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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誰跟你說的這些

  「誰跟你說的這些二五四六不著邊際的話,傅亦,恩?」


  時笙別開頭,和他拉開距離,「我自己會調查,不需要誰跟我說。」


  「還真是了不得,上午在傑西斯的別墅都乖乖讓我親,還死活不願意先走,這才一下午的時間就調查出這麼多事了,我以後要改口叫你柯南嗎?」


  時笙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男人的唇貼著她,也沒有徹底的吻下去,一說話唇瓣就似有若無的蹭過她的肌膚。


  痒痒的。


  這個動作若放在情侶間那就是在調情,赤裸裸的性暗示。


  但他們現在劍拔弩張的情況,時笙感覺不到半點旖旎!

  「告訴我,誰跟你說的這些?」


  剛剛還在溫柔調侃的男人突然冷的聲音,用力嗅了嗅從女人身上傳來的香味,啟唇,在她脖頸處咬了一下。


  力道不算重,但也絕對算不上是輕。


  時笙疼的大叫,抬手摸了下被他咬的那處,赫然有個深深的牙印。


  只是個印子,沒破皮。


  「我問你,這些是誰告訴你的?」男人的氣息陰暗,還有幾分隱隱的瘋狂,「你可以不說,但我保證,我對他就不只是弄個牙印這麼簡單了。」


  「看不出來你還這麼重口味,連人是誰都不知道就打算給人家弄個牙印。」


  季予南並不理會她的嘲諷,他似乎愛極了她脖頸處的那一片肌膚,連說話都不曾離開過。


  他舔了舔她薄得透明的耳垂,「時笙,你乖一點,把事情都交給我處理不好嗎?」


  如果季予南一直強迫她,時笙可能不會有太大的感觸,但如今,一句輕飄飄的話便讓她心裡漫上了無數的委屈。


  這一路走來她孤獨太久了,也一個人撐得太累了,這些事,她甚至沒有告訴南喬,她為了陸焰的事已經焦頭爛額,精神崩潰了,她不想拿自己的事再去煩她。


  沒有人天生就堅強,她也希望能有個人讓她依靠,但這個人為什麼偏偏是季予南?

  那個害得自己父親英年早逝,母親在醫院昏睡多年卻沒能撐過來的的男人的兒子。


  她被季予南抱在懷裡,耳邊,是他清晰沉穩的心跳聲。


  「你前幾天出差是去找當年那場事故的知情人嗎?」


  男人沉默,門上的玻璃印出他冷淡的俊臉,以及,驟然眯起的眼眸。


  季予南錯開視線,撐著門板的手握成拳,沉默。


  另一隻攬在時笙腰上的手卻微微收緊,「時笙,去辦出院手續,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


  時笙僵硬地靠在他懷裡,眼底覆著一層並不明顯的嘲弄,「那你是想將他們交給警察,還是讓他們永遠開不了口?」


  「時笙……」季予南抬高的聲音已然是趨於嚴肅,「抱歉。」


  已經環上他腰的手慢慢鬆開了。


  季予南聽到女人悶悶的笑聲,他心裡一緊,手下用力,幾乎是將她整個從門上撈過來壓在了懷裡。


  低頭,有幾分急迫的去尋她的唇。


  在貼上去那一瞬間,時笙側頭避開了,明艷的臉上笑意瀲灧,璀璨的讓人不敢直視。


  季予南的臉停在離她一掌之寬的距離,呼吸粗重,像一頭沒有退路也沒有出路,被困死在一方之地的野獸。  他的下顎綳得很緊,語氣緊繃,隨時都可能失控斷掉,「就算將他們通通交給警察,你父母的案子已經結了,當年判定為意外,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該有的證據都沒了,就憑几個人口說無憑,你以為

  真的能抓他定罪嗎?」


  「是不能抓,還是你不想讓他們抓?」


  這個話題是他們之間的一個雷區,提也不是,不提也不行,進退維谷下,他的語氣更為生硬,「你冷靜一點。」


  時笙開始掙扎。


  但她敵不過男人的力氣,即便掙得滿臉通紅,也沒撼動他一分。


  男人始終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薄唇抿緊,雙臂纏著她,像生了根一樣。  「你要我怎麼冷靜?我父母死於非命,兇手就是你爸,」雖然已經在心裡沉澱了無數次,但一開口,還是有明顯的顫音泄露出來,「他投資失誤,緊缺資金周轉,看上了我們家那條價值連城的水晶藍,就

