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求求你
下雪了,這樣的冬天最是有味道!
至於是什麼樣的味道——
其實秦醉也不知道。
他勾唇,想起了秦幕念,想起那個雪夜,他們也是情不自禁。
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是呂飛,看見他的一瞬微微低頭,有些不安的開口:「先生,宋小姐還沒走,她說,如果你不肯見她,她就一直等在雪地里。」
司夜挑眉,眼內閃過一絲玩味,有些不屑的一笑,目光就朝著公司門口落去,果然,哪裡站著的人影拖著行李箱依舊不死心的看著他所在的樓層。
「雕蟲小技!」他冷諷,轉身坐在了辦公桌上。
沉穩的實木桌的映襯下,他打開筆記本辦公開始散發出一種成熟睿智的魅力,眉梢間儘是意氣風發的自信。
一揚手,勾唇間都是無盡的瀟洒,他命令著視頻里的大號精英,聽他們的彙報,然後一一分析,令人心服口服。
開完視頻會議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他起身,秘書走進來給他收拾東西,呂飛還站在落地窗前,朝下望著道:「先生,還在呢!」
他揉了揉眉心,聲音冷漠無情:「不用管她!」
呂飛點了點頭,又頓住,他道:「我剛剛看了一個娛樂直播,是關於宋小姐的!」
司夜沒有表態,只是緩緩睜開了眼眸。
呂飛又道:「宋小姐似乎是無家可歸!」
話音一落,他微微皺眉,走過來又朝著樓下望去,她已經冷直跺腳,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下班!」他命令,已經穿好外套,大衣搭在臂彎上,秘書給他開門,便走了出去。
呂飛撇撇嘴,連忙跟出去,跑到車庫取車開出來,司夜剛好就出門,呂飛連忙過去開門,這一瞬間,不遠處宋菲兒已經看見,拽著行李就跑過來,也不管地面濕滑。
最初還拽著行李,後來看著呂飛也上了車,生怕他們對她不管不顧走掉,就連手裡的行李都扔掉跑了過來。
「司哥,司哥……」
她叫,聲音有些凄厲,彷彿蘊含著無限的委屈。
司夜已經命令:「開車!」
但是,呂飛啟動的一瞬間,幾乎是連命都不要了一般,她撲了上來,不惜用身體擋在了車前。
難得的,這次淚流滿面妝容也是畫的差不多,她的目光遙遙望過來,痛苦十分,不斷呢喃:「司哥!」
司夜皺眉,宋菲兒手裡舉著一個相框楚楚可憐的望著他,嘴巴一張一合。
然而,他的目光始終所在她手裡的相框上,她一次又一次的利用著他對宋書喬的感情!
他已經滿面怒容,憤怒的將原本拿在手裡瀏覽的報紙攥成一團。
車門『嚯』的打開,他在裡面紋絲不動,外面的寒氣一下子猛烈灌進來,她微微一喜,便跑了過來。
卻見到比天氣更蕭寒的還有司夜的臉。
在沒有比這個更陰沉更叫人絕望的神色!她下意識喃喃道:「哥哥在的時候,他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他向來就是個好人,我知道,我不配做宋書喬的妹妹,但是,司哥……」她的語氣無限嬌柔:「我窮途末路了,今天劇組的導演當著全劇組的面侮
辱我,經紀人也把我掃地出門,我不想,你也不能再拒絕,哪怕為了宋書喬,他可是把我託付給你了!」說起宋書喬,就算司夜再怎麼鐵骨錚錚,也是不由為之心軟,宋菲兒的話不無道理,可她偏偏就是掐准了這一點的小聰明讓他厭煩,如果宋書喬在世,宋菲兒活的一定比這好,因為他的確不捨得自己的妹
妹受委屈。
所以,他還是辜負了宋書喬。
他微微閉眼,神色間隱約是內疚,看著宋菲兒的側臉在雪夜下朦朦朧朧的似乎幻化成宋書喬的模樣!
他微微一怔!
