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喜歡……
喬晚晚關掉花灑,然後蹲了下來,雙手仍然緊緊摁著玻璃移門,彷彿這是一道不可失去的保護屏障,她拚死都得護住。
咚、咚、咚!
那是心跳的聲音,回蕩在逼仄的空間!
之前那次在浴缸里的悲催,可謂在她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如果此刻再經歷一次,她一定會羞得昏過去的!
過了會兒,前面那道模糊的身影彷彿離她遠去,接著,她聽見了關門的聲音。
她一點一點擦去玻璃上的水蒸氣,淋浴房外一個人都沒有,他的確已經離開了。
她腦子裡繃緊的那根弦總算鬆懈下來,真是驚心動魄啊,心都快直接蹦了出來!
磨蹭了好久,喬晚晚才從浴室里走出來,沐浴過後的她,穿著一身灰藍色的棉質睡衣,那種普通而又保守的款式。
墨黑柔順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嬌嫩的臉頰微微透出紅潤的光澤,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蒙著薄薄的霧氣。
「洗完了?」陸湛深微微眯起眼眸,眼底閃過一道光芒,宛如獵人察覺到獵物時的那種火苗,跳動得異常燥熱和悸動。
喬晚晚用那雙濕漉漉的眸子掃了男人一眼,腦袋裡立刻繃緊了一根弦,呼吸變得紊亂,眼神慌慌張張。
她不該低估一個正常男人的心思!
於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不再是她可以控制的。
那薄軟的樹葉被微風吹拂而過,飄飄浮浮,紛紛揚揚,在落下的那一刻,劃過一道優美動人的弧線。
喬晚晚忍受不住,像小奶貓似的嗚嗚咽咽,她真的要哭了,是被他弄哭的。
就像他說的。
到最後,她哭著求他……
她的耳邊又傳來了低沉的質問聲:「喬晚晚,回答我,喜不喜歡我?」
她好像沒辦法正常思考,也沒辦法正常說話,她敗得徹徹底底,她深深體會到,在這種事情上,女人永遠抵不過男人,她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漸漸的,她的哭聲好像脆弱無助的孩童,在慌亂的雨夜,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只想抱緊唯一的依靠。
「還是不回答嗎?嗯?」
淚光沾在喬晚晚顫抖的睫毛,她半闔著迷離的眼眸,她終究還是妥協了,緊緊抱著他,嗓子眼裡擠出嚶嚀:「喜歡……」
他翹起唇角,獎勵似的吻在她眉心,終於沒再為難她:「乖,再說一次。」
「喜,喜歡……」喬晚晚崩潰了,哭得稀里嘩啦。
哪有這麼折磨人的……
卧室里,呼吸聲,抽泣聲,喘息聲,交織在一起。
這一夜,足夠得放肆……
……
萬籟俱寂的清晨,陽光穿透薄霧,房間里的餘溫從昨夜一直延續到此刻。
陸湛深整理好身上的西裝,站在床邊凝視著她安然的睡顏,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無論她的心裡是否還有別的男人,也無論她是否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他都不會讓她有任何離開的機會。
喬晚晚睜開眼睛,印入眼帘的,是男人衣冠楚楚、神采奕奕的模樣。
「今天別去學校了,好好在家休息。」陸湛深彎下腰,摸了摸她的頭頂,然後落下輕吻。
看著眼前的男人,喬晚晚好像明白了,什麼叫做衣冠禽獸。
昨晚上那麼欺負她,幾乎讓她從頭哭到尾,一遍一遍讓她重複著同樣的回答。
可是怎麼辦?
喜歡他,那不是一句謊話,而是再真實不過的內心。
「快期末考試了,我不想請假。」喬晚晚裹著被子,悶悶地說話。
陸湛深抿唇而笑,他的小傢伙似乎還在因為打架的事情鬧彆扭?
看來,他倘若不給她出頭,她這氣估計是難以消滅了。
他輕輕翻過她的身子,目光流淌在她脖頸處,雪白的肌膚上交錯著吻痕和抓痕。
明明是責備的話語,但是當他說出口,卻成了心疼的語氣:「知道打不過人家,那為什麼還要強出頭?」
大學,說純碎,可又很複雜,如同社會的縮影。
而像她這樣的性子,只怕往後還得吃虧受欺負。「陸先生可能不知道,小安不僅是我唯一的朋友,她因為過去的家庭經歷,長期以來心裡一直都有問題。曾經,她必須要吃安眠藥,晚上才能睡著。可是顧欣怡,她明明都知道,為什麼還要欺負小安?那麼
滾燙的熱水,怎麼可以直接潑在人身上?還好,還好小安燙得不算嚴重,可是如果……小安能依靠的只有我,我不幫她,誰還能幫她?」
她說著,他聽著,他沒有打斷她。
等她說完了,他又揉了揉她的腦袋,用他一貫沉穩淡然的語氣:「這件事情可以有很多種解決方法,可你偏偏選擇了最不理智的一種。」
這話,喬晚晚絕對不認同。
「那還能有什麼方法?找陸先生嗎?如果我找你,你會幫我嗎?你會幫小安嗎?」
喬晚晚皺了皺秀挺的鼻子,說話聲越來越輕:「陸先生出差了,不是嗎?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出國的,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掰著手指頭過日子,心裡空蕩蕩的滋味,真的一點兒都不好受。
不久之前,她明明很害怕他,害怕他的靠近,更害怕他的碰觸。
可是……
喬晚晚深呼吸,問道:「陸先生昨天晚上一直要我回答,我已經回答了,那你呢?你對我……」
她微微側過臉,一雙小手交疊在下面,嫩白的手指輕輕交纏著。
而他的沉默,讓她又糾結起,他出差回來時,身上殘留的那股味道。
不管了,死就死,她不要憋著了!
「陸先生出差這麼久,或許……是不是在別的地方……還養了一個女人?陸先生是不是嫌我什麼都不會,所以……你偷偷去找別的女人了?」
「陸先生知不知道?你昨天回來的時候,你的身上……有香水的味道!」
說完話,喬晚晚輕輕抿上了唇,眨了眨眼,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暈染在她濃密的睫毛根部。
沉默。
還是沉默。陸湛深太陽穴處的青筋暗暗浮動,死死盯著眼皮子底下的女人,恨不得將她一眼望穿,恨不得看看她的腦袋裡,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