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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賣給誰了

  保鏢感受到他身上不同以往的暗黑氣勢,更加回的小心翼翼,生怕會哪句話惹惱了他。


  「定的機票是法國里昂的。」


  「法國里昂?」莫北丞冷笑一聲,有種陰森血腥的既視感。


  文化與藝術中心,他,也配?


  莫北丞走進去,冷漠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一身筆挺的衣服襯得他的人修長、利落、從裡到外都充斥著一種凌厲冰冷的陰暗氣質。


  他一走進,大廳的氛圍都繃緊了。


  原本還三三兩兩坐在沙發上閑散聊天的保鏢站起來,垂首退到了一旁,「三少。」


  莫北丞看著大廳中央見到他就突然跪伏下來的男人,「解開。」


  一個保鏢拽出男人嘴裡塞的襪子,又割斷他手腕上捆綁的繩子,男人手腳並用的爬過來,「三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人的身體縮成一團,劇烈的顫抖,臉上的肌肉因為緊張而微微痙攣,他緊盯著男人筆挺的西裝褲和鋥亮的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


  眼睛里全是驚慌的恐懼。


  他和這個男人接觸過一次,那次莫北丞只是說了幾句話,語氣甚至輕描淡寫,他們選的位置很暗,他幾乎沒怎麼看清這個男人的臉。


  但他的認知里,莫北丞的氣場卻足夠強勢,即便只是坐在那裡,也不容忽視。


  隨著他的走近,趴在地上的男人身子抖得跟篩糠一樣。


  莫北丞一身冷峻刻薄的煞氣,讓那人不由自主的停止了求饒,「不是你?你知道我找你來是幹嘛的?」


  莫北丞的臉上並沒有看出發怒的跡象,聲音也和平常無異,但那看似溫和儒雅的模樣卻更是讓人覺得血腥和暴力。


  他走到他面前,停下。


  氣場矜貴,無時無刻不透著貴公子式的優雅。


  莫北丞將煙蒂扔在地上,火花四濺,手工製作的波斯地毯被燙出了一個凹槽。他抬腳碾滅,跪伏在地上的男人看著莫北丞踩著煙蒂碾磨,只覺得那腳是踩在他腦袋上的。


  身子抖得更厲害了,「三少,饒了我,我只是給沈小姐打過電話,讓她拿錢買錄音,她沒理會我,我後來就不敢騷擾她了,我發誓,我真的只打了那一次電話。」


  莫北丞蹲下。


  身旁有人遞來一雙白手套,他接過來,戴上,「那後來你把錄音賣給誰了?」


  「……」


  「譚記者,當初你拍我的春宮照登報,我可為難過你?那是你的職業,而我不巧,被你碰上,我理解你,所以不為難你。但做人不能太貪,我當初給你錢買底片就說過,一百萬,這事到此結束……」


  譚記者還在戰戰兢兢的聽著,卻突然被人拽住了頭髮,硬將他抵著地毯的臉給抬了起來,「錄音和照片,賣給誰了?」  男人慌了,連連擺手,「我不知道,對方把錢轉給我,我就把錄音和照片發給她了,我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我有錄音的,我把錢給你,你放我走,底片我已經刪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


  莫北丞冷冷道:「那還有誰知道你有這些東西?」


  「還有……」譚記者扭曲著臉,「我喝多了告訴過我的同事,但他們不會說的。」


  他的同事,沒有幾百也有幾十。


  所以,這事到底是誰傳出去的,又傳給了哪些人,已經無從考究了!

  莫北丞站起來,摘下手套扔在地上,抬腳,看似不輕不重的踩在了譚記者的手腕上。


  求饒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痛到極致哭鬼狼嚎的慘叫。


  「我問你,賣給誰了。」


  「我不知道,啊,疼。」


  『咔嚓』一聲,手腕斷了。


  譚記者蜷縮在地上,護著斷了的手腕,臉色蒼白,一頭一臉的汗。


  他喘息了幾下,終於有些硬氣了,「莫三少,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知道是誰買走的,我給你號碼,你去查。」


  白色襯衫的袖口被挽起,莫北丞不說話,踩在他手腕上的腳也沒有挪開。


  譚記者疼得神智都移了位,只是一個勁的抽氣。


  「你信不信——」莫北丞伸手,接過保鏢遞來的匕首,閃著湛湛寒光的刀鋒在他眼睛上劃過,「我今天不只能廢了你這雙手,還有這雙眼睛。」


  「不要,三少,我不敢了。」


  男人大叫,瞳孔因為恐懼擴張到了最大,他覺得自己快被嚇尿了,但莫北丞一記詭譎的目光掃過來,又將尿意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三少,我真的沒騙您,這種事也不是多光彩……」


  刀尖從男人的手腕上沒入,不深,但見血了,那人一陣鬼哭狼嚎,臉上眼淚鼻涕縱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買錄音的那個人目的不單純,肯定不會大搖大擺的。」


