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青色的眼睛
藍色鱗片，兩爪兩足，體型巨大，頭生雙角，樣貌莊嚴，按照冒險者工會的資料百科顯示，這毫無疑問是一條聖龍。聖龍是上古龍族的最高等階，黑龍、綠龍、毒龍等，尚且都是屠城滅幫的神獸，更何況是站在最高峰的聖龍？
現在回想起來，冒險者工會的資料檔案裏麵就有過記載，現世聖龍僅存一條，獨居在大陸至高峰的雪山之巔。再聯係到灰胡子組織的宗旨，以及對龍裔的友好態度，如果說灰胡子組織的創立者是一條聖龍，邏輯上也不為過。
布路埃思，青色眼睛的意思，雷拉格的眼睛確實是青色的，可是，這與聖龍要他以青眼為名又有什麽聯係呢？
“哦，是我唐突了，因為你是我一個故友的龍魂轉世，所以理所當然地把你當成是他，這一點我先向你道歉。不過另一方麵，我仍然希望你能夠傳承起‘青眼’這個姓氏，並且接受他的遺誌。這不但是我的請求，也是你前世的想法，驅逐異界魔族。”
聖龍的語調，並不像是一個孤高的上位者，而更像是一位與灰胡子長老們一樣的，一位可愛的老爺爺。
“異界魔族？是說一群紅黑色皮膚，身上冒著烈火的家夥嗎？”
雷拉格立刻想到了在雪山村落裏，做的那個很疲憊、很真實的夢。
“看來，他也通過某種方式，在告訴你這件事。說起來，約瑟夫皇子當年的英雄故事，你可有聽說過嗎？”
“憑借聖物‘獅鷲之心’擊潰異界魔族的英雄皇帝，這是帝國境內最廣為流傳的故事之一，也是男孩子們小時候最喜歡聽的故事。約瑟夫皇帝所驅逐的魔族，就是那群與白龍為敵的魔族嗎？”
“不錯，我們所居住的世界，是資源富饒的現實，而魔族所在的世界，是資源匱乏的湮滅。當代魔王，是一位有能有為的人物。早在上古紀元時，這位大能的魔王便曾想率領魔族，侵犯現實世界，襲掠我們的富饒資源……”
說到這裏，聖龍漸漸停下了言語，仿佛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中。
“我夢中所見的，就是白龍與魔軍的決戰嗎？”
聖龍緩緩地點了點頭。
“經過一場曠日持久的激戰，白龍終於擊敗了意圖犯界的魔族。並且，我的老友，用他的生命，重新封印了現實與湮滅之間。而在當時，我與其他的龍族，卻還在忙著互相爭奪地盤。直到後來，我們再次去往異界裂縫附近查探時，見到白龍與魔族大軍惡戰的遺跡，才意識到一場危機從我們的身邊流過……之前約瑟夫皇帝對抗的魔族，便是魔王再次撼動了兩界平衡，企圖發動兩界戰爭，而派出的一支先遣軍。而你的出現，我想，就是我那老友，為了應對再一次危機，所做的最後努力。”
所有聽過這個故事的人都知道，若非憑借開國帝王留下的聖物“獅鷲之心”，約瑟夫皇帝未必能夠擊潰來犯的魔族。而那次，隻不過是魔王派出的一支先遣軍，而這次，現實世界所要麵臨的，將會是湮滅世界傾巢出動的魔族大軍。
“我想，一件事情擴展到這麽大的程度，誰都無法置身事外吧？所以白龍的遺誌，無論我本心是否願意，我也都是要背負起來的。”
“哈哈，也可以這麽說吧！這件事確實是有些強迫性的。那麽，關於我的提議，你是願意接受的咯？”
“我不介意以青眼為姓，畢竟在此之前我還是一個沒有姓氏的平民。至於魔族的潛在危機，如果我的力量有用的話，我願意與前世的白龍，做出相同的選擇。”
“很好，那我就代表全體灰胡子，向你表示感謝和歡迎。”
這個歡迎，便不隻是對於客人的歡迎了，而是意味著對自己人的歡迎。既然是答應了灰胡子的請求，那麽以後雷拉格如果遇到什麽困難的話，同樣可以來找灰胡子組織尋求幫助。
“我來還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能否在你這裏得到解答。為什麽我的火焰，和前世白龍噴吐的火焰，都是湛藍色的？”
麵對這條從上古活到現在的老聖龍，雷拉格提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一個疑點，他至今未能明白，自己的湛藍色火焰，究竟因何而來。
