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交鋒
「要不你別去了？」王策說話的表情明顯的心口不一。
霍城沒有理他。
「不過還好，她在布里斯班，你在墨爾本。雖然沒有十萬八千里，這一千多公里的距離也不算近，她最近又再忙著畢業的事情，應該沒有時間過去。你就這麼怕見到她？」
「我只是不想惹麻煩。」霍城一邊整理堆在辦公桌上的材料，一邊好像心不在焉的回答。
「她都交男朋友了，對你還能有什麼麻煩？」
「你可是她表哥，她什麼性格你還不知道？」
「那是以前，人總是會長大的嘛。」
「但願如你所說！不過我還是希望自己安安靜靜的在那裡過完這幾天。」
這時，王策的秘書找到霍城辦公室：「王總，鼎盛的蔣經理來了，說是那邊王董事長讓他把竹山島的招標文件給您送過來。」
王策擊了下雙掌，站起身：「請他到這裡來。我爸說的果然沒錯，現在招標文件下來了，你就等著磨刀霍霍向戰場吧！」
「還向戰場，現在是科技時代，你那冷兵器向牛羊還差不多，向戰場……」霍城笑著挖苦他。
就在兩個人說話間，秘書帶著一個人走進來。霍城看著那個皮膚白皙，西裝筆挺的人，腦子裡迅速搜索著有關他的信息。
高大……白皙……酒店……衛生間……
江麓，同學。
「王總您好，我叫蔣遙。鼎盛市場部。剛從招標大廳那把竹山島的招標文件拿來，王董說讓您這邊先過目一下。」
蔣遙說著將手中的文件袋遞給王策，同時瞥了眼站在王策身後的霍城。
「怎麼，你們認識？」王策看出兩個人有些奇怪的表情。
「見過一次。」
「江麓同學。」
蔣遙與霍城針對詢問回答的都很簡單。
「還有這麼巧的事！你們什麼時候的同學？」王策好像很感興趣。
「初中。」蔣遙回答。
王策恍然大悟狀的點了點頭，便示意蔣遙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大體翻閱了一下招標文件，就交給秘書去複印了。
王策陪著蔣遙喝茶，談著一些和項目相關的話題，而霍城則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桌后的椅子上，一隻手摸著下巴，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敲打著鍵盤，對於他們的話題一副漠不關心的表情。
秘書進來將原件交到蔣遙手裡，拿到東西的蔣遙卻並未有立刻要走的意思，而是忽然對一直沉默的霍城說：「霍總能否賞個臉，我請你喝茶。」
蔣遙說話鏗鏘有力，一種隱約挑戰的含義深藏其中。
霍城嘴角揚了揚，好像對於陌生人的邀請並不覺得突然，他欣然接受。蔣遙又跟王策客套了幾句便與霍城一前一後的離開。
看著兩人的背影一臉迷惑的王策自言自語般的問秘書：「我這裡茶不好喝嗎？還要出去喝。可為什麼請他不請我？他倆很熟嗎？可論關係他應該更尊重我才對，太沒禮貌了。不過，這兩個人氣氛不大對啊！」
王策一堆的問題，秘書只好笑著搖頭。
霍城帶著蔣遙去了樓下的茶餐廳，剛一落座，蔣遙便開門見山。
「我喜歡江麓。」
「然後呢？」霍城淡然的挑了挑眉，心裡的猜測得到了印證。
「我是她的初戀。」蔣遙也毫不膽怯，「當然，她也是我的初戀。」
男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和女人差不多，霍城自那天第一次見到蔣遙時就已經猜出了幾分，但是他沒猜到「初戀」這一層。初戀，在一個人的一生中總是佔據著特別的位置，不管它最終的結果是好還是壞。
他端起杯子掩飾了一時的慌亂，很快收拾好狀態。
「初戀都是青澀的，就像不成熟的青梅。」他說話依舊淡淡的，淡的像白開水，讓喝的人品嘗不出任何味道。
「對，我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候是很不成熟，確切的說是我做了很多對不起她的事情。後來，因為我的原因我們分開了。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都經歷了很多，再見面，我發現我最喜歡的人還是她。」蔣遙很認真的跟霍城講。
「嗯，你就是那個對她不好的偷拍狂，可是既然這樣你應該去找她才對。」
蔣遙好像嘆了口氣，說：「她回國后，我找過她幾次，我想她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曾經給她造成的傷害。可是我每次約她，她都推脫。那天，我在酒店看到你的時候，我從她看你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江麓她從來不輕易泄露她對一個人的感情，除非她陷得深了。」
「那你找我是想讓我為你做什麼？」霍城第一次從別人的口中聽到自己在江麓眼裡的樣子。
「愛是公平的，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向江麓重新表達的機會。」
「你要表達的人是她，能給你機會的人也是她，所以你應該去找她而不是我。更何況就像你說的，愛是公平的，怎麼可能存在『讓』？」
「你既然不喜歡江麓，為什麼就不肯讓給別人？」蔣遙有些生氣。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鼎盛太子爺的合伙人霍城與鼎盛表小姐康琪的事情，在鼎盛沒有人不知道的。」
聽到這個霍城有些惱怒，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拿出自己最不想聽到的東西來與他談論關於愛情，關於江麓。
「我的事情怎麼樣和江麓接不接受你毫無關係。你對她的了解還只停留在過去，你不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是精神的契合，她最想得到的是對未來生活的無限動力，而不是已經過去的那連苟延殘喘都已經沒有的所謂愛情，你覺得她會停在原地任由往事打了一巴掌再打一巴掌嗎？你說你發現自己最喜歡的人是她，其實你更知道她喜歡的人不是你，既然這樣，又何必去為難別人？」霍城不打算久坐，他想該說的趁早說完。
「我對她再怎麼不了解，也好過你們幾個月的相識。」蔣遙毫不示弱。
「那你都了解她什麼？」
蔣遙被這簡單的一句給問住了。
「你說你比我了解她，我信，我信你比我了解過去的她。可是現在呢？現在的她都喜歡什麼你知道嗎？女人大多怕小蟲、怕蟑螂，真的怕或者裝的怕，但是江麓不怕，你知道她怕什麼？哦對了，她看上去沒什麼怕的，但是她怕打雷。她挑食，挑的很厲害，另外胡蘿蔔只有煮爛了沒有味道了她才能勉強吃下去」，霍城一邊喝茶，一邊慢條斯理地羅列，「她吃速食麵一定要裝在自己的飯盒裡吃，這是她的怪癖之一。很多女人喜歡粉紅色，江麓最討厭粉紅色。她不吃辣，每餐飯必須有一樣甜味的東西，那甜還必須是淡淡的甜，不能太膩。她其實不喜歡吃甜食，但她吃一口會開心，所以她喜歡甜品，不太甜的甜品。她怕冰，她一年四季幾乎不吃任何冰的東西，因為她體寒，她甚至從來不吃西瓜。她不喜歡的水果有桃子、獼猴桃，她不喜歡任何帶桃子有味的東西，包括洗髮水。她不用香水，身上沒有任何味道，男人的味道很容易留在她身上，所以如果你聞到她身上還是淡的，說明她還是一個人。她不喜歡別人送她花和娃娃，第一樣殘忍，第二樣幼稚沒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