  刀尖停下,沒再繼續深入,卻也沒有抽出來的意思。


  場面似乎陷入了僵持。


  譚記者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又觸怒了這個暫時平靜的男人,只要他一用力,自己這隻手就會被扎的對穿,釘在地板上。


  這樣的僵持維持了五分鐘之久。


  莫北丞身側的一個保鏢才上前,傾身提醒:「三少。」


  「給他紙和筆,」保鏢立刻去拿了,莫北丞將東西拍在他面前,「號碼、轉賬的銀行卡賬號,你能想到的,都仔仔細細的給我寫清楚,如果找不到人,我就只能拿你開刀了。」


  這個時候,譚記者哪敢說別的啊。


  點頭如搗蒜,汗流進眼睛里,他也顧不得擦。


  莫北丞起身,「人給我看好了。」


  他身上,透露著極力壓抑的怒氣和不耐,整個人像一把出鞘的刀劍,鋒利無比。


  從東岸雅苑出來,天已經快亮了,黑色的天空已經變成了墨藍。


  莫北丞抬手壓了壓眉心,隨手將車鑰匙丟給了一個人,「你開車,回淺水灣。」


  ……


  莫北丞回淺水灣也不過才七點半而已,容姐正在收拾餐具,看他回來,「先生回來了,我去給您盛粥。」


  「太太呢?」他的目光掃向二樓,一邊解襯衫上的袖扣,一邊走向餐桌。


  「太太吃過了,已經去上班了。」


  莫北丞眉眼疲倦,卻無困意,他擰眉,沈南喬的婚假請了一個月。


  「什麼時候走的?」莫北丞將脫到一半的外套又重新穿回去。


  容姐將粥放在桌上,「剛走十分鐘,太太看著臉色不太好,但又不讓司機送,自己開車出去了。」


  莫北丞拿著車鑰匙又出去了。


  「先生,您不吃早餐啊?」


  十分鐘。


  他剛才回來的路上沒瞧見沈南喬的車,十分鐘,還不夠開到岔口。


  莫北丞沒直接開車離開,而是去了停車場,果然看到南喬的車還停在那裡,在一堆光鮮亮麗的豪車裡,格外的顯眼。


  太久沒開,上面積了一層灰。


  有不明顯的煙霧從半開的車窗里飄出來。


  他走過去。


  後視鏡里倒映出女人纖細的身影,她散著頭髮,手指間夾著一支煙,很少抽,但動作熟練。


  這不是莫北丞第一次見她抽煙。


  上次在皇家一號的後巷他也見過,她靠著他的胸口,神色嫵媚的說:說不定莫三少會為了我這麼一個身份低賤的女人不顧一切呢。


  那時他完全沒想過他會娶她,會對她動心。


  哪怕他跟她睡了。


  抽完一支煙,南喬將煙蒂碾滅在煙灰盒,打火掛擋,眼角的餘光習慣性的掃了眼後視鏡。


  就看到站在一旁的莫北丞了。


  他的眸色淡而暗沉,「下車,我送你去醫院。」


  南喬看著莫北丞那張俊美又隱約帶著戾氣的臉,她感冒頭暈,有點反應遲鈍,半晌才回道:「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


  「你這樣還想自己開車?你是想去牢里呆一段時間,還是心情不好,想撞死個人出氣?」


  「不是還有你嗎?難不成,你還能無動於衷的看著我去坐牢?」


  她一臉寡淡,話說的理所應當的很。


  莫北丞打開車門,彎腰摘了她的車鑰匙,在手指上轉了兩圈,就直接扔到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倒不會無動於衷的看著你去坐牢,只不過我怕,坐牢的那個不是你。」


  南喬:「……」


  莫北丞是個行動派的男人,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也不管南喬是否同意,直接彎腰將她從車裡抱了出來,「你覺得如果沒有我,爸會讓你進病房?」


  「沒有你大不了就是進不去病房,我詢問我媽的主治醫生,一樣能知道結果,有了你,估計要被攆出醫院。」


  「恩。」莫北丞言簡意賅,從喉嚨里溢出一個字。


  「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來。」


  莫北丞抱著她,隔著厚厚的一層毛衣,都能感受到她異常的溫度!

  她的臉也紅的有些異樣。


  唇瓣上抹了一層淡淡的口紅,看不出是不是蒼白。


  莫北丞盯著她,眸色暗了好幾度,將她往上抱了抱,垂首,唇瓣貼了貼她的額頭,「發燒了。」


  嗓音裡帶著明顯的緊繃,「先讓瑾之過來給你打點滴,下午再去醫院,或者我先去醫院看看情況,如果不嚴重,就將媽接到這裡來養傷。」  南喬閉上眼睛沒說話,他這語氣,明明是已經打定了主意,她說什麼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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