨著這間房的是間空屋子,姚騰飛走進另外一間,那是間卧室,但裡面的擺設也很簡單。靠牆放著一張老式木床,床架兩側的圓柱斷裂,床上沒有被褥,只剩下床板。
可能是累了,姚騰飛便躺倒在床板上,他張開修長的雙臂,伸了個懶腰,翻了個身,這時手指無意中插入床縫,瞬間指尖被某個尖銳的東西劃到了。姚騰飛慌地爬起來,用手機照明,劃到手指的是一張相片。
相片蒙上了一層灰塵,姚騰飛輕輕拭去,這時相片中的人便不可忽視地擠入姚騰飛眼中。
海邊的岩石上斜卧著一位赤|裸身體的女子,那女子頭仰起,臉迎著初升起的朝陽,一頭如瀑的黑髮被風吹得四下飛揚。
相片拍得極是唯美,散發出無法抵擋的誘惑力。
但是姚騰飛卻愣住了,他認出了相片中的女子,頓時相片從他的手指間落下來,飄飄揚揚地墜到地板上。半晌他才回過神,慌忙又拾起相片。
相片中的女子是烏雲,是姚騰飛念念不忘的烏雲。
一時姚騰飛不知自己心裡究竟想了些什麼,喉嚨里堵得厲害,他捏著相片,用手機照著,相片背面有拍攝的時間,是2005年5月23日,剛好是五年前。
許久姚騰飛才平靜下來,思索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難道烏雲曾在這裡住過,那她一定認識村中的人,所以兇手就是村子里的人,所以在案發現場才會有蔡行遠製作的土煙。明天我直接去找居委會,讓他們提交村中所有人的名單,將盤查出的可疑人進行指紋和DNA對比。」
過了會姚騰飛又奇怪了,這小樓的主人不是都去世了嗎?為何五年前這裡還有人居住過?烏雲愛過的男人是否就是村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