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午後,經過醫生的再次檢查,蕭寒為凌小安辦理了出院手續。
趁著蕭寒離開的空檔,喬晚晚握住凌小安的雙手,眉心微蹙:「小安,不是我要逼你,但是我們不能再逃避了。」
這不是逃避可以解決的問題。
逃避,只會讓她的病情變得越來越嚴重。
凌小安緩緩抬起頭,眼眶一直都是紅紅的,大概是昨晚又藏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很長時間吧。
她啞著嗓子,喃喃著:「我知道的晚晚,如果……如果他還是不喜歡我,那我,我以後會離開他的。」
離開?
會嗎?
至少現在她覺得,不會有那一天的,離開他,她好像就沒辦法活下去了。
所以不管如何,她都不可能離開的吧?她不介意自己變得卑微,因為她從來都是卑微的。
「小安,到底,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之前明明就不喜歡他的?你也說過,他很變態的……」喬晚晚忍不住還是問了。
凌小安沉吟好久,睫毛輕輕眨了眨,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我長這麼大,除了小崢,我連男孩子的手都沒有碰過。晚晚你知道的,我在學校里都不敢和男孩子說話,可是我卻已經和他有過孩子了……」
「晚晚,我好像離不開他了。」
「小安……」喬晚晚很想說,離不開,未必就是喜歡。
可是看著小安,她說不出口。
「還有,那件事情,不要告訴她!」凌小安睜著哀求的目光,「求你了晚晚,不要讓他知道,給我留一點尊嚴好不好?」
喬晚晚忍著想哭的衝動:「你別緊張,我不告訴他,不會的。」
「可是小安你要答應我,如果他之後再對不起你,你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自己做傻事知道嗎?」
可是告訴她,她又能怎麼樣?陸湛深又能怎麼樣?
誰都沒有辦法控制蕭寒的心,誰都沒有辦法左右蕭寒的思想。
如果蕭寒繼續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那麼,小安仍然是要受傷的。
……
回去的路上,蕭寒開著車,凌小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誰也沒有說話。
到了水岸公寓,他將她抱進電梯,她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臉輕輕擱在他肩膀。
推開房門,他抱著她走進浴室:「我給你放水,好好洗個澡,然後睡一覺,嗯?」
凌小安輕輕嗯了一聲,卻還是用力纏著男人的脖子,沒有要放開手的意思。
蕭寒暗暗挑了一下眉,含著笑凝視她,低頭碰了碰她的鼻尖:「怎麼了?是要我陪你,還是……」
「要。」她的聲音輕得無法再輕,卻是不帶任何猶豫說出口的。
他的眼底一下子就暗了,也……熱了起來。
「安安?」
「蕭寒我……要你陪我,陪我一起,可以嗎?」
「……」
浴室里的水流聲很久都沒有停下來,裡面的畫面,太無法描述了。
回到卧室的時候,天色有點暗了,凌小安抵不過疲倦,眼皮已經輕輕闔了起來。
頭髮還沒來得及吹乾,她就睡著了。
「安安……」蕭寒單手撐在枕邊,低頭,憐惜地親吻著她額頭。
是這種感覺,沒有錯,就是這種感覺。
當蘇遠靠近他,甚至和蘇遠親吻的時候,他完全沒有剛才那種……整個人都在燃燒的感覺。
可是一碰上他的小女人,他就著了魔,停不下來!
……
第二天清晨,蕭寒起得很早。
從幾天前,他就已經正式回歸萬基集團,他的目標,是在最短的時間,讓萬基與蕭氏脫離關係。
見她還在睡覺,他輕手輕腳換上衣服,沒有吵醒她。
可是當他正要走出房間到時候,她卻睜開了眼睛。
他的小女人坐在床頭,清亮的眼睛一瞬不瞬望著他,帶著幾分楚楚可憐:「蕭寒你去哪裡?」
他回到床邊,俯身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我要去公司,安安,乖一點,在家好好休息。」
凌小安的心微微揪了起來。
他到底還是不同意她去萬基實習嗎?為什麼?
她怯怯地看著他:「蕭寒我……我等下,可以做點吃的,中午給你送過去嗎?」
他的眼底滿是意外,靠近在她耳畔,嗓子微啞:「要給我送吃的?是什麼吃的?嗯?」
她紅著臉,不吭聲了。
他說話的音調,那麼啞,那麼低,好像是在暗示著什麼……
「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我讓人去樓下接你。」
她抬頭,眼裡有著驚諤,回過神,輕輕點了一下頭。
……
中午十二點,凌小安拿著準備好的午餐,來到萬基樓下。
在大門口的時候,她給他打了電話,所以當她走進來的時候,沒有任何人阻攔她,甚至還有人對她微微點了點頭。
可是背後……
她的手指有些攥緊,強迫自己忽略掉那些話語。
電梯門開,凌小安抵達總裁辦公室。
丁敏穿著一身黑色職業裝,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凌小安:「蕭總的會議還有十分鐘,你先進去等著吧。」
凌小安不說話,拎著餐盒,低頭走進辦公室。
外面的人按奈不住好奇心了,紛紛圍到丁敏辦公桌旁:「丁敏姐,這外賣……都直接送上門了啊?
上回被總裁訓斥過,丁敏到底是心裡畏懼的,此刻也不敢亂說話。
只是,看看那女人的賤樣,她還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蕭總開了一上午的會議,就當是解解乏吧。」
「嘖嘖,我說現在的女孩子還沒有一點羞恥心了?這大白天的就……我要是生出這種女兒啊,我非打死她不可,活著也是丟人現眼!」
「不過話說話來,我們蕭總不是很愛玩女人嗎?以前那些傳聞你們沒聽說啊,蕭總派人四處物色合胃口的女人……」
「不過我看剛才那女人長相挺單純的啊,真是看不出來啊。」
「單純不單純,是你能看得出來的?指不定人家那時候多浪呢,要不能到這兒來送外賣?」
「……」
「好了好了,都別再說了!」丁敏呵斥,八卦終於停歇。
凌小安獃獃地坐在沙發上,渾身僵硬冰冷。聽著那些刺耳的聲音,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很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