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原來就那件事啊
唐筱可掃了眼桌子上被剝的亂七八糟的蝦殼,再看了看君時笙面前攤放的那堆。
不用說,君時笙完勝。
看著自己油膩膩的手指,她便將手指落在唇上,將上面殘留的味道吮吸乾淨。等她做完這一切,卻被君時笙突然拉過手腕。
唐筱可目光不解的看著,卻也只能夠任由君時笙。
君時笙起身,拉著她進入廚房內,站立在洗手池前。
骨節分明的手指,擰開銀灰色水龍頭,清澈的水流便涌了出來。
「君時笙,你幹嘛?」
唐筱可被他半抱在懷裡,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冷冽清香,心跳當即慢了幾拍。
君時笙站在她身後,兩手將她雙手握住,他傾身將頭湊近唐筱可。完美的下顎置放在唐筱可香肩上,感受到她滑嫩如脂的肌膚,滿足的放鬆眉眼。
「肩膀怎麼回事?」
她雙肩上的皮膚紫色淤痕那麼明顯,君時笙又怎麼會注意不到。
小可的皮膚那麼白膩,只要一點小的傷害,都能夠過好幾天才能夠消失,更別說這麼多淤痕,顯然是有人大力造成的。
嗯,找個機會,他要替小可還回來。
「沒事。」
感受著他男性至極的面龐貼在自己臉頰處,清涼的肌膚與她溫熱的體溫相碰,讓唐筱可心裡也生出安心的感覺。
這種感覺,比她在醫院第一次醒來見到爸爸還要來的安心。
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剛開始被爸爸掐住的時候會覺得很痛。但是現在過了這麼久,除了上面的痕迹,其實她已經感受不到痛楚。現在君時笙將頭置放在自己肩上的時候,肩膀處只有少許的酸麻感。
她看著自己被君時笙包裹在大掌內的小手,原來她的手掌,竟然只有君時笙手掌一半大小。
清水灑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君時笙抽空擠了一些透明淺藍色的洗手液在手上,他將手掌貼合在小手,舉止輕柔的慢慢摩擦著。
不一會兒,就見白色的泡沫在兩人手掌上越來越多。
唐筱可聞著洗手液傳來的馨香,就跟君時笙身上的味道一般,很是好聞。
清淡的香味,似乎隱約間透著優雅。
泡沫越來越多,將兩人的手掌全部淹沒在其中。
修長的手指,透過白色泡沫,準確無誤的找到唐筱可十指,與她十指相扣。
感受到他的動作,唐筱可卻是一怔。
她低垂著頭顱,靜靜看著兩人在泡沫遮擋下握住的手掌,清眸中一陣失神。
「君時笙。」
他由後面將她穩穩抱在懷裡,擔心她承受不了自己的重量,君時笙當即將下顎從她肩上移開,轉而站直身子。身高的優勢,讓她看起來好似安安靜靜躺在自己的保護圈內。
下顎抵在她頭頂,他聞著她的發香,慵懶優雅的應著。
「嗯。」
唐筱可欲言又止,她本來想要再次問問君時笙想要說些什麼的,但是想到他剛才緘默不語的反映,當即咬了咬唇。
她已經問過了那個問題,既然君時笙不選擇回答自己,那麼現在自己再問也不過是得到同樣的答案。明知道他們之間隔了很多東西,但是她還是捨不得。
清眸轉動,唐筱可調整好自己的呼吸,跟隨著君時笙平穩的心跳慢慢吐吶。
既然君時笙不回答自己這個問題,那她就重新換個話題好了。
「你為什麼要騙我?」
「嗯?」
他顯然沒料到唐筱可會有此一問,墨色幽幽的瞳孔里閃爍著疑惑。
「我指的,是你在我樓上挖了個大洞!」
唐筱可咬的牙齒咯咯作響,要不是在電梯里遇到了再次回來維修的幾位工人,她估計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真相。
「原來就那件事情啊。」
某人一點也沒有被拆穿的自覺,態度清清淡淡的,讓唐筱可更加無語。
君時笙這個態度,她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對!」
什麼叫做就那件事?