  千方百計誘我爸媽入局,卻在度過難關後過河拆橋,換做是你,你能冷靜嗎?」


  她的臉色極為陰沉,見季予南沒有露出震驚、慌亂、不可置信這類的表情后,便知道他對這事是知情的。


  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時笙繼續道:「他找人製造意外殺了我爸,季予南,這麼多年我一直被蒙在鼓裡,我一直傻傻的以為我父母出事是意外,是我媽蠢,開了燃氣火沒著都沒發現,導致了這場意外的發生,如果我媽不醒過來,我會被蒙在鼓裡一輩子,傻的去為仇人賣命,為了談合作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第二天忍著痛上班,就為了那點能支撐我媽一天住院費的全勤,可到頭來,我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蠢貨,而你,明知道

  事實真相,卻助紂為虐,季予南是你父親,你向著他是在情理之中,若是換了我,可能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所以我不怪你,但是現在……」


  她低頭,看了眼他的手臂,「麻煩你放手。」


  對於她的控訴,季予南無言以對。


  他調查的結果也和時笙說的出入不大。


  但畢竟事情已經過了多年,就算是知情的人也已經記憶模糊,只能講出個大概,很多隱藏的細節都不清楚。


  所以,事故是有意還是不小心還需要親自問過季時亦才知道。


  「時笙,對不起。」


  這件事他給不了承諾,也沒有證據反駁她的話,連叫她留下來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但環在她腰上的手沒有鬆開的跡象。


  似乎除了道歉,他真的無話可說。


  時笙:「……」


  她被季予南攬著,掙脫不開,也沒有白浪費力氣。


  論力氣,時笙比不過他,論狠勁,她也不是季予南的對手,這一點,他上次槍傷的時候就已經印證過了。


  氣氛很快沉寂了下去,僵硬緊繃。


  見季予南臉色陰鬱的盯著她不說話,眼眸里翻卷著濃墨般黑沉的色澤,時笙偏了偏頭,聲音里充斥著惡意的諷刺,「我需要說沒關係嗎?」


  「不用,」季予南避開她過於灼人的視線,「這件事是季家虧欠你的,當年的事我會調查清楚,時笙,你……」


  他消了聲。


  「隨便你,現在能放手了嗎?」


  季予南鬆開她,粗礪的指腹摩挲著她的面龐,一點一點,撫過她臉頰的每一處,像是要將她的模樣深深刻進心裡。


  時笙不願意,偏頭避開,又被季予南扣著下顎強硬的擺正了臉,接受他的碰觸。


  兩個人貼著門較勁。


  男人的語調聽起來波瀾不驚,「時笙,不要想著跑,就算硬綁,我也要將你綁在身邊。」


  「就算我喜歡別的男人也無所謂?」


  季予南這麼霸道的人怎麼可能允許作為他女人的女人心裡裝著其他男人,時笙這時只是想擺脫他,挑釁他,卻沒想到,這句話給傅亦帶來的是滅頂之災。


  男人勒在她腰肢上的手臂猛的收緊,像是要將她狠狠的壓進身體里。


  但也只是短瞬間,他很快放開了。


  連同在她臉上流連的那隻手也一併收回了,退開一步,淡淡的說道:「早點回去,我讓艾米麗準備你愛吃的菜。」


  時笙垂眸,沒再看他,直接轉過身開門走了。


  凱文站的位置有點遠,沒聽見他們談話的內容,見時笙出來時綳著臉,神色也不是太好的樣子,愣了一下,直到她走遠才過去。


  欣長挺拔的男人就站在門邊,雙手自然垂下,目光落在時笙離開的方向,透出股深寂的頹廢感。


  身上染血的衣服還沒換,白慘慘的燈光從他頭照下,在這空無一人的病房裡顯得格外滲人。


  饒是見過了血腥和殘酷的凱文也嚇了一跳。


  定了定神,見季予南一幅世界末日的凄涼模樣,決定不刺激他,「還沒和好?」


  他以為只是夫妻間小打小鬧的鬧些彆扭,畢竟他查時家往事的事一直瞞得很緊,時笙不可能知道。


  「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不如?約個炮?」他一邊說,一邊觀察男人的臉色。


  季予南看了他一眼,不想多談,「派人跟著太太,直到她回長島。」


  「是。」凱文打電話去安排。


  季予南轉身折回床邊,抬頭解開襯衫的扣子準備換衣服,「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凱文正色,「查到了,今天確實是傅亦救了太太,還送了太太去診所包紮傷口。」


  「他人呢?」。


  「抱歉,暫時還沒查到消息。」


  季予南手上動作一頓,很快又恢復了,掀眸看了眼站得筆直的凱文,並沒有責備的意思,「既然查不到,那就守株待兔等著吧。」


  「啊?」


  守株待兔?


  這可不像是季少的風格。


  「去辦出院手續,等一下跟我去見一個人,她或許知道傅亦在哪。」  凱文去辦手續,季予南換好衣服,撥了長島的座機,「做幾樣太太愛吃的菜,無論你用什麼辦法,看著她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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