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周醫生話剛說完，竟然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容薇也是傻眼了！
千算萬算，她絕對算不到，竟然找來這樣一個不中用的東西！
而目睹一切的夏悠然，已經無法承受這樣的場面，嚇得抱緊容薇雙腿，顫著嗓子哭喊著：「媽媽，悠然害怕……悠然害怕！」
昨天晚上，媽媽悄悄告訴她，很快就可以進行骨髓移植手術了。
她一整晚都沒有睡著，是因為興奮，也是因為心裡的不安。
因為她知道，那個要給她移植骨髓的人，是誰。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媽媽會用這樣的方式……
這，難道不是犯法嗎？
這是綁架，這是犯法啊！
容薇將夏悠然拉到一邊，蹲下來，目光緊緊盯著她：「悠然，現在好好聽媽媽說！媽媽問你，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媽，媽媽……」夏悠然眼裡閃著淚光，不敢回答，「對不起媽媽……」
她不是故意要偷聽的，可是那些話，就是跑進了她的耳朵里。
容薇把女兒摟緊在懷，哽咽道：「傻孩子，對不起什麼？你有什麼錯？是媽媽對不起你……」
抹了抹淚，容薇用力捧著女兒的臉蛋，母女倆相望著彼此的淚眸：「悠然想要活下去，媽媽也要悠然好好活下去，所以……所以媽媽只能這麼做，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你懂嗎？懂不懂！」
夏悠然似懂非懂，此時，她的內心更是慌亂無助。
她害怕，可是在害怕的同時，她也想要活下去，這也許是她僅有的機會。
媽媽沒有說錯。
她怯生生地望著對面的手術室，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媽媽，可是，她真的……是我的姐姐嗎？」
容薇抿著嘴唇，臉部隱隱顫抖。
她沒有想到悠然會知道，她也從來沒想過讓悠然知道。
那是那天在別墅，悠然與那野種說的話，她在門外聽見了。
她深深震驚，她疑惑悠然為什麼會知曉，但事已至此，有些事情也許是註定的，既然這樣，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她輕輕笑著：「是，她是你的姐姐，但是悠然，在媽媽心裡，你是媽媽唯一的女兒，知道嗎？」
滾燙的淚水，從容薇眼裡緩緩流淌……
就在母女倆相擁而泣的時候，喬晚晚忽然從手術間走了出來，怔怔地站在原地，她面無表情地凝視著眼前的畫面。
親耳聽見這些話，其實也還好，其實也沒有很痛吧。
唯一的女兒？
那麼，她算是什麼？
容薇站起來，將悠然掩在自己身後，淚眸瞬間覆上了一層陰冷：「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不如就好好配合我，我不會要你的性命，我只是想救我的女兒。」
喬晚晚扯了一下嘴角。
她笑，是因為真的太可笑。
不會要她的性命，可是卻會要她腹中胎兒的性命，這難道有區別嗎？
容薇走過去，貼近在喬晚晚面前，眼中沒有任何溫度：「我說了，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喬晚晚一聲不吭，只是盯著她的臉龐，只是望著她的眼睛。
媽媽！
是她的媽媽！
這是她的，媽媽……
「我說了不要這樣看著我！聽見沒有，聽見沒有！」容薇忽然間歇斯底里，雙手死死掐著喬晚晚的肩膀，要將她骨頭捏斷似的。
兩行眼淚從喬晚晚眼底落下，透過模模糊糊的視線，她好像看見了媽媽的面孔，熟悉的面孔，那麼溫柔，那麼慈愛。
可是一眨眼，又沒了……
「媽……媽媽。」她扯了扯嗓子，疼痛地呢喃了一聲。
可是。
啪的一聲——
在她說話的同時，她的臉頰挨了狠狠的一記耳光！
「住嘴！」容薇怒吼。
誰准許她這樣叫的？
誰准許的！
喬晚晚抿起嘴角笑了一聲，左臉頰是清晰可見的手掌印，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痛。
她輕輕眨了一下眼，睫毛染著淚珠，聲音很嘶啞：「你是我的……媽媽？」
在她說完「媽媽」兩個字，她的另一邊臉頰，立刻落下一個巴掌！
「不要叫我媽媽！不要叫，不要叫！聽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
望著跟前歇斯底里的女人，喬晚晚笑出聲來，笑得很沙啞，很蒼涼。
很久都沒有收斂……
還像是在做夢，沒有任何真實的感覺，太荒唐，太無法相信！
喬晚晚捏著拳頭，微微閉了閉眼，忍著疼痛出聲：「為什麼？」
她一直以為媽媽是自殺的，可是媽媽卻……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究竟，是為什麼？
爸爸和媽媽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到了這一刻，她只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容薇始終皮笑肉不笑，淡淡地哼著：「為什麼？為什麼啊……」
「你應該去喬寒光，為什麼當初偏偏看中我？為什麼當初要威脅我的父母，為什麼要逼我嫁給他……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啊！誰來告訴我為什麼！」
望著喬晚晚震驚的表情，容薇忽然覺得內心極度痛快！
可能是這些秘密壓抑了太久，如今說出口，反而給她一種宣洩的釋放感。
她仰起扭曲的面孔，好讓眼淚不再掉下來，她輕輕笑著：「知道嗎？我那時為了離開喬寒光，我每天都在算計……終於啊，終於讓我碰見方雨柔那樣的傻女人。」
「我告訴她，我的丈夫是上市公司的老闆，有幾千萬的身價……只要她願意，只要她想，我可以幫她成為豪門貴婦，我可以讓她過上等人的生活，我可以讓她成為名正言順的喬太太！」
「呵呵……」
於是後來，她將方雨柔安插在喬氏集團，她讓方雨柔去勾引她的丈夫……
呵呵……呵！
容薇抿著唇，笑得很深：「知道我為什麼要給你取名叫晚晚？嗯？」
喬晚晚動著乾澀的喉嚨：「因為，因為媽媽說……我是聖誕節出生的，因為那天晚上……」很美好，很安靜，很特別的夜晚。
「不是！」容薇嘶吼。
「因為在喬寒光身邊的日子，對於我來說，每一天，每一分鐘……都像是黑暗的夜晚，不會過去的夜晚，那樣的日子讓我感覺絕望，讓我厭惡，讓我只想擺脫，想要逃離！」
「而你，你的出生……讓我彷彿被浸沒在黑暗之中，讓我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她與喬寒光的孩子，那個孩子的出生，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