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侍寢
重華宮,寢殿裏,剛交亥時,也就是剛過晚上九點。乾隆已經在宮女的服侍下洗潄完閉,貼身太監過來,躬身輕聲問道:“主子爺,是不是就寢?”
乾隆知道那拉氏已經被敬事房的馱妃太監扛進了重華宮來,現正在專供侍寢妃嬪歇息的房間裏等候。
為了防備妃嬪行刺皇上,被翻牌子侍寢的妃嬪,必須洗浴幹淨後,渾身上下脫得一絲不掛,連一件首飾也不能留下。
然後由馱妃太監用大氅裹了,扛進暖轎,抬到重華宮,再扛到專門的房間裏等候傳喚。
如果是冬天,則在大氅外麵再裹上一層厚厚的氈子,這樣才不會把一絲不掛的妃子凍著。
他“嗯”了一聲,表示答應。太監趕忙將榻上的被子掀開,然後麻利的將乾隆身上的衣服脫個幹淨。
脫成了白條雞一樣的乾隆躺在了榻上,太監趕忙將被子給皇上蓋好,隻不過被子的下沿隻蓋到了他的腳踝處,一雙腳露在了外麵。
太監吹熄了房裏多餘的蠟燭,隻留下一枝,房間裏頓時暗了許多。
他走出去,不一會,隨著一陣輕微卻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太監把裹著大氅的那拉氏扛進了房裏。
乾隆雖然以前在書中看到過,但是親身經曆這場麵還是第一次。他忍不住好奇的心情,在榻上歪著頭,斜眼瞧著。
那馱妃太監肩扛裹著大氅的那拉氏的樣子,活脫脫的像土匪剛剛在山下搶了民女,給山大王送過來一樣。
他這裏胡思亂想,那太監可是沒有遲疑,麻利的過來將那拉氏輕輕放在榻上,解開大氅,那拉氏就像是剝了皮的雞蛋,渾身雪白,一絲不掛,玉體橫陳。
那拉氏坐起身,向旁邊挪了挪身子。趁這功夫,那太監跪下衝著床榻磕了頭,起身卷了大氅,躬著身向後退,退到門前,轉身出去,將房門關上。
借著昏暗的燭光,乾隆看那拉氏時,她麵帶微笑,兩頰潮紅,卻不像白天那樣調皮貧嘴,沒有說一句話。
因為她和皇上一樣明白,做這事兒時,皇上甚至不如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麽隱私可言。寢殿裏雖然隻有他們兩個人,門外卻有好幾個人,敬事房的太監會一直站在門口。
有人負責嚴格的掐算著時間,有人負責豎著耳朵聽牆根兒,聽裏麵的聲響和往日是不是一樣,有沒有什麽異常。
這是怕皇上興奮過了頭,縱欲過度,突發馬上風,死在妃嬪身上。
也許是身子有些冷,那拉氏沒有遲疑,跪爬在榻上,在乾隆裸露在外麵,凍得有些發涼的雙腳處,掀開被子,慢慢的爬進被窩裏來。
乾隆將身子往邊上挪了挪,也許是怕壓到了皇上的龍體,她爬得非常慢,非常小心。一頭秀發垂落下來,發梢從乾隆手臂上掠過,癢癢的。
乾隆耐著性子等著,待她爬到了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時,一把將她摟了過來。
那拉氏嬌哼一聲,倒在了乾隆的懷裏。烏黑的長發冰涼順滑,散發著誘人的芳香,仿佛黑色錦鍛一般,鋪在枕頭上。
乾隆對著她那微張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時間將將過去半小時的樣子,正當乾隆全神貫注時,在門口聽壁角的太監扯著公鴨嗓,冷丁冒出一句,竟嚇得他渾身一抖。
“主子爺,是時候了。”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挨了這一嚇,乾隆氣得立馬就要問候這個死太監的八輩祖宗。尼瑪的,做個足療至少也要一個鍾吧,幹這麽大的事,半個鍾的時間怎麽能夠?就不能人性化一點?
但是他終於沒有罵出口,因為他知道,這是祖上留下的規矩,太監也隻是盡了職份而已。
他不得已匆匆了事,從那拉氏的身上翻滾下來,正躺在榻上兀自牛喘,公鴨嗓再次響起:“主子爺,是時候了。”
乾隆知道,如果喊完第三聲的時候,這個王八蛋就會在大門口背祖訓了。
這夜深人靜的,滿院子的太監宮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第二天就能傳遍整個內宮,那自己這個皇上可把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他緊喘幾口氣,盡量不讓自己說話的聲音帶著喘息聲,提著氣說道:“進……”
隨著“吱呀”一聲響,太監開了門,一股冷風比他先一步進到了屋裏。
那太監的表現極為專業,他知道現在滿頭大汗的皇上怕見涼風,隻把房門開了一個窄窄的縫,僅夠他側著身子進到屋裏,進來後,立馬關緊了門。
他來到榻前,像來時一樣麻利的將大氅攤開了鋪在榻上,然後跪下衝著床榻磕了頭,站起身來靜靜的等著。
這邊那拉氏已經整理完畢,翻身跪爬在床上。麵對著仰麵朝天的他,像進來的時候一樣,極緩慢的,一點一點的向後退著。怕壓到了他,還刻意的離他遠一些。
被窩裏的乾隆卻戀戀不舍,伸出手來,感受著她的溫熱從自己的手中一點點的滑過,最終隻留下他落寞的指尖……
待那拉氏在大氅上躺好,太監麻利的將她裹起,把同樣渾身是汗的妃子凍著了,也是不小的罪過。很快,那拉氏像一個繈褓裏的孩子一樣躺在床上。
那太監又跪下衝著榻上磕了一個頭,然後低著頭輕聲問道:“主子,留不留?”
一下子把乾隆問愣了,上次在皇後那裏,沒有這個程序,他是第一次經曆這個。
他知道,如果他說“不留”,那太監就會把那拉氏扛到來時等候的房間,用手指在她身上的某個穴位輕輕揉按,“龍精”就會慢慢的流出,以減少受孕的可能。
他突然間陷入了迷茫,這確實是一個問題,自己該不該在這個世界留下自己的後代呢?隻是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的糾結是非常愚蠢可笑的。
無論自己說留與不留,執事太監都會奉旨行事。但倘若自己說不留,那對剛剛小心翼翼的服侍自己的那拉氏來說,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
這對任何一個侍寢的妃嬪來說,都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甚至事後,皇太後都會過問,為什麽臨幸妃嬪,不留下“龍種”?可否有正當的理由?
雖然隻有極短暫的遲疑,但他甚至聽見了,裹在大氅裏的那拉氏的喘息已經變得粗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