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江麓篇【江麓的日記(一)】
2014年8月25日,晴空萬里。
像今天的天氣一樣,心情也格外好,雖然暑氣未消。
中午的時候苗丹又給我做了一套孕婦餐,她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技術,每天都會變著花樣的給我用心的做著三餐。
她讓我每天都有驚喜與感動。
她說,女人懷孕的時候是第二次生命的重塑,這期間如果調理的好,會將身體上一些舊病消除掉。而我,身體的毛病太多,所以要好好抓住這個機會,養著孩子還調理著大人。
我問她,那第一次生命重塑是什麼?
她說,是愛情,真愛。
我笑她說,談戀愛的女人果然不一樣,對生命的體會都上了一個台階。
雖然這樣說,但我心裡還是認同的,遇到了真正愛的人,你會不自覺得改掉許多舊的習慣而變成一個全新的自己。
就像我遇到你,霍城。
在遇到你之前,我曾經無數次的問自己,我還會愛嗎?懂得愛嗎?還敢愛嗎?我不知道要怎麼去愛,失去了愛一個人的勇氣是一件很可悲也很可怕的事情,這讓我在很長時間裡整個人都變得死氣沉沉。
但是,你來了,或者說我終於走到了你等我的那個地方。
你曾經說,我是個女戰士,要跋涉過很多路,砍斷荊棘,刺殺巨龍,在荒涼的地方被遺棄,然後迷路一段時間,然後才能變勇敢,才能有勇氣找到你。
記得在去墨爾本的前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不是傷心,是走過了許許多多應該走的曲折,迷失荒蕪之後看到希望的感慨與歡喜,那希望是愛里求生的希望。
是你給了我這個希望,用你的溫暖融化了我裹在外面的冰冷與堅硬的外殼。
現在,因為你的給予,依然一個人生活的我卻比以前多了更多的憧憬,對於生活與生命的憧憬。
所以霍城,是你重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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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15日,微雨。
早上還沒起床就已經感受到了陰暗天氣帶來的壓抑。
隨著開學季的到來,客人也比前兩個月少了一些,客棧便不再那麼忙碌。
身體一天天的笨重,人也變得有些懶惰。本來和花市老闆約好中午去看一下新進的幾株花草,卻因為天氣的變化遲遲不願出門。
院子里,蔣遙和苗丹不知道在小聲的嘀咕什麼,兩個人自從確立關係以來總是不顧場合的花式秀恩愛,讓我這個旁觀者時刻以為自己出現的時間不對,地點不對。
但是,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就不用羨慕他們的甜蜜了,因為這個流著我們兩個人血液的新生命會來到身邊陪著我,和我一起吃飯、睡覺、看這個複雜又簡單的世界,或者討論一下你。
我們共同的孩子一定要有你溫暖寬厚的性格,才會對這個一半陰暗一半陽光的世界充滿了愛,才會體會到生活抽芽、生長、開花的快樂。
現在,他又再踢我了,最近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即將見到爸爸媽媽了,小傢伙有些按耐不住。霍城,如果你在,是不是會故意吼他說:不準欺負媽媽。
可是,你不在。
你的生活再與我們無關。
這明明是我想要的,可為什麼每次想起總會有種心絞的疼痛?
