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衝天炮(1)
第760章 衝天炮(1)
好不容易被放下來,便再也沒得臉面在港口多呆,灰溜溜回了流求去。
是以,他們雖然看到下面軍甲森嚴,知道是大宋官衙將他們給吊起來的,但並不知,幕後的人會是堂堂的大宋皇帝。
所以這不就打算回來找麻煩?
這口惡氣,在流求境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公子哥實在是咽不下去的。
不敢找大宋官衙的麻煩,找那往來客棧老闆的麻煩,順帶著將那漂亮老闆娘給擄回去,也算是能出些氣不是?
至於大宋新頒布的讓外來人員守大宋律法的法規,這些流求人顯然並未太過放在眼中。
敢打武林盟主旗幟的人,有這樣的底氣。大概不覺得大宋朝廷會為區區往來客棧就真跟他們流求鬧翻臉。
人群中有年歲約莫四十多歲,穿著青衫,卻隱約可見裡頭金絲保甲的中年人神態倨傲,不怒自威,「在哪?」
白衣公子哥連忙道:「叔叔請跟我來。」
一行人便向著往來客棧而去。
這陣仗,比之雷州以前眾家族還未消停時,那些膏粱子弟們鮮衣怒馬的陣仗都還要唬人得多。
有工人知道這群人定然都是來找麻煩的,耐不住好奇,跟在後頭也往往來客棧走去。
到這年關,航海貿易也冷清下來,以往生意很是不錯的往來客棧裡頭也是清凈。
老闆娘柳素見得這群不速之客,本是欣喜,隨即看情形不對,也後知後覺地察覺出來者不善,對著裡頭喊:「夫君。」
腰下還裹著白布,似乎正在廚房裡收拾的林沖走出來。
看到白衣公子一群人,眉頭便是微皺:「你們怎的又來了?」
為首青衫中年輕輕冷笑,「本座流求武林盟主蔡劍九,今日來為本座侄兒討個公道。」
「素兒你先進去。」
林沖雙手在腰嚇白布上擦拭乾凈,而後看向蔡劍九,「討什麼公道?」
蔡劍九道:「當日我侄兒在你這店裡被人迷暈,又被掛在桿上,顏面盡失。這事,總得有個說法。」
門外突然有人叫嚷,「是官爺們掛上去的,你們怎不敢去找官爺們的麻煩?」
蔡劍九和侄兒白衣公子哥等十餘個爪牙都霍然回頭看去,眼神如電。
但可惜,外頭聚集著數十個在海港做工的工人,他們也瞧不出來,剛剛這話是誰說的。
這話可真是一針見血,將他們欺軟怕硬的心態全給揭了出來。
林沖臉上忽的露出些微冷冷笑意來,「敢問蔡……盟主,需要個什麼說法?」
這盟主兩個字他刻意重咬,顯得滿是揶揄。
在流求地位超然的蔡劍九登時震怒,微微眯眼道:「若想留個囫圇屍首,你最好自裁。你妻子,本座要帶走。」
「自裁?」
林沖攤開雙手,「沒有劍,如何自裁?」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倏然掠將出去,「且先借劍於林某再說!」
「好膽!」
蔡劍九瞧得林沖身法,眼中登時爆發出精芒來,當即就拔劍向著直撲而來的林衝刺去。
林沖卻如陀螺般,身形突然在原地旋轉,避過劍芒。抬手,將那白衣公子哥打得吐血拋飛,劍,卻是落到他手中。
林沖掠回,抽出劍,以手指輕彈,「鑲嵌這麼多寶石,劍質地卻稀疏尋常,果真是如同佩劍主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叔叔!」
倒在地上的公子哥胸前血跡刺眼,被氣得連眼眶都泛出淚光,「替我報仇啊!」
氣勢洶洶的蔡劍九卻是面色凝重。
他當然能夠看出來林沖不是庸手,沒有能拿得下林沖的把握。
林沖毫無高手風範,緩緩解開腰間圍著的白布,卻還是像個廚子。勾勾手,「來吧,讓林某領教領教流求盟主高招。」
從當初橫掠天下幾近無敵的雁羽營中出來的人,哪個肚子里沒幾分傲氣和錚錚傲骨?
林衝壓根就沒想過要把禍水東引到府衙去。
門外眾工人都是露出極為驚訝之色。
他們從未發現,這往來客棧以往和和氣氣的老闆竟然是個身手如此嚇人的大高手。這,還真是真人不露相。
蔡劍九手握緊劍柄,又微微鬆開,然後再握緊,又鬆口。
他倒也不是純粹擔心自己實力不如林沖,心裡想的是,要是自己敗在這個雷州無名小卒手中,以後迴流求如何見人?
江湖人的臉面,特別是已經有些地位的江湖人,那真是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最終,蔡劍九沒出手,只是擺擺手。
一眾狗腿子喊殺著沖向林沖。
外面噓聲一片。
林沖劍招不似鐵離斷那般大開大合,是學的工行綿醉中的綿劍法,如綿綿細雨,潤物細無聲卻有暗藏殺機。
出手的十餘個自恃還算不錯的中元境狗腿子慘叫連連,只是短短數分鐘,便個個捂著手腕而退。
蔡劍九臉色難看,終於身形向前而去。看他握劍、出劍之時已雙手持劍,劍法無疑有日本劍客的影子。
他看出來,光憑自己手下這些高手,還沒法能夠拿林沖怎麼樣。
林沖是實實在在的上元境,境界和他相同。
在流求,這叫宗師境。已經是數十年難出,一出便幾乎能問鼎江湖的大高手。
林沖甩手。
鑲嵌不少珠寶,卻較之寶劍相去甚遠的長劍上有幾滴血珠便向著蔡劍九激射而去。
同時,林沖氣勢陡變,有森森劍意從體內躥出。
這個剎那,他黑髮輕舞,忽然間充滿高手的瀟洒氣息。
「劍意!」
蔡劍九驚呼,臉上露出惶惶之色。
這剎那,他真是怕了。
怎麼著也沒想到,這小小客棧的老闆竟然不只是個宗師境高手,而且還是個領悟有劍意的宗師境。
流求境內有這樣的人么?
作為流求武林盟主的蔡劍九這刻感覺到自尊支離破碎。
但是,他卻也顧不得這麼多,當即施展渾身解數。劍尖綻開梅花朵朵,接連刺向那些射向自己的血珠。
一顆顆血珠被劍尖刺破后,碎裂成無數,在空中被劍氣化成氣霧,消弭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