宋菲兒已經難耐,俯身抓在了他的腿上,毫無儀錶可言,那雙想來是很冷,隔著衣服都感受到了冰冷。
她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祈求:「司哥……我求你了!」
「……我求求你……」
他撫眉,神色一動,抽出了她手裡那張相框,已經五年了,相片上的宋書喬卻還是青澀的年紀,正好的熱血時候,他的才華,他的夢想都來不及實現。
他就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司夜的指尖磨礪,撫過相框,唇角淡淡一勾,彷彿老友共敘長論短。
目光落在宋菲兒的身上,狹長的睫毛一顫,淡淡的開口:「上車吧!」
宋菲兒如同被不赦的囚犯,喜極而泣,一下子從地面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就利索的上車。
目光里殷切的期盼,望著他。
「去海景別墅那套房!」他吩咐,將相框輕輕放在了車內的櫃檯上。
而後緩緩閉上了眼眸,宋菲兒雖然喜不自勝卻也不至於笨到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所以,她也靜悄悄的貪婪的看著司夜。
曾幾何時,這樣的機會越來越少。
宋書喬死後,他就替宋書喬照顧自己,先前的兩年無論風雨準時準點的接送上下班。
出席發布會,替她擺平絆腳石。
只要是她說的,他都會滿足。
然而,就在某一天開始,或許便就是認識秦幕念開始,他的敷衍越來越明顯,他為她所做每一件事彷彿是為了還債。
他不會縱容她恣意妄為!
就像此刻,明明近在咫尺,她都不敢大聲說一句話。
但即便如此,她都喜歡這個男人喜歡的要命!
這也更堅定了,她要打敗秦幕念的想法。
這一步棋,宋菲兒臉上露出了笑意。
呂飛突然回頭道:「到了,先生!」
司夜的眼睛復一下子睜開,彷如一汪古潭,幽沉而寧靜,他的表情毫無波瀾,開口聲線冷的極致:「這個門卡,這間房子就是你的了!」
「我的?」宋菲兒再這兩天受盡了委屈,從天而降的驚喜讓她暈頭轉向,不可置信的拿著門卡,卻又聽到司夜開口:「你可以走了!」
宋菲兒搖了搖唇瓣,微微抬頭:「那我的角色……」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收緊,眼神微眯,渾身的冷意絲毫不減:「我只是為了宋書喬!」
他說完,一臉蕭寒,大手一揚,已經在兩人之間上了一層隔板,她目送著司夜的車子遠去。
又看著手裡的門卡,彷彿覺得要春暖花開!
司夜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他進屋,頭上覆了一層薄薄的白雪,來不及拍落。
第一時間,他先去我是檢查秦幕念是否睡著。
只是,今晚,明明已經很晚,她一個人窩在床上,只是開著一盞昏暗的燈光,並未睡著。
她的模樣有些楚楚可憐,難得的看見他的一霎那,沒有像刺蝟一樣豎起自己渾身的刺。
她甚至有些啜泣的抽了抽鼻子。眼睛有些通紅,司夜心裡疑惑,手下『啪嗒』一聲。把燈光全打開。
秦幕念一下子眯眼,用手擋在了眼睛上。
他大步邁過去。有些疑惑的拿開了她的手,目光深沉而柔情的問道:「怎麼了?」
她略微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想一把小扇子一樣垂落下去。在眼帘下投出一圈陰影,神色間有股期期艾艾的悲涼。
司夜的眉頭皺的更緊,指尖一挑。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那雙幽沉的目光對視。那雙眼睛就像一股漩渦一般將她情不自禁吸進去。他的薄唇微啟又道:「告訴我,秦幕念!」
她的神情一瞬間變幻多次。最終慢慢凝上冰霜的時候,他忽然緊張的道:「是我母親來過?」
她連忙搖搖頭,轉而往身後的床上仰去。
做個撒嬌的女人真累,二十多年來,她一次都不曾體會過對男人撒嬌是怎樣的體驗,今日毫無保留的釋放心懷卻越發委屈。
她甚至有一中委屈。抱住司夜精壯的腰身問問他到底為什麼要和宋菲兒有了孩子。
但是,感性僅僅只是一時的,理性回歸的一瞬。她覺得自己在做一個錯誤的決定,身子往後一仰仍舊止不住的心酸,眼淚情不自禁流出來。流進髮絲間。
司夜又湊了過來,眉宇神色已經有了些許不耐,他本就不是什麼溫和的人,一把就撈起了她的身體,不死心的逼問:「我告訴過你,有事直說?」
她皺眉,心情本就不好,下意識就推開了他的身體,神色間微微就流露出一種嫌惡的表情。
一張臉冷若冰霜,譏諷的道:「司夜,這個世界並不是為你獨尊的。」
「呵!」他笑了笑,本來跨在床上的腿一下子站在了地面,放開她的身體,朝著衣帽間走去,邊走一手鬆開領帶,聲線裡帶著一股居高臨上的語氣:「你想說什麼直說!」
話音間,他已經脫下衣服穿上了浴袍,筆直修長的小腿裸露在空氣中,看她躺在床上不做聲,轉身進了浴室。
秦幕念有些氣惱,氣他,也氣自己,為什麼有些女人可以對著自己的男人任性吵鬧,自己卻連一句質問都如鯁在喉。或許,正是因為他們的關係太過脆弱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