霍城,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只有這一個心愿。雖然我知道這或許需要很長的時間,但總好過讓你一輩子籠罩在過去的陰影中無法走出,自責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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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17日,晴。
終於從我媽手裡要回了手機,來寫這篇日記。
這是一篇必須要寫的檢討日記。
對不起霍城,因為前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導致我們的孩子過早的來到這個人世間。不過還好,醫生說雖然早產,卻無大礙,只需要在保溫箱中再觀察幾天就可以了。
幸虧如此,否則我不知如何面對你。
是個女兒,你說過你喜歡女兒。
我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叫小麥。希望她像小麥一樣的生活,普普通通卻生命力旺盛的小麥一樣的生命。
霍城,你知道嗎?在我被推進產房的時候我不停的喊著你的名字,「霍城,霍城」
我心裡一直有一個念頭,我比任何時候都渴望你在我身邊,你握著我的手對我說:不怕,我在。
我真的好怕,我怕一個人進去,一個人面對這麼重要的時刻。我祈禱著在我出來的時候你就站在門口笑著迎接我們,滿眼心疼的幫我擦去臉上的汗水,溫柔的說:江麓,辛苦了。
可是,這些都只不過是我的幻想罷了。
昨天蔣遙說,應該把孩子出生的事情告訴你,我沒同意。既然當初那樣決絕的出來了,就不應該再去打擾,否則我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我不能讓你因為我們,放棄你十年的努力。
所以霍城,為了我們你也要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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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22日,晴。
昨天晚上又夢到你了,這兩天你都如約來到我的夢裡,可是卻都是看不清你的臉。有時候是背影,有時候一片模糊。
我夢到我們回到了墨爾本,好像還有倫敦街頭,一些景象胡亂的插進來。你在前面走著,也不跟我說話,不管我在後面怎麼喊你,你都不停下來等我,一直走,一直走。
霍城,你是不是怪我沒有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你?那麼體貼的你,一定要理解我的苦心。每天我都那麼的想要見你卻又不能,也只有晚上在夢裡才有機會,所以再來我的夢裡的時候,不要走那麼急,好不好?
苗丹和蔣遙剛才來看孩子了,他倆一定是吵架了,苗丹眼睛紅紅的,蔣遙臉色也很不好看。我沒好意思問太多,就覺得感情的事情外人是不懂的。
可是,苗丹好像有話要跟我說,幾次都是欲言又止。可能礙於蔣遙在場,沒能說出口。臨走的時候她只是對我說:江麓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淚都出來了。
今天大家好像心情都不太好,就連我媽也是滿臉的哀愁,一個人坐著發獃也不跟我說話。
總覺得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卻都不肯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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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15日,晴
小麥滿月了,今天爸媽過來客棧和大家一起給小麥辦了一個滿月宴。
爸爸決定放下監理的工作了,說現在有小麥了,他們在家也不會覺得無聊了。
我一直感謝他們二老的默默支持,曾經我不知道要以什麼樣的方式來向他們解釋我們的事情,可是在我還沒做出交代之前,他們首先選擇了接受。接受我未婚先孕的事實,接受我單親媽媽的身份,接受小麥,接受你。儘管,我們已經分開了。
曾經有一天,媽媽對我說:「我知道,他是個好孩子。雖然,我只見過他一次,但是從他的眼睛里我看出他是在乎你的。」
我聽了很開心,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愛我的,即便我狠心的離開你。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找到一個不再讓你擔心、讓心難過、讓你滿世界找的人,如果找到了就把我忘了吧。
霍城,你知道那天你跑去我家的時候我就在你身後嗎?我還沒來得及躲回家裡,你就先找去了,我只好躲到了對面的餛飩店裡。
那天是我打電話告訴媽媽不讓她開門的。
第二次你再去的時候其實我就在門后,我媽跟你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聽到你的聲音我差點沒能沉住氣,我真的很想衝出去,很想說:我錯了,我們不玩這個遊戲了,一點都不好玩。
可是霍城,我要怎麼再去愛你?讓你放棄這十年的辛苦來承受我的這份愛嗎?讓你再用十年換取一份心安嗎?
我不能這麼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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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1日,陰
今天在電視上看到霍坷了,他參加了一個省台的節目。看著面對鏡頭,面對舞台已經遊刃有餘的他,忽然感慨時間過得好快。去年的這個時候,他還在準備著「青歌賽」的事情,今天他已經成長為一名歌手了。
今天蔣遙說,竹山島的項目已經開工了,他講了好多和麓城相關的事情,有鼎盛方面的,也有天宇的,還有王策和淑曇。這時我才知道,我是那麼渴望從他那裡聽到你的消息,就像一個乾涸的小溪急盼著一場大雨,即便只是幾滴雨滴,對它來說也是一種安慰。
可是,一滴都沒有。
或許蔣遙怕勾起我的傷心,他在刻意從話題里迴避你,隻字不提。
霍城,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