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詭騙韻錦(1)
第113章 詭騙韻錦(1)
趙洞庭早下令擴建渡口,可渡口大了,來往交易的商賈卻還是只有那麼多。
希逸的表現極為不錯,坐穩海康縣縣丞位置,也終於和何青衣成婚。趙洞庭沒有親自去,但派穎兒去了,同時還帶著封何青衣為四品碩人的誥命聖旨。他不想去,是怕觸景生情,這些天來,他始終沒有淡忘對樂嬋的感覺。
楊淑妃逐漸從楊儀洞死的哀傷中走出來,已經又在催促趙洞庭納妃生子了。
如今的趙洞庭雖然才滿十二歲不久,但對於皇室來說,已然可以納妾。
也不知道楊淑妃是不是和穎兒、樂舞說了些什麼,近些日子來,兩女看趙洞庭的眼神都是怪怪的。特別是有時在趙洞庭寢宮內見到趙洞庭練習房中術,兩女的臉頰更是紅潤欲滴。
這兩日,海康縣忽地熱鬧起來,許多才子佳人頻頻在鬧市中現身。
還有外縣的膏粱子弟們,也有不少匯聚到海康縣來,俱是鮮衣怒馬,好生威風。
雷州的花魁大會就要到了。
南宋風情迤邐,讀書人們又向來喜歡附庸風雅,這花魁大會,實是美人鬥豔的大會。
在南宋境內,幾乎各州各府都有這樣的花魁大會,而且年年都會舉辦,早已成為盛事。
那些個待嫁閨中的小姐們,想要找個金龜婿的民間女子們,還有那些青樓中的神女們,不論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兒,還是賣藝又賣身的紅倌兒,都不願放過這樣名聲大顯的機會。若是有幸被百曉生納入百花榜,那便有數不盡的青年俊彥會如飛蛾撲火般來追求她們。
秀林堡內。
慕容豪這兩日神清氣爽,已邀好幾個好友,打算在花魁大會時去挑幾個嬌媚女子。
此時他和那些狐朋狗友坐在房內,各自摟著面首,正說些風花雪月的齷齪事,不時發笑。
門外忽有僕人喊他,「少堡主,堡主讓您去書房見他。」
慕容豪正說得高興,聞言不快道:「什麼事?」
那僕人只道:「小人並不知曉。」
慕容豪無奈,他向來對父親懼怕得很,只得讓弟兄們先聊著,自己跟著傭人去了慕容川的書房裡。正自納悶父親找他是什麼事,慕容川已是問道:「豪兒,聽聞你這些日子常常去韻錦的院子,可是把她的處子之身給奪了?」
說起這事,慕容豪有些不好意思,「那賤婢性子剛烈,孩兒還未得手。」
這些天來他可謂使勁渾身解數,想要得到韻錦,不過卻遲遲攻不破韻錦用匕首自殘那關。
當然,他若用些下作手段,想要得手也容易。只是素來春風得意的慕容大公子在和韻錦的鬥智斗勇中,竟是嘗到以前從未嘗過的趣味,覺得這樣也挺有趣,打定主意定要讓韻錦自願獻身,是以也並沒有用那些下作手段。
對那些言聽計從的侍女們,他倒是覺得沒什麼趣了。
慕容川聞言,微有詫異,隨即喜道:「如此也好,既然她處子之身還未破,那便安排她去參加花魁大會吧!現如今小皇帝也到該納妃的年紀了,以那賤婢的姿色,若是奪得花魁,說不定有機會被選入宮中,到時候興許能為我們創造刺殺小皇帝的機會。阿裏海牙那邊已是對我們頗為不滿,我們但凡有絲毫機會都要把握。」
「父親!」
慕容豪頓時急了,「派別的女人去不行嗎?」
他現在心裡可謂是後悔不迭,早知道這樣,自己就該霸王硬上弓將韻錦的身子給奪了。
慕容川瞧他這樣,沒好氣道:「堡內未必還有比那賤婢更出色的女子?」
花魁大會也不光光是看姿色,還有琴棋書畫女工等,都是女子們爭奇鬥豔必須要會的本事。南宋的公子哥們口味叼的很,可不是光姿色出眾就能受到他們青睞的。不會琴棋書畫,也就難以和大家閨秀搭上邊。
當然,就是單以姿色論,秀林堡也沒人能夠和韻錦媲美。
慕容豪滿心不舍,「這……這……」
還沒想好措辭,慕容川卻是已經揮手道:「就這麼定了,從今日起,你不可再去找她。」
慕容豪如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卻不敢沖自己的父親發火,悶悶走了出去。
慕容川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微微搖頭,然後也起身出門,直接往後邊韻錦的院子去了。
梨樹下,韻錦穿著月白色的紗裙靜靜立著。
她便似這梨樹,有種說不出的寂寞氣息。院中梨花年年繁簇,可孤立院中,又有得幾人觀賞?
韻錦常常暗自神傷,自己空有才藝,卻出不去這秀林堡牢籠,和這老梨樹,實在沒什麼區別。
難道自己也得像這梨樹般,在這院落中紅顏消逝?
她嚮往外面的世界,縱是危險,也願飛蛾撲火。
院門又被推開,她渾身瞬間緊繃,以為又是慕容豪那虛偽的放浪子,看過去,才愕然發現是慕容豪。
這更是讓她心如死灰,難道他也……
她痛恨自己生出這麼姣好的容貌。這對父子,都是獨狼猛獸。
慕容川見到韻錦眉宇間的憂鬱,心中也是不禁蕩漾,不過他到底年紀擺在這裡,兀自將心中的那些齷齪想法排出腦海去,柔聲對韻錦問道:「丫頭,這些日子來在院中過得可好?」
他這副故作關懷的樣子,更是讓得韻錦生厭。在她看來,慕容川父子兩都是在是虛偽至極。
稍稍躬身,她淡淡道:「還好。」
慕容川倒沒多想,嘆息著道:「還好就好。本堡主過來,是有個不幸的消息要說給你聽,你哥哥小五隨老夫去宮中進獻至寶魚腸劍,被那小皇帝……斬殺了。」
韻錦的臉色瞬間煞白,啊的一聲,淚水淌出眼來,竟是暈厥過去。
哥哥是她在世上唯一依戀的人,她如何受得這種刺激?
慕容川見她暈倒,忙跑過去,用內氣給韻錦推拿按穴。
不多時,韻錦終於悠悠醒轉過來,眼神獃獃地瞧著梨樹,除去濃烈的悲傷,再無其他情緒。
現在的她,實在已是心如死灰。連哥哥都死了,自己苟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