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受傷
周楚彥語噎,眼底涌著淚光。
良久,他才動了動乾裂的嘴唇:「晚晚,我們真的……真的不可能了,對嗎?」
「周楚彥,我們不可能,因為我們從來就沒有開始過。」
喬晚晚的心,沒有任何的起伏,淡淡地說道:「我來靈堂,我送你來醫院,只是因為當初我媽媽過世的時候,你也曾陪伴過我。」
「周楚彥,你該堅強起來,周阿姨需要你照顧,周家的工廠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善後,你不能就這麼倒下,你不可以。」
離開醫院的時候,喬晚晚猶豫之下,還是發了一條簡訊給方曉希,告知了她周楚彥目前的情況。
幾分鐘過去,方曉希那邊,只發過來兩個字:謝謝。
呵,謝謝?
收到方曉希的回復,那一剎那,喬晚晚是驚訝的,想不到,方曉希竟然會對她說出這兩個字。
不過想來,周家發生這樣的變故,以她對方雨柔那女人的了解,也許這場婚事……已經不可能了吧?絕對沒可能了。
可能,或者不可能,和她也沒有任何關係。
將周楚彥一個人留在醫院病房,也許這樣顯得很絕情,但她絕對不可以再做更多的事情了。
她如今是已婚的身份,她是陸湛深的妻子啊,她再善良,再同情,總不至於去為別人的父親守靈。
回家的路上,喬晚晚時不時地看看手機,她以為,陸湛深一定會打電話質問她,然後逼著她立刻回家,可是很奇怪,電話一直沒有再響過。
……
回到檀香苑,夜色已經很深了。
劉阿姨還沒睡下,見到喬晚晚回來,臉上的神情是擔憂的:「太太,您回來了?」
「嗯,我一個朋友出了點事情,所以我過去了一趟。他……睡了吧?」喬晚晚的視線朝樓上看去。
劉阿姨據實相告:「先生剛才也不知怎麼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摔破了一個杯子。他連晚飯都沒吃,就那麼出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聽了劉阿姨的話,喬晚晚心裡沉甸甸,並且,泛起了微微刺痛。
他走了嗎?
今晚,不回來了嗎?
就像上次那樣,他這一走,是不是又要離開很久呢?
一個月,兩個月?還是更久?
怎麼辦……怎麼辦啊。
緩緩坐在沙發上,喬晚晚手裡依然捏著手機,她低頭,看著漆黑的屏幕,可她知道,他不會打來的。
喬晚晚啊,你怎麼又惹他生氣了?
那男人的壞脾氣,你還不清楚嗎?
明知道他心眼兒小,在去靈堂之前,是不是就應該打電話和他說一聲呢?
「阿姨,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坐一會兒。」
劉阿姨嘆了嘆氣,大概也能猜到,小夫妻興許是鬧了什麼矛盾。
將客廳的暖氣打高,隨後,劉阿姨走進了自己房間。
喬晚晚輕輕窩在沙發靠背,雙手抱著膝蓋,目光盯著玄關處,一眼不眨地看著,等著。
不知不覺。
一整夜,也就那麼過去了……
當晨曦的微光落在眼帘處,喬晚晚動了動乾澀的眼,恍恍惚惚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雙腿一陣麻木感。
天亮了。
可是,他還是沒有回來啊。
吃了早飯,司機來接喬晚晚去學校,坐上車后,她指尖輕觸,終於,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他心眼兒小,那麼,她就心眼大點兒。道歉也好,認錯也好,只要他不再生氣,只要他回家,她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然而電話,是他的秘書接聽的:「太太,陸總現在正在醫院,他……」
醫院?
喬晚晚的心猛地一抽,握緊了手機,著急問道:「在哪家醫院?發生什麼事了?我馬上過來!」
「太太,是這樣的,其實……」
「鄭秘書!到底在哪家醫院?」
「在……」
……
醫院裡。
鄭翔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略有不好意思地看向陸湛深:「陸總,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太太她就掛我電話了,她可能是趕來醫院了。」
陸湛深緊繃的臉龐露出緩和,低頭看了看手掌上的這點兒小傷,輕輕抿起唇:「行了,你先去吧,我在這裡等她。」
二十多分鐘后,計程車抵達江城綜合醫院。
下了車,喬晚晚一路跑到急診處,四處張望后,在靠近自動扶梯的地方發現了陸湛深的身影。
「你怎麼樣了?怎麼到處亂走呢?哪裡受傷了?嚴重不嚴重?鄭秘書呢?他沒有陪著你嗎?」喬晚晚慌慌張張地拉住男人的手腕,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將他審視了一遍,恨不得將他衣服給扒下來,再把裡面看看清楚。
還能站,還能走,精神看著挺好,那雙眼睛瞪起人來,還是那麼炯然有神,看樣子,問題不是很嚴重……她這才稍許鬆了一口氣,心跳也慢慢恢復正常。
瞧見她緊張的反應,陸湛深幽暗的眼底閃爍著微光,薄唇輕勾道:「小傷而已,何必趕來醫院?不用去學校嗎?」
他抬起手臂,抹去她額頭的細汗,大冷天的,她竟是急出了一頭的汗。看樣子,他的小傢伙是嚇得不輕。
「手怎麼了?受傷了嗎?」看著他手上纏繞的白色繃帶,喬晚晚鼻子一酸,輕輕握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眼前端詳起來。
她的丈夫都受傷了,都進了醫院,而她呢,居然還在那裡陪著周楚彥。
「擔心了?」陸湛深輕輕將人擁進懷裡,吻在她發頂,他這才感覺到,他的小傢伙,是在隱隱發抖啊。
喬晚晚仰起臉,帶著哭腔:「能不擔心嗎?鄭秘書說你在醫院,我都嚇死了……」
聽到鄭秘書說他進了醫院,一瞬間而已,她的腦海中閃過很多可怕的畫面。像鋼鐵那樣堅不可摧的男人,怎麼可能進醫院呢?怎麼可能?
在趕往醫院的路上,她想著,如果有一天他消失不在,如果有一天他從她身邊離開,如果有一天陸湛深不再需要喬晚晚……她絕對承之不起啊。
這個男人,就好像染毒的罌粟,慢慢沁入到她的血液中,已經與她的骨血融為一體。
她喜歡他。 真的,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