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從長計議
也許是因為兩人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親密接觸過了,熱烈的呼吸和心底壓抑已久的渴望,一旦被勾了出來,那就是天雷地火般的洶湧!
終於,一場纏綿的歡愛之後,懷裡的人再沒有力氣多想,就那麼沉沉的睡了過去。司夜幫她蓋好被子之後起身去浴室沖了澡,換好衣服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這才轉身下樓。
不過還是放心不下她,怕她夜裡醒來一個人偷偷地難受,所以有千叮嚀萬囑咐交代管家,一定要派人注意著卧室的動靜,一旦太太醒來,就要立即給他打電話!
黑色的悍馬疾馳在四野無人的公路上,就好像幽深的叢林中一匹矯健強勁的獵豹,急速的賓士著,只希望能儘快到達目的地。
回到老宅之後,管家早已經把眾多傭人都打發著去睡覺了,只剩下韋德醫生和他還在等候著司夜回來。
見少爺回來,管家便放下了心,識相的離開了主樓。只剩下了韋德醫生和少爺兩個人留在客廳里。
「夜,秦小姐怎麼樣了?沒事兒吧!我看她的情緒也很激動,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司夜搖搖頭,徑直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有事沒事又如何,告訴韋德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他早已習慣了,孤身一人在這個世界生活,直到三年前她闖入自己的生活。雖然自己和韋德是至交好友,他也不覺
得這種事情應該告訴韋德。
「沒事就好,夜,你放心,你母親也沒有醒過來,還是在睡眠之中。」說著韋德遞給他一杯咖啡,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順手接了過來,原本準備喝一口解解乏,可他卻突然發現地板上的碎渣沒有被清理掉,不禁就蹙起了眉頭,「韋德,管家怎麼沒有讓傭人把那裡清理掉?」
韋德嘆了一口氣,「夜,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你就自己去看看吧!」
司夜沉聲應道,放下咖啡杯,就起身向那一攤碎渣走去。只見眼前的這一堆古董花瓶和酒瓶,早已經變成了破爛,他皺著眉仔細的看著,不知道韋德究竟想告訴自己什麼事情……
突然,他在裡面發現了一張類似於X光片的東西!雖然已經被玻璃劃成了好幾片,但是依舊還能看出來,那是關於人腦部的CT!
不好的預感從四面八方襲來,他急忙把那些碎片一張一張全部都撿了起來,轉身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花了幾分鐘時間拼合成一張完整的X光片。
沒錯,的確是腦部的X光片!而且不用懷疑,這些X光片一定是自己母親的,因為這些年來,他已經見過無數次見過類似於這樣的X光片,就連上面的紋路都已經產生了熟悉感,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WEID,這是我母親的吧!不用騙我,實話實說就行了。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讓我看這些東西?如果,你即將要說的事情,對你自己有傷害的話,那你大可不必先告訴我……」
韋德畢竟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他隱約感覺到這件事情有很多蹊蹺之處,不得不出聲提醒韋德。夾在妻子和母親之間已經夠讓他神傷了,他不想再多出一個朋友來。
可韋德哪裡看得慣夜這副樣子,再加上今天晚上的這出鬧劇,即便他現在再不想說,也只好硬著頭皮吐露真相了……一番促膝長談之後,司夜的心裡就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住了一般,就連喘氣都變得十分困難。他幾下扯開了領帶,整個人都蹲在地上沒有起身。周遭散發出來的落寞氣息,逐漸籠罩了整個屋子,就連
韋德都覺得身上有點冷。
「夜,你還好么?」
可惜現在的司夜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他早已經被巨大的震動蒙住了心神,任何外界的聲音都無法進入,只剩下內心不斷迴響著的幾句話,「母親是個騙子!一個心機太深的騙子!」
後來整個夜晚是怎麼過去的,他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躺在老宅里,自己房間的床上,身邊坐著的是自己已經結婚三年的妻子,秦幕念。
「你醒了,喝點水吧,嘴巴都幹了!」
秦幕念見他醒來,欣喜非常,就要起身去給他倒水。可卻被忽然從被子里伸出來的大手拉住了手腕。
「對不起,不要走!」
