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駱陽離莊
尤淺笑的這點小聰明,在場的看出來的不為少數,比如駱逐。精明如他,怎又看不出來呢,但並非如尤淺笑笑所想,他要當場拆穿她的身份,他是個聰明人,哪裏看不出來奶奶喜愛她,即使自己能完全將她的身份揭開,證實她不是夏深深,自己也未必能得到好處,再者,他沒有完全的把握能成功,更重要的,他至今未明,尤淺笑到底是誰派來的,他現在想要做的不過是讓駱家的人懷疑她,一點點也夠,要知道,一旦有了懷疑,那就是一個永遠也填不上的洞。
馬家姐妹聊得甚歡,又在段柔兒的旁敲側擊下讓她們左右都扯上過往的事情,大事小事雞毛蒜皮,一一而來。事後,尤淺笑想,若不是駱彥在當天早上將七夜門收集而來的馬家姐妹及夏深深之間的許多事情告知他,恐怕她也沒那麽好混過去。
可是,她們卻是算漏了一個人,尤淺笑的表哥,江珩。
“弟妹,今天可還有一個人,你絕對猜不到是誰。”段柔兒故作神秘,在尤淺笑耳邊道,聲音是不大不小,卻也能讓整個院子裏的人聽見。
尤淺笑眼神一閃,隨即笑得甜甜:“倒是誰讓大嫂這般神秘?”
駱彥看向這邊,在掠過段柔兒身上時,眼裏閃出一抹冷意,隨即又散了。
“是呀,柔兒,你什麽時候喜歡愛賣關子了。”奶奶道。
“哪裏有,奶奶,我不過是想給弟妹一個驚喜罷了。”
尤淺笑聽著,心裏直發毛,這個段柔兒,真是讓人火大。
“哦,這樣,那深深可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他了。”尤淺笑心裏多少有些慌亂,原本以為隻有馬家姐妹兩人,想不到現在又殺出個陳咬金來。
這時園中走進一人來,青色繡花裹邊衣服,麵容俊秀儒雅,麵色含笑,緩步而來,舉止溫文爾雅,尤淺笑見著,眼睛一亮,歎道,又是一優秀男人啊。
“外婆。”江珩上前,溫和叫道,俊逸的臉笑得整個園子都亮了。
尤淺笑小小的花癡了一把,可一想到這樣儀表堂堂的男子竟是幫著駱逐來拆穿自己身份的,又小小的鄙視了一把,可是她哪裏知道,這江珩將在以後的以後與自己扯上千絲萬縷的關係。
“珩兒?果真是珩兒啊。”奶奶很是高興,竟是站起身迎了下來,拉著江珩的手,眸光閃動。
尤淺笑不解,想不明白什麽時候奶奶多出了個外孫,而且還感情很要好的樣子,更要命的是,這個什麽珩兒跟夏深深到底有什麽關係,她可是一點也不知道。
接下來是百年不變的寒暄,你一言我一句,不是家裏的就是生意場上的,還真是應了那一句,什麽人聚在一起就講什麽話。
駱彥冷眼看著江珩滿臉笑意的樣子,心裏開始憤憤,這個江珩他當然知道是什麽人物,對於夏深深的事他是查的一清二楚,包括夏深深暗戀的表哥,江珩。
江家算得上是青城的大戶人家,也是為商,不比駱家小,他家主要經營是紡織業,比如染坊布莊繡莊衣莊,其中最為興盛的是繡莊——蘇女繡。在這陳國蘇女繡是出了名的,其繡莊出品每年都有送入皇宮提供給妃嬪們。
蘇女,指的是江珩的外婆,一手繡活是聞名天下,隻是可惜早在幾年前過世,但其手藝確實傳了下來,成就了現在的江家。而江珩叫駱家老祖宗婆婆也是因著蘇女,她們是結拜姐妹,感情甚好,而江珩一出生,蘇女就說我外孫也就是你外孫,以後他也叫你外婆。
駱彥看江珩越是不順眼,以前倒是不覺得,相反倒是挺佩服他,在他十六歲的時候父親去世就開始接管整個江家,到現在二十一歲五年時間來,雖是經曆過失敗挫折但也是硬生生挺了過來,而現在的江家產業竟是在其父親去世前的兩倍,不得不承認他的能力。
尤淺笑在這邊拚命的給駱彥拋‘媚眼’,可是後者竟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心裏急得是想把駱彥二號狠狠的打,可是臉上卻不得不笑臉盈盈,使得她隻覺得憋屈。
“弟妹,我說你猜不到吧。”段柔兒那不大不小,溫柔甜甜的聲音響起,成功的將眾人的注意力轉了過來。
“是啊,大嫂,還真是讓我吃驚呢。”尤淺笑抬眼看去,剛好遇見江珩看過來,她看到的是溫和的笑意與寵溺。
寵溺?!她一愣,不明白,這又將眼神向駱彥殺過去,這次後者總算是覺察到了,回看她,動了動嘴唇。
“深深,好久不見。”江珩上前幾步道。
“是啊,好久不見,表哥。”尤淺笑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暗罵駱彥的準備工作做的不充分,又暗罵駱逐小人。
江珩眼神一閃,尤淺笑見著心都快掉出來了,難道他不是自己表哥,剛才駱彥的嘴唇分明叫的就是表哥,她也算多少知道了一點,那就是這個人叫江珩,是夏深深的表哥,這也是今早上駱彥一句帶過的,都沒告訴她是夏深深的暗戀對象,所以她也沒多大在意,想不到竟是會遇見。
“深深突然叫我表哥,還真是不習慣了。”江珩淡笑道。
“是啊,以前深深姐姐都跟我們一樣叫珩哥哥的,怎麽突然就叫表哥了呢。”馬如意撅起小嘴不明白道。
“深深說了你們可別笑話我。”尤淺笑紅了紅臉,害羞道。
“弟妹這是哪裏的話,我們怎會笑你。”段柔兒拉著她的手,柔和道,眼神向周圍詢問了一番,各自都笑說不會。
“現在深深已是嫁做人婦,還珩哥哥珩哥哥的叫著,怕的是讓人見著笑話說我還是個小姑娘似的長不大,所以,所以就叫表哥了。”尤淺笑的臉更是紅了,“表哥,你不會介意吧。”
駱彥聽著嘴角一扯,就快笑出來,這個笑笑,還真的總是讓人意外。
江珩眼神微微一亮,卻也是不動聲色:“自然不會。”
尤淺笑笑得是眼神明亮,心道總算是又過了一關,要真要她珩哥哥珩哥哥的叫,雞皮疙瘩不蹦出來才怪。
“今日一見,發現深深還真是變化挺大,多了些開朗活力,我想母親見著定是很開心的,她一直都很掛念你。”
“都怪深深沒有前去探望舅舅舅媽,使得他們掛心了。”尤淺笑話音一落,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下來,她猛地抬頭看向江珩,隻見他笑臉淡去,眉頭皺起,看向她的眼神裏滿是探究與懷疑。
尤淺笑心道,完了,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她回味剛才那句話,心中一顫,難道舅舅已經不再了?悲劇,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幾乎所有人都向她看過來,擔憂的,不解的,疑惑的,還有冷笑的,得意的。
“深深姐姐,你怎麽忘了,江伯伯已經不再了。”馬吉祥拉拉尤淺笑的衣袖,低聲道,可在這安靜的院子裏甚是明亮。
“深深哪裏會忘記,即使舅舅不再了,深深也是要去拜祭他的。舅舅向來關心深深,如果他在天有靈,定是願深深前去看望他的。”尤淺笑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