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心疼了不成?
「爺……我,我我……」
撲通下跪!四兩的膝蓋被狠狠折倒在地,接著,他發了瘋似的磕頭,連腦門都見了血,可仍舊不敢停下來。
這下完蛋了!
這下該死了!
偏偏被逮個正著,依照他家爺的暴躁脾氣,他這回鐵定難逃一死了……
蕭寒朝著四兩的下巴踹了一腳,隨後,那冷若寒芒的目光睨了凌小安一眼,是威嚇,也是警告。
「你幹什麼打他!」凌小安橫著雙臂,擋在四兩身前,膽怯而又灼烈的眸子,坦坦蕩蕩地與蕭寒直視。
「我揍一個下人,你這是心疼了不成?」蕭寒暴戾的瞳孔閃過一絲冷笑。
駭人的視線讓凌小安的嗓音顫巍巍,眼神更是溢滿驚恐:「是我,蕭寒,是我求四兩哥的,是我求他的!」
「不是的爺!是我該死,是我該死了,您打死我吧!您別遷怒小安姑娘……」
這姑娘,可真的再也經不起折騰了,好好的姑娘,這麼善良的姑娘,為何非得往死里折磨人家。
四兩哥!
四兩哥!
她竟然叫他四兩哥?
她竟然擋在跟前,護著四兩?護著一個下人?
這可惡的女人!
她竟然有膽子直瞪瞪地看著他……
接下去,足足五分鐘的時間,可憐的四兩挨了一頓暴揍……
摔上房門,蕭寒將凌小安逼在角落裡,那凌厲的目光好似正在將人抽絲剝繭。
冷冽的氣息散開她周遭:「和四兩,看對眼了?」
說起來,二十齣頭的四兩,長得也算白白凈凈、高高挑挑,即便是他的隨從手下,可在外面那種風花雪月的場子,女人見到了四兩,多少也是能看上幾眼的。
總歸,在那些下人堆裡頭,也算不賴。
該死的!該死的!
他這會兒是在仔細回想四兩的容貌長相?他這是在將一個下人,與自個兒相提並論嗎?又或者,他這是在吃一個下人的味兒?
望著魔鬼那嗜血的眸子,凌小安死命咬著唇,倔強著不吭一聲!
蕭寒抬起手,幾乎要捏碎了那小巧的下巴,他的唇驟然逼近,她死死抿著唇,他便啃破了她的唇,瘋狂掠奪著她每一寸呼吸。
驀地,他捉住她的手腕,視線落在那觸目驚心的傷痕,他眸底的怒焰一點一點淡了下去……
直至,那僅有了一抹怒焰,彷彿,被一抹淺淺暖色所取代。
那日,她偏偏不聽話,深更半夜,趁著他洗澡的空檔,居然想著從這兒逃走。他一怒之下,用皮帶拴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扔回了房裡,整整懲罰了她一晚上。
收斂視線的時候,他又瞥見了地上的止痛片,他彎腰拾起,拿在手中看了幾秒。
他想起了醫院裡,裴捷說過的話,她的精神狀況興許……興許是不大好的。
「是我求四兩哥的,是我求他幫我買一些葯,他沒有做錯什麼,他只是為了幫我,所以才偷偷過來這裡……」
她太痛了,實在太痛了!
而她的止痛片,已經全部吃完了,不得已,她才找了機會悄悄哀求了四兩。
四兩時常跟在蕭寒身邊,一來二往,她與四兩倒是有了一些交情,倒也說不上交情,頂多也就是熟絡。
可是這一份熟絡,對於這般處境的她而言,卻是彌足珍貴的。
說來也是奇怪,因為兒時的夢魘,她一向對男人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和抵觸,但是和四兩說話的時候,她心裡竟有一份安定感。
或許,是因為彼此有著相似經歷吧。
「四兩哥是個可憐人,他無父無母,家中還有弟弟妹妹要照顧。蕭寒……求你別難他,你有火氣,你就……就沖著我……」凌小安的目光逐漸暗淡。
「呵!這才多少功夫,你和四兩倒是患難見真情了?」連他無父無母,連他有弟弟妹妹,這些,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兩個該死的!
究竟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沒有,沒有,四兩哥只是給我送葯過來……別的什麼都沒有!」
「凌小安,你真是個該死的女人!你再讓我從你嘴巴里聽到那三個字,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個電話,就能弄死他!」
怒了,也狂躁了……在凌小安這女人的眼裡,他蕭寒,可能,或許,竟然!還不如一個下人嗎?
凌小安纖細的手指,緊緊扯著衣服下擺,依然是那習慣性的動作,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在發抖!
接下去,她知道的,接下去……會很痛,會比死還要痛。
然而,沉默了許久,蕭寒斂起眸底的冰寒,啃在她耳垂:,聲音染上了濃烈的慾望:「凌小安,不想我弄死他?那你就好好想想,這一次該怎麼向我求饒!」
轉身,蕭寒走進了浴室。
凌小安癱坐在地,哆哆嗦嗦地將一粒止痛片吞入口中……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著屏幕上的名字,凌小安喘了口氣,想要平復情緒。
電話里,傳來男孩急切的說話聲:「喂?姐?是你嗎?怎麼不說話?」
凌小安牢牢捏緊手機,動了動唇,才緩緩發出聲響:「小崢啊……」
「姐,你最近還好嗎?怎麼都沒給我打電話?你們學校什麼時候放寒假呀?姐你知道嗎,媽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兩天沒回家了,妹妹一到晚上就纏著我,我都沒辦法好好寫作業了。」「小崢啊,寒假……可能沒時間來看你,姐姐在外面找了份兼職,能賺不少錢,所以……你要好好照顧妹妹,知道嗎?」淚水順著凌小安的眼角,一顆一顆地落下來,指甲緊緊扣著掌心,卻依然掩飾不住哽咽
的嗓音。
「姐,你用不著這麼辛苦,其實媽偷偷藏了好多錢在房間里,我那天都親眼看見了!再說了,等我六月份高考完,等到我成年了,我也可以出去打工掙錢,將來我賺了大錢,我會照顧你和妹妹的!」
凌小安拚命睜著眼睛,可是那滾燙的淚水,卻流淌得越發急促:「嗯……好……小崢啊,姐姐這會兒在圖書館里,那就先這樣吧。」
臉龐埋在膝蓋,凌小安蜷縮成一團。
委屈而隱忍的哭聲,一聲一聲,好似針尖那樣,一下一下,扎在人的心窩上。浴室里,男人微垂著眼眸,久久立在那兒,沒有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