“哦？這個問題嗎？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個問題從雷拉格的口中問出，聖龍忽然大笑了起來，龍口中噴出了不小的氣浪，將周圍的一層積雪都揚了起來。
“咳，你先等我一下，我要先整理一下語言，嗯哼。”
這條老龍分明是在憋笑……
雷拉格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問題的答案，這條老龍能笑成這樣，看來這湛藍色的火焰，是自己前世有關的事情了，自己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記不起來，所以這老龍在幸災樂禍。
“咳咳，好吧，我承認我是有在幸災樂禍。不過畢竟你隻是他的轉世，有些事不記得也是情理之中，老實說，你能夠使出這種龍吼，就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了。你先隨我過來，我先向你展示一下普通的火焰龍吼。”
老聖龍說完，趴在地上轉了轉身，將龍頭朝向一片開闊地帶。雷拉格也跟著龍頭的方向，追了過去。
“er……dn……ur！！！”
老聖龍發出一聲龍吼，噴出一記火焰吐目，顏色與正常的火焰一樣。
“這三個音節，分別代表著：火焰、火海、太陽，沒有錯吧？”
老聖龍將龍頭扭向雷拉格，問道。
雷拉格點了點頭，在龍魂記憶當中，火長老傳授給他的三段吐目，確實是這三個音節。
“那麽，你所使用的龍吼，又是哪三個音節？”
老聖龍說完，沒有等雷拉格回答，而是將龍頭再次轉向空地，並且吼出雷拉格所用的音節。
“ern……dur……rua！！！”
結果卻並沒有任何現象發生，並沒有像雷拉格一樣，放出湛藍色火焰的龍吼。
“最後這個‘rua’的音節，並非傳統龍語當中出現過的發音和詞匯，而是我那老友的獨創音節，也是他的口癖……”
“口癖？”
雷拉格被老聖龍的這個形容詞嚇到了。
“口癖，確信。”
老聖龍將龍頭朝著雷拉格扭了過來，並且點了點頭。
雷拉格腦海當中仿佛看到了，一條白色的巨龍，展開雄偉的雙翼，翱翔在澄澈的藍天之上，口中忽然大聲吼出：“rua！”
這場麵似乎有些不忍直視。
“哈哈，雖然一開始，我隻當這是他的一種口癖，不過後來，他確實用這個發音，創造了一種強大的法則音節，也是隻有他，隻有你能夠使用得出來的龍語。在老友戰死於兩界之間後，我也在試著不斷總結他的這段音節，直至上古紀元結束時，我成為了現世最強的聖龍之後，才總結出這段音節的意義。其意為：焚寂。”
老聖龍的語調，從玩笑逐漸變得嚴肅了起來。當說到上古紀元的時間概念時，當說到自己成為現世最強者之後，言語中蘊含著無盡的滄桑。尤其是當說起“焚寂”一詞的時候，說話的語氣又變得尤為肅穆。
“首先是火焰作為起始發音，其次接著的不是火海，而是直接跳到了第三音節的太陽，然後第三音節的部分，則是換成了殺性更加強大的焚寂。隨著你龍魂強度的不斷增加，我想，這湛藍色火焰的威力，會有比普通火焰更強大的提升空間，尤其是對於魔族的專向克製。當初白龍憑一己之力擊潰魔軍，除了本身實力之外，不會是沒有其他理由的。”
焚寂一詞，對於魔族有著專向的克製，這一點引發了雷拉格的聯想。以前他就發現過，自己的湛藍色火焰，對魔霧能量有著強克製性，難道說魔霧能量和湮滅世界的魔族之間，有著更深層次的聯係？
溪木鎮南方森林的魔霧，也確實是後來才出現的，再加上老聖龍說到的這一層上古紀元的因果聯係，雷拉格不禁懷疑到，哥布林的出現，與魔王的陰謀之間，也是有相關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漢娜姐的失身之仇，雷拉格可是又多一項與魔族為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