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軟玉溫香
弘晝把弘晈二人的供詞先遞給了臉色煞白的允?,他接過來,隻是略略的翻看了,額頭立時滲出汗來。
他將供詞甩到允禮手中,到禦座前“通”的跪了,連磕了幾個頭,驚懼的說道:“皇上,臣有罪,但,但這供詞也有不實之處,求皇上明查呀!”
“十六叔,”乾隆語氣淡淡的,卻充滿了不屑:“看來你還沒有完全懂得剛才朕話裏的意思。朕說家醜不可外揚,也是為著給你存些體麵,你怎的就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說,弘晈他們是在攀咬誣陷你?他們明知自己犯的是死罪,還誣陷你作什麽?”
“他們怎麽不攀咬十七叔?或者,你事前同流合汙,事後見死不救,所以他們才攀咬你,嗯?”
“沒有,皇上,臣沒有與他們同流合汙啊,皇上……”允祿說話帶出了哭腔。
乾隆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的:“朕登基以來,敬你是親叔叔,禮遇恩寵,無以複加。就為上不負先帝爺至囑,下不負叔侄情份。”
“原也不指望你感恩戴德,隻要憑著良心做去也就罷了。可你呢?明知道弘晳他們心存邪念已久,竟抱著一個坐山觀虎鬥的心思,無論哪邊勝了,你都不吃虧。”
“弘晳他們的罪是在行,而你的罪是在心。”
“你為了不落下一個同宗相殘的名聲,為了不在宗室裏丟了你這主心骨的顏麵,竟然置祖宗基業,朝廷安危於不顧,把朕的生死也拋在腦後,聽天由命。”
乾隆一句緊似一句,句句都像刀子一樣紮在允祿的心裏,他額上的汗已經順著臉頰淌下來。
“弘晈和弘昌是分開審訊,他們的供詞說得一般無二,明明白白。你卻仍要狡辯,你當弘晝他們幾個問案的都是白吃飯的嗎?”
“你比弘晳他們更讓朕寒心,朕卻沒想拿你怎麽樣。你不拿朕當親人,朕卻還拿你當叔,就不看你,也要看著聖祖爺和世宗爺。”
“總不能聖祖爺的後代,都似你一樣薄情寡義,六親不認吧?你下去吧,回頭就有旨意給你。”
允祿聽了,沙啞著嗓子,有氣無力的說了句:“臣謝皇上恩典。”叩了一個頭,艱難的站起來,仿佛喝醉了酒一樣,踉踉蹌蹌的退了出去。
一時,誰都沒有說話,屋裏靜得能聽見喘息聲。
片刻後,允禮跪下說道:“皇上,弘晳他們做出此等喪心病狂,天理難容之事,我身為長輩,也有失察之罪,求皇上懲處。”
弘曉也跟著在一旁跪下說道:“皇上,弘昌、弘晈都是臣的親哥,臣卻沒有及時發現他們的不軌圖謀,加以規勸,臣也有罪。”
乾隆輕歎了一口氣,溫聲道:“十七叔、弘曉你們都起來吧,各人有各人的賬,是他們自幹罪戾,你們也不必代人受過。論起兄弟,難道朕不是他們的兄弟?”
待允禮兩人起來站了,乾隆又道:“你們看該如何處置他們幾人?”
說到這事,允禮和弘曉都不便說話,弘晝道:“若以罪論,自然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隻是……”
乾隆接著他的話說道:“隻是,他們是自家人,和我們一樣,都是聖祖爺的骨血,所以朕不能似他們那樣的蛇蠍心腸。”
“弘晳、弘昌、弘晈奪爵,著宗人府圈禁!允祿……革去親王雙俸,罰俸五年,撤去本兼一應差使。你們都不要去,讓宗人府去人傳旨吧。”
弘晝又問:“皇上,永和宮那個小太監如何處置?他的父母都已經畏罪逃了,要不要下海捕文書緝拿?”
“正犯斬立決,他的父母……算了,隨他們去吧。”
眾人都退了出去,乾隆起身踱到溫室,在小炕上半臥了想著心事。
門外傳來吳波的聲音:“主子。”
“進來吧。”
吳波進來,見沒有別人,走到他跟前坐了,說道:“老大,就這麽便宜了弘晳他們三個?”
乾隆起身盤膝坐了,低低的聲音說道:“全天下都知道允祥和雍正的感情,所以弘晈和弘昌不能殺,不值當為了他們的兩條小命落下個惡名。”
“弘晳不能留,他是罪魁禍首,有他在一日,就總有人想著為廢太子招魂。等到風平浪靜後,讓弘晳暴病而亡!”
“明白。”
幾天後,愉嬪越級晉升為愉貴妃,搬進了翊坤宮。
富察皇後還真是做了一件好事,解決了讓芷蘭頭疼的問題。
因為以前選進的秀女,都是直接分進了各宮裏,所以內務府並沒有專供這些秀女住的地方,現在隻是分散在幾處臨時居住,條件相當簡陋。
而且,這些秀女要去翊坤宮讀書,如果見天兒的在宮裏走來走去,也太招搖。
富察皇後提議讓愉貴妃獨居翊坤宮,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芷蘭幹脆把東、西偏殿都騰了出來,一間做學堂,一間做寢室。秀女們讀書寫字,吃飯睡覺都不用出翊坤宮,方便多了。
乾隆讓內務府每天給送去足夠的食材,這些女孩子輪換著做飯,打掃。芷蘭教她們讀書、寫字,還有幾個年長的宮女教她們幹活,學規矩,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開展起來。
還有一點,是乾隆最感激富察皇後的,就是他真的可以在芷蘭的寢宮過夜了,又嚐到了久違了的那種偎著細膩柔滑,軟玉溫香的胴體睡覺的幸福滋味。
正如乾隆預料的一樣,後宮的妃嬪馬上牢騷一片,隻幾天功夫,就有風言風語傳到了皇太後和富察皇後耳朵裏。
怎奈,富察皇後早就將此事稟明了皇太後,皇太後也覺得,憑著海佳氏的功勞,這麽點子事也不為過。
況且,兒子喜歡,兒媳都親自來講情,自己又何苦做個惡人?所以盡管宮裏傳得風言風雨,皇太後隻當沒聽見。
妃嬪們眼見無計可施,又怕說得過了得罪了皇上,給自己招來禍端,也隻得作罷。
乾隆的幸福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卻急壞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禦前一等侍衛索倫。
這天傍晚,他來到吳波的府第,因平素和吳波最是要好的,常和幾個大侍衛來吳府喝酒到半夜。吳府上下沒有不認識他的,每次來都不用通報,直接進到書房喝茶。
吳波聞報,從後院來到書房,推門進來見了索倫,不禁笑罵道:“操,瞧你那樣兒,哪個小妾讓人拐了,做什麽哭喪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