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家法伺候知道嗎
轉頭看著方曉希留下的鑰匙,喬晚晚蹙眉喊道:「等一下!」
方曉希腳下停頓,卻好像沒有勇氣回過頭似的,只是輕聲說著:「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
現在好了,喬氏集團的所有股份,還有喬家的別墅,終於都還清了。
雖然這樣的償還,或許無法了清所有的過錯,但,這是她所能做的全部。
方曉希咽了一下喉嚨,繼續說:「我和我媽在外面找了房子,昨天剛搬走的,這樣挺好的,至少我心裡能舒服許多。」
不是的,並沒有覺得舒服,而是減輕了一些罪惡感,她不想一輩子背負著那麼多罪惡感。
喬晚晚目光怔忡,輕聲問:「你媽她,真的願意搬走嗎?」
方雨柔當時為了維持表面光鮮亮麗的生活,都能狠心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去會所陪酒。
而現在,她竟然願意放棄僅有的別墅?
「不管願意不願意,終歸是要搬走的,她現在只能聽我的,不然的話,誰給她錢花啊?」
終於,方曉希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眼角染著點點淚光:「喬晚晚,你別太恨我媽,我和我媽……在遇見喬叔叔之前的那些日子,我到死也忘不了,那是你沒有辦法想象的生活。」
即便像現在這樣,辛苦賺錢,辛苦過活,可比起那時,真的好太多太多……
不管喬叔叔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不管喬叔叔究竟做過什麼,善良的也好,罪惡滔天也罷,對她而言,都是一個值得感恩的人。
「我媽只是不想活得那麼卑微,她是做錯了,可是她這一輩子,已經夠慘了。」
誰都不是生下來就這麼愛慕虛榮的,是現實的環境和殘忍,把她逼到如此地步,讓她的內心漸漸扭曲。
正是因為她從小就看在眼裡,親眼目睹方雨柔遭受過的一切,所以被送去會所陪酒,被那些有錢老頭玩弄……那麼多噁心的事情,她在覺得恨的同時,心裡也劇烈疼痛著。
說完之後,方曉希低下頭,低低的嘆氣聲好像是在自嘲。
可能,她的心也早就扭曲了吧。
喬晚晚聽著,用力抿著唇,目光越來越黯然。
和方曉希認識這麼多年,可她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她。
一直以來,她認定方曉希搶走屬於她的東西,始終憎恨著這對母女。
但……喬氏集團是爸爸的,爸爸將公司交到更有能力的人手中,有什麼錯?
周楚彥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周楚彥和方曉希互相愛慕,她憑什麼一口認定是方曉希搶走了周楚彥?
忽而,她想起在陰冷窒息的手術室里,那天容薇說過的話。
所以,方雨柔並不是第三者,並沒有插足過她父母的感情。
相反,在這場婚姻中,方雨柔好像才是最可悲的那一個。
為了錢,為了生存,或許,也是為了女兒,她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
看著光鮮艷麗,可是究竟有多可悲,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低下頭,喬晚晚咬了咬唇,此刻覺得無比迷茫和混亂……
緩緩抬起眸子,她說道:「之前你媽欠下的那些錢……方曉希,你要是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借給你的。」
「是借給你,將來要還的。」
方曉希勾唇,沒好氣地笑了一聲:「我媽欠的錢,我自己會還,不需要你操心。」
轉身,她正要走,喬晚晚又出聲將人喊住:「你要不要抱一抱……」
「不要!你的兒子,我抱他做什麼?長得這麼丑,我才不要抱!」
方曉希冷言冷語,臉頰快速閃過一抹尷尬的紅光,然後便飛快跑出了病房。
像她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抱那個孩子呢?
「……」
方曉希離開后,喬晚晚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男人:「我們小乖真的很醜嗎?」
大概是早產兒的關係,小傢伙不像別的小嬰兒那麼白白胖胖。
可是在她眼中,自己的兒子,當然是最最可愛,最好看的!
陸湛深彎下腰,小心翼翼抱起兒子,他眉目溫和,輕笑:「當然不醜。」
喬晚晚的眼神中透著母愛,表情有幾分嚴肅:「陸湛深,你說,我能成為一名好媽媽嗎?我什麼都不會,我做不好怎麼辦?」
想到容薇,想到方雨柔……
她心裡很不好受。
轉身,陸湛深將小傢伙交到劉阿姨手中。
坐在她邊上,他大掌揉著她鬆軟的發頂,柔聲安慰:「沒關係,晚晚不會做的,老公會幫你。」
她靠在他懷裡,眼眶泛著水汽,聲音哽咽:「我什麼都不會,那你到底為什麼要娶我啊?娶我這樣的女人,一點都不划算。」
「划不划算都已經娶回家了,那你想我怎麼辦?」
一旁的劉阿姨輕輕拍小傢伙,邊哄著小傢伙睡覺,邊說道:「太太啊,您就別擔心那麼多了,先生他什麼都會,這不連奶都會弄,您還愁什麼!」
「……阿姨你說什麼呢!」喬晚晚一下子熱得冒火,臉紅得沒法見人。
劉阿姨繼續笑著:「太太,我也沒說錯呀,您孩子都生了,怎麼還這麼容易害羞呢?」
見小妻子羞得不肯抬頭了,陸湛深這才示意劉阿姨先回到隔壁房間。
他輕輕捏起她的下巴,目光溫熱:「害羞什麼?嗯?」
她細若凝脂的臉頰覆著一層薄紅,他深深望著她,手指輕輕撫過。
這幅可愛萌然的模樣,誰能相信她已經生過孩子,包括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仍然宛如少女一般。
喬晚晚眨著眼睛,受不了這樣過分熱切的目光。
自從她昏迷蘇醒過來,男人簡直溫柔得不得了,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對她做的每一件事情……
只是她心裡還是有些怨氣的,所以偶爾也會沖他發發小脾氣,可他也由著她,統統由著她。
「陸湛深,你要保證,以後不管什麼事,都不可以騙我了。」
「嗯。」
「你要是再騙我,我就打你屁股,家法伺候知道嗎!」
他親了親她額頭,嗓子啞啞的:「晚晚想的話,隨便這麼時候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