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我還是我

  三年前甚至更久遠。


  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孩。


  她和長安、紫瑤，三人如同兄妹，她想，初心不變，怎麼樣的活法，都會讓自己感到無悔。


  長安回到大理寺。


  為他上茶的人，已經不再是曾經的紫蘇。


  長安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丫鬟，微微蹙了蹙眉：「你什麼時候來的？」


  丫鬟有些愣怔，卻也立即頷首回道：「大人，我是小梅，來了有半月了。」


  半月。


  長安蹙了蹙眉，這才想起來，紫蘇離開，已經有一個月了。


  半月，他竟然現在才發現此女的陌生。


  「下去吧。」


  「是。」


  丫鬟走了之後，長安翻開了文案，卻如何都看不進去，腦海里總是想著紫蘇。


  蘇離的那句話，很通透，也讓他想起了許多事情。


  這三年，他過得還算是舒心。


  在他的生命中，曾經只有蘇離和紫瑤，她們就像他的妹妹，對蘇離，也更是一種尊重。


  從來沒有其他女人在他身邊陪伴那麼久，有一種習慣，似乎是戒也戒不掉。


  長安終於是承認了。


  紫蘇走了之後，他……很想她。


  腦海里是紫蘇走的時候決絕的樣子。


  她的不甘心，她的難過，她的愛……


  那時候，他竟一樣也沒回應過她。


  長安起身，想起來，他從來沒有親自去找她。


  因為，他一直覺得，他這樣的人，就應該孤獨終老，所以，他不想耽擱了紫蘇。


  只是，分開之後，他也不能將就。


  長安想起了和紫蘇曾經邂逅過的地方。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快到晚膳時間。


  他想遵從內心，去找她。


  這是他的內心。


  他是想找到她。


  ……


  晚上。


  蘇離和紫瑤用過晚膳之後，蘇離往房間而去，迎面，就看到一個黑衣人。


  當即是要動手。


  然而，男人快速來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抱住，聲音溫柔：「是我。」


  蘇離微微一怔，是影墨塵。


  蘇離眸色微微，帶著影墨塵，進了一旁的小屋子。


  影墨塵取下蒙面。


  影墨塵的樣子早已經印在了蘇離的心中，然而，當面具拿開，那一刻，蘇離的心，仍然是顫抖了一下。


  蘇離仰著頭看著影墨塵，快速恢復了神色，抿唇：「你來這裡做什麼？」


  「想你。」影墨塵說道。


  隨後，又將蘇離抱進了懷中。


  影墨塵低頭看著蘇離的模樣，她仍然是當年蘇離的模樣。


  饒是這樣，影墨塵心中還是歡喜。


  不管蘇離是用男裝，還是女裝，他都一如既往的喜歡。


  那種喜歡已經深入骨髓。


  在看到蘇離是一襲男裝的時候，影墨塵的心，更是顫抖不已。


  蘇離則是紅了臉，連人皮面具都無法遮擋住她紅了的容顏。


  影墨塵從來不會說這些小情侶之間的情話，如今，忽然這麼說，蘇離只覺得心臟微微抖了抖。


  一顆心，起了一層漣漪。


  那種舒心，不知道如何形容，蘇離覺得，那應該是愛的一眾感觸。


  只是，影墨塵也太奇葩了一點吧？


  堂堂一個皇帝，穿成這個樣子，潛入院正的府中。


  本來開始還是心動情深，如今，蘇離就微微笑了。


  影墨塵看著蘇離幾分好笑的樣子，不由得蹙了蹙眉：「怎麼了？」


  蘇離抬頭看著影魔，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額頭：「影墨塵，你沒病吧？穿成這個樣子來找我？」


  「怎麼？不好看嗎？」影墨塵明白了蘇離的意思，微微挑眉，言語間幾分輕浮。


  又來了！

  蘇離不禁得彎唇：「我這不是擔心失了你的龍顏嗎？」


  「龍顏？」


  影墨塵再次挑了挑眉，呼吸微微，低著頭，與蘇離靠得很近。


  額頭微微相碰，影墨塵能看到蘇離長而卷翹的睫毛，聲線漸漸變得迷人：「在你面前，我只是影墨塵，不是皇帝，稱不上『龍』。」


  驟不及防，蘇離的心，又被影墨塵撩了起來，不停的跳動著。


  明明不是什麼山盟海誓的情話，然而，男人這麼說，卻讓蘇離感覺，這是她聽到過，最好的情話。


  他仍然是他，無論是曾經的院正兼太尉大人，還是之後的皇帝軒轅辰，在她的面前，他永遠是曾經相戀時的那個影墨塵。


  蘇離忽然感慨起來，歲月讓人憂，也讓人喜。


  眸色微微，蘇離胸口有著一層棉花糖一般。


  長長的呼吸了一瞬，「嗯。」


  影墨塵看著蘇離動容的樣子，只覺得心口一甜。


  他能擁有蘇離，真的是他這輩子以來，最幸運的事。


  他也知道，譚婭離開了，去了南上國。


  他知道，蘇離選擇了留在這裡，留在他的身邊。


  不管她在選擇的時候，他占幾分她的選擇。


  但是，他選擇了。


  她沒有離開。


  他感謝蘇離跨越千年來到他的身邊。


  他有著景瀾的記憶，對他而言，自己是景瀾，也是影墨塵。


  就像是，蘇離與他，影墨塵，在北轅王朝，再續後世情緣。


  心中一動，影墨塵輕輕的低頭。


  吻住了蘇離的唇。


  他的唇，吻到了自己的愛人。


  那柔軟溫熱的觸感和曾經一樣，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三年來，沒感受過任何人的吻。


  當影墨塵吻到自己的那一瞬，蘇離只覺得渾身僵硬。


  當吻變得火熱的時候，蘇離只覺得呼吸也很困難。


  影墨塵最後深深的一吻，放開了她。


  蘇離很生疏，像是從前一樣，不會換氣。


  一張小臉在暗光下微紅，那張唇也是晶瑩剔透。


  她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層朦朧。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像是很困難一般。


  影墨塵心中一動。


  這三年，蘇離居然沒和南宮詩接吻過，這證明，蘇離從來都是自己的女人。


  他曾經就想過，如果蘇離和南宮詩有了夫妻之實，蘇離在他心中，始終是一樣的。


  她沒有記憶，南宮詩對她那麼好，他以為……


  蘇離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一瞬，才說道：「夜深了，你快回去就寢吧。」


  影墨塵看著蘇離，有萬般的不舍，卻還是點了頭。


  最後，一個淺淺的吻落在蘇離的額頭上。


  隨後，影墨塵轉身離開。


  呼吸間還有著影墨塵的氣息。


  有一種難言而與的喜悅在胸口瀰漫著。蘇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腦海里卻還是影墨塵給她的那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