聽著他突然的道歉,她心裡一陣莫名其妙,只不過他剛醒來,她也就隨了他的意思,轉身回來坐在床邊。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關切的摸了摸司夜的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燒之後,她放心了不少。
看她對自己的道歉沒有反應,司夜意識到怕是WEID沒有告訴她昨晚的事情,原本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下來,「沒事,做噩夢了。」
就在這時,韋德忽然從門外進來,和秦幕念一樣的摸了摸他的額頭,又看了看眼皮和舌苔,這才放心了些,「司太太,麻煩你去幫夜倒點溫水來,他需要補充水分!」
秦幕念點點頭,給了司夜一個讓他放心的笑容,這才轉身出去。
雖然韋德說了中文,可她並不覺得差異。老宅里除了傭人並沒有翻譯,要不是韋德精通中文的話,根本沒辦法在司家老宅照顧陳靜文好幾個月這麼久。
看來,韋德不僅僅只是家庭醫生和司夜的至交好友那麼簡單啊……
當天晚上司夜就帶著她回去了,而陳靜文那邊他只是讓WEID告訴母親自己出差去了,大約需要一周左右的時間。
在家靜了幾天。司夜查證很多東西,越發對陳靜文欺騙自己的事實難以理解,他準備親自去跟母親求證一下,博取最後的一絲希望。
「老婆,今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或者跟朋友出去逛逛街,讓呂飛送你,我待會要回一趟老宅。」司夜溫情脈脈的環抱著秦幕念。下顎抵著她的腦袋,慢慢的說到。
「嗯,你不用管我的。去忙你的吧。不要讓自己太操勞。」秦幕念溫柔的說道。她淺淺的笑著,兩人之間的氛圍難得的溫馨。
司夜靜靜的看著她。眼裡的光芒不再冷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情愫。限量版的悍馬在筆直的柏油馬路上急速行駛,伴隨著間巨大的轟鳴聲,男人緊緊握著方向盤,露出血脈噴張的手腕,精緻的側臉帶著一絲焦慮。雙眉微蹙,汽車的空調調到最低,卻不能冷卻他的憤怒。低
低的氣壓在車裡面瀰漫,剎那間,他腦袋閃過母親憔悴蒼白的容顏。頓時五味雜陳。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母親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不懂,如果僅僅是為了挽留自己,需要她更多的陪伴,她根本沒必要做到這樣。秦幕念都可以忘記她的謀殺,為什麼她還是不願意接受秦幕念?哪怕是一星半點
也絲毫沒有鬆動……
來到老宅,他輕輕的走進院內。
「少爺,您回來了。」管家看到遠處的司夜,立刻高興小跑著準備告訴老夫人去。
「噓!」司夜將食指放在嘴邊,示意管家保密。
「怎麼了少爺?夫人知道您回來了,一定很高興的。」管家不解問道。
「我是想給她一個驚喜,你先下去吧!」司夜搖搖頭,吩咐道。
老宅中,母親哼著京曲在伺弄花草,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媽,今天心情不錯?」司夜走到母親身後,輕輕地用胳膊環住她的肩。
意料之外的,母親的肩膀一僵,轉過身笑著看著寶貝兒子,有些不自然,司夜不動聲色的了將母親的神色盡收眼底,笑的如常。
「媽,今天氣色不錯,遇到什麼高興的事情了嗎?說給兒子聽聽。」司夜笑道,母親今天面色紅潤的模樣與那日面色蒼白的她判若兩人,心底瞭然一片。
「媽就是看見你回來太驚喜了!」陳靜文轉過身看著兒子,慈愛的笑。
「媽,聽WEID說,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的躁鬱症偶爾又複發過幾次嗎?」司夜的看著母親,眉心攏成好看的眉心結。「媽這是老毛病了,治不好了,你只要多陪陪媽,媽就知足了。」陳靜文輕輕地拍打著兒子的肩膀,表面一副母慈子孝溫馨滿滿的場面,她只有這一個兒子,她當然希望兒子能時時刻刻的陪在自己的身邊,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司夜的目光逐漸變冷。
「媽,我之前看到你的那堆垃圾堆看見一張疑似腦部的X光片,那個是你的吧!」司夜似笑非笑地問道,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母親的表情。
「啊?你說的哪個腦部X光片,我不知道啊,你看我這人年紀大了,記憶力也跟著變差了。」陳靜文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不動神色的轉移話題。
「媽,為了對症下藥,我有將那些碎片都拼貼在一起,卻發現了一個問題,然後我去諮詢了WEID,他告訴我了一件事。」司夜不咸不淡的語氣,表情依舊如常。
「韋德?他……他說什麼了嗎?」陳靜文結巴的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告訴我關於你躁鬱症的事情……」司夜輕描淡寫的說著,彷彿是與母親毫無關係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