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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天涯村

  他們本就相距甚近,瞬秒之間姚騰飛便將他撲倒在山石路面上,同時姚騰飛的左手也扭住他握槍的手,姚騰飛畢竟長期不間斷地進行訓煉,雖然受了傷,但那一身本事也是長年累月練出來的,在力氣上要大許多,槍口從對準姚騰飛的心窩轉向了空中,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槍聲衝破靜謐的天際,然後槍被甩了出去。


  霎時山林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李狂風此時無心與姚騰飛糾纏,右手握拳向姚騰飛的肩膀傷口處猛擊,痛得姚騰飛眼冒金星,一時差點暈過去。李狂風推開姚騰飛,迅速向山林深處飛奔,眨眼便無影無蹤。


  姚騰飛捂著肩膀,被李狂風拳頭猛擊,傷口徹底地裂開,衣衫裡面濕漉漉的。他剛站起,身體便打了一個晃又摔倒在地。


  山林中有說話的聲音,正是朱隊的聲音,姚騰飛頓時大喜,趕緊呼叫朱隊。


  朱隊的手電筒在姚騰飛臉上照了一回,大吃一驚道:「是你小子,你不在醫院好好獃著怎麼跑這裡來了?剛才的槍聲是怎麼回事?」朱隊一雙虎目不斷審視姚騰飛。


  「是李狂風。」姚騰飛忍著疼痛。


  「李狂風也出現了?我們一直在山裡追|捕那個神秘的購煙人,聽到槍聲就往這裡來了。」


  「那個神秘購煙人就是李狂風,在你們來之前,他已經承認高小琴和呂天樞是他所殺,他還想殺我。朱隊,我們在打鬥的時候,他的槍被甩了出去,你們在附近找找,應該可以找到那把槍。」


  很快,槍在草叢中被發現了,朱隊握著這把槍,槍身被擦得鋥亮,做工十分精細,但是從它的構造來看,這把槍有些年代了,而且不是國產槍支。卸開彈匣看,裡面還有四發子彈。


  「我們趕緊回去。」


  四十分鐘后姚騰飛回到醫院,立即被送到手術室進行傷口縫合,這次失血較多,醫生給他輸注一袋血漿,並且警告他,沒有醫生的允許不能走出醫院。


  姚騰飛被醫生狠狠地訓了一頓,甚至直接問他還要不要命了,醫生走後,姚騰飛向朱隊抱怨:「怎麼都不幫我說句話,看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誰敢幫你說話呀,不然醫生連我也一起罵了,我都四十好幾了,要被罵老臉往哪裡擱。」朱隊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他坐在床前幫姚騰飛掖好被子,道:「小姚,你這些天還是老實呆在醫院,我看你的主治醫生可不好惹,他的眼神十足是個練家子。」


  輸完血后姚騰飛便睡著過去,一直到翌日的下午才醒,朱隊打來電話,告訴他清晨時對蔡行遠進行審訊,但蔡行遠一口咬定不認識李狂風,因蔡行遠年紀太大,只好讓他回去了。


  朱隊認為李狂風可能藏匿在鰲山中,已經要求琴島公安局協助搜山,相信抓獲李狂風指日可待。


  三日後的下午劉大嬸又送來排骨湯,兩人閑聊,言談中劉大嬸說明天要回娘家,姚騰飛趕緊讓劉大嬸將茶几上的水果補品之類的東西帶回去。


  「大嬸,你娘家也是在琴島嗎?」


  「是啊,不過離市區很遠,在大山裡面,叫天涯村。小姚,等你的傷好了,我請你去天涯村玩。」


  「天涯村?」井中棄屍案發生的地點正是天涯村,姚騰飛心中一動,趕緊道:「大嬸,我曾聽說天涯村發生過命案,有十來個年輕姑娘被人勒死後扔入井中。」


  劉大嬸神色一呆,道:「是的,很多年前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上次我去琴島公安局,他們一直在調查這個案件。」


  劉大嬸哦了一聲,姚騰飛瞅著她,只覺她的神色怪異,似乎提到這件事後劉大嬸的神色不自然,莫非這事與她有關嗎。


  「大嬸,明天我能和你一起去天涯村嗎?」


  劉大嬸吱吱唔唔,姚騰飛益發斷定劉大嬸與案件有關,或者她知曉一些情況,在姚騰飛的再三懇求下劉大嬸最終同意下來。


  次日清晨姚騰飛便給劉大嬸打電話,不料劉大嬸竟然關機,這讓姚騰飛更疑惑不解。


  姚騰飛再次悄悄溜出醫院,在公路上攔下計程車。「去天涯村。」


  「那有些遠喔。」


  司機的意思是提醒姚騰飛路遠車費貴,準備好票子,但姚騰飛哪裡聽得出來,反問道:「很遠嗎?有多遠?」


  「都叫天涯了,能不遠嗎?在山裡頭,要翻好幾座山呢。」司機沒好氣。


  計程車開動起來,在城中穿行半個小時后眼前的大山就清晰起來,漸漸就進入山中。山路雖鋪設了水泥路,但比較狹窄,僅容兩車通過,並且過往的都是大貨車,計程車進入山中后減慢了速度。


  在山裡又行駛半個多小時計程車在一個小漁村的村口處停下來,司機回過頭道:「在這裡下吧,這裡就是天涯村,村子里路面窄不好倒車,就不送你進去了,勞駕90塊。」


  這麼遠的距離只要90塊,姚騰飛剛開始覺得這司機脾氣沖,現在看來品行還不錯,沒有多收錢。


  天涯村的村口在山腰,村尾卻在山腳臨海,姚騰飛站在村口向山下看去,村中大大小小約有七八十間屋子,房屋間鬆散,相距甚遠。由於這天涯村在山中,比起那清水河村更顯得幽靜,村中綠樹蔥蘢,家家戶戶門前種植著月季花和大麗菊,真如世外桃源一般。


  進村的路面沒有鋪設水泥,而是選用青磚鋪成約摸兩米寬的路,古樸之感迎面而來。姚騰飛找了許久才發現一口井,那口井在一株數百年的菩提樹下,繁盛的枝葉遮蓋住井口的上半空,井台周圍散落著幾片枯黃的葉子,這竟然和自己夢到的情形一模一樣。


  此時在井台上卻端坐著一名七十來歲的老婦人,她的身畔放著一部老式收音機,裡面放著一首八十年代的歌曲。在她的腳下是一些燃燼的紙灰,風一吹,那紙灰便飄飄揚揚升上空中。


  「大嬸,你坐在井上做什麼,小心摔下去。」姚騰飛好心地提醒。


  老婦人面無表情瞅了他一眼,道:「我來祭我的女兒,三十年前她被勒死扔在這井裡,也不知她投胎沒有,給她燒些紙錢,免得她在那邊受苦。」說完,她抱起身畔的那部老式收音機,一瘸一拐地離去了。


  姚騰飛雙手撐在井沿上,佝著腰向井裡看,井裡黑洞洞,視線只能落在兩米的範圍內。樹底下有半塊紅磚,姚騰飛拾起來,向井下扔去,半晌才聽到砰的響聲。


  「你在那裡幹嘛。」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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