她當時看到書面通知的時候,嚇得六神無主。
「小可。」
低低呢喃出她的名字,君時笙笑的眉眼半眯。
唐筱可抬眸,面前的金屬廚具正好反射出身後君時笙的神情。緋色薄唇,漫不經心噙著一抹魅惑至深的笑意,當即把他壞壞的眸光給捕捉到。
「現在知道我多有錢了吧。」
既然她知道自己騙了她,那麼也該知道這棟公寓現在是誰名下的。
「……」
唐筱可再次無語,對於君時笙,她總是毫無辦法。
「重點不是這個。」
「那重點是什麼?」
「你騙我!」
唐筱可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不是知道我為什麼騙你?」
「……」
他動作親昵的與她臉頰相貼,肌膚相觸。
君時笙纖長濃密的睫毛就這樣在她臉頰上扇動,微微的瘙癢,弄得唐筱可躲了躲。
當時的情況下,他為了能夠跟小可住在一起,只能想出這種辦法。不讓她的房間出點問題,她怎麼會想到拖著行李箱來找自己,順便讓他陰謀得逞,趁機確定好他們的關係。
他怕,他如果不夠主動,不趕在喬林回來之前做點事情,他在小可的心裡地位就更小了。
只有讓小可意識到他對她的愛意,才能夠讓小可不忍心傷害他。
唐筱可只能眨動著眼眸,她也知道,君時笙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想要和自己拉近關係。本來想要找君時笙麻煩的,現在他這麼輕描淡寫的反問,倒是讓唐筱可無法發作。
在她還在猶豫的時候,君時笙已經鬆開她的手。
兩人的掌心內,全部都是白色泡沫,洗手液的清香,縈繞在兩人鼻尖。
君時笙抬手,放在唐筱可面前,掌心內的泡沫用力一吹,便將其吹走。
清清涼涼的呼吸,帶著力道,將唐筱可頭上的秀髮吹的落下一縷。君時笙抬眸看去,就見她一臉嬌羞的依偎在自己懷中,眼裡的笑意也因為她細微的動作逐漸加深。
唐筱可看著那團泡沫,正從洗手池不遠的窗戶落了下去,沒入在今晚的夜色當中。
她手上的泡沫,也正在慢慢消失。
君時笙再次擰開水龍頭,清水落下,將唐筱可手掌上的泡沫清洗乾淨。
等一切做完,他又拉著唐筱可的手到大廳站好,然後用乾淨的毛巾將她白嫩嫩的手掌仔仔細細擦乾。
唐筱可只是任由君時笙牽著,看著他為自己做的動作。
「君時笙,我該走了。」
澄澈如初的視線落在行李箱上,原來在她過來的時候,君時笙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意圖。所以他為自己準備好了一切,就連收拾衣服這些瑣碎的事情都全部整理好了。
君時笙同樣擦乾淨手,在唐筱可伸手去拉行李箱的時候,長腿向前一邁,搶了唐筱可即將要做的事。
唐筱可看著落空的手,注意到君時笙拉著行李箱的背影,眸光里皆是不舍。
不舍啊……
可是不舍又能夠如何?
她有未婚夫,還有爸爸,包括喬素的死,都是她和君時笙之間隔著的東西。
她現在所能夠做的,就是盡量不去理會君時笙,然後和他保持距離。她不贊同爸爸對付君時笙辦法,她也不要看到君時笙因為自己受傷。
一路上,唐筱可都靜默無言,她看著身邊同樣一言不發的君時笙。
「君時笙,你都不問問,今天爸爸跟我說了什麼嗎?」
「不問。」
君時笙側頭看著唐筱可,給了她回答。
不問,是因為他全部都知道。
唐筱可抿唇,不問也好,反正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沒必要再提出來讓君時笙再去想起。
她始終認為,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沒有必要深究。
走出公寓,外面的冷風吹過來有些涼意。
晚風將唐筱可披散的秀髮吹散,在公寓前的亮光下,將這一幕照的極有畫面感。星辰布滿的星空,此刻已經在夜空上懸挂了一輪皎白明月,月光照耀在地上,將兩人並肩而行的身影拉的很長。
喬亦然剛剛掛上電話,嘴邊還帶著未散去的笑意。
他就知道,他家那顆蘑菇頭即便此刻在辦理案件,都會時時刻刻提防著他身邊有沒有異性出沒。
清雋如水的視線落在公寓門前的兩道身影,眸光在夜裡顯得有幾分深邃。
他側過頭,正好透過後視鏡,注意到公寓兩邊密集的樹林里,有一點微弱的光。
喬亦然雙眼一眯,捏著方向盤的手加重了力道。
「好了。」
唐筱可看到遠處的車輛,見喬