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重新生活
那個叫陌靈的女子,將她害得如此,似乎,是一個叫影墨塵的男人吩咐她這麼做的。
影墨塵……陌靈……
綰綰在心中默默念著這兩個人的名字。
她不敢說出聲,她雖然忘記了一些事,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忘記了曾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隱隱約約覺得,那些人的名字,說不得。
她想將自己原來的畫像畫下來,這樣,才不會忘記。
她必須今天畫下來,她的記憶一天不如一天。
明天,她或許會忘記一切。
沒多久,方俊才就拿著筆墨紙來了。
綰綰還沒起身,就聽到方俊才的大吼:「你一個孕婦,怎麼能坐在這裡呢?萬一跌下去了,那可怎麼辦?」
綰綰知道方俊才是關心自己,笑了笑:「好。」
回到小竹屋,綰綰就開始畫,完全不避諱方俊才,因為她知道,方俊才不會害自己。
一筆一劃,綰綰很認真。
有時候會忘記了模樣,立即閉著眼睛,細細的想著,又想起來,再次提筆。
紙上的女子一襲粉色羽衣,嬌美可愛,一雙眸子像是真的一樣。
綰綰心中一動,雙眸有些濕熱。
「姐姐,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
之後的畫面她不記得了,只記得,畫上的女子這樣說。
她,應該是自己的妹妹。
於是,綰綰在旁邊寫下:「妹妹紫瑤。」
隨即,綰綰再次憑著點點記憶,畫下了真實的自己,不是大理寺卿蘇離,而是她本來的樣子。
女子一襲白衣,像是仙子一半乾淨,一雙眸子裡帶著幾分清冷。
綰綰不知道,為什麼會畫得如此冰冷,但是,她感覺,自己以前是這樣的,或者說,完全不受控制,畫成了這幅模樣。
最後,在下面寫了一個字:「離。」
離別的離。
一旁磨墨的方俊才早已震驚不已,他看著畫中白衣女子的身型,與綰綰小姐的一模一樣,那雙眼睛,更和之前才救下她時的一樣。
所以,綰綰小姐下意識畫的女子,是自己?!
竟然,是這般的絕色?
那一瞬,胸口堵得慌。
……
「公子,以你的判斷,綰綰小姐明天就會失去所有的記憶嗎?」
涼亭里,方俊才問南宮詩。
南宮詩收回了毛筆,放在了一旁,點頭:「嗯,她中毒很深,能保住眼睛已經是她的造化,她的記憶會褪去,隨後,變成一張乾淨的白紙,像是剛出生的嬰兒。」
方俊才蹙了蹙眉:「綰綰小姐怎麼會這麼可憐,對了,今天綰綰小姐畫下了她自己,真的很漂亮,我長這麼大沒見過那麼美的女子,她的妹妹也很美,好像叫『紫瑤』。」
南宮詩眸色微微,點頭。
方俊才想了想,「那綰綰小姐以後還會想起來嗎?」
南宮詩眸色淡淡:「不一定,毒素全部清理乾淨,她可能會想起來。」
「綰綰小姐實在是太可憐了,前段時間她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也沒告知我們她究竟來自哪裡,家又在何方,如今,她失去了記憶,怕是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方俊才心中很是憐憫。南宮詩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我確定,她不想離開,回到原來生活的地方,她武功高強,絕不在你我之下,醒來,想要走,又有何人攔得住她,如今,她不打算走,或許,是自己也不知道
往哪裡去。」
方俊才也點了點頭:「再過一段時間,她的孩子就要出世了,怎能沒有爹爹呢?」
聞言,南宮詩身子動了動,一雙清冷的眼睛里透出點點溫和:「明天以後,她叫南宮綰綰,是我南宮詩的妻子,她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
方俊才愣了愣,「公子……」
公子向來性子清冷,也沒有喜歡的女子,而莊主快要離世,如今,想看到公子成親,如今,這綰綰,也是趕上了。
雖然無愛,但是公子為人向來溫柔,這一生,也會對她好吧。
想到這裡,也就只剩下祝福。
「明天,再去看她。」
方俊才點了點頭:「是。」
翌日。
綰綰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她有妹妹,有心愛的男人,有孩子。
一眨眼,一切都是虛幻,什麼也沒有,只留下了自己孤生一人。
心中一陣悶痛,猛的,綰綰醒了過來。
入目,是一張可謂傾國傾城又十分英俊的面容,一頭長發泄流而下,給人一眾謫仙的感覺。
綰綰眯了眯眼,似乎是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
腦海里的夢還在心頭環繞,看著男人溫柔的對著自己微微一笑,綰綰立即哭了起來。
南宮詩微微,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將綰綰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理著她烏黑亮麗的長發。
「做惡夢了嗎?」
綰綰點頭,覺得面前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淡淡的香味,讓她有些依賴,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夢見所有人都不要我了。」
南宮詩輕輕扶著她的後背,聲線溫柔:「都只是夢而已,別怕,我在你身邊。」
綰綰點頭,卻還是忍不住的哭著。
哭了一會兒,綰綰這才收回眸,仰起小臉,看著南宮詩,一雙水眸里全是疑惑,呼吸微微:「你……是誰啊?」
南宮詩面上透著溫和,低頭,冰涼的唇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我叫南宮詩,你的丈夫。」
綰綰有些迷離的看著他。
「南宮詩,我的丈夫?」重複著他的畫,但她的記憶一片空白。
南宮詩將修長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你大病一場,可能忘記了一些事,你叫綰綰,南宮綰綰。」
「綰綰啊。」綰綰重複著,一雙眸子全是空白。
南宮詩看著她絕美傾城的面容,呼吸微微,那是第一次,和這個女人認識幾個月來的第一次,心疼。
南宮詩點頭,隨後,溫柔的問她:「餓了嗎?想吃什麼,我讓俊才給你準備。」
綰綰想了想,仰起頭,清澈的眸子里全是乾淨:「我想吃點辣的。」
她像是一張白紙,而他,在這張白紙上繪畫著她的未來。
緩緩點頭:「嗯。」綰綰現在的面容,是他用真人皮按照她畫下自己的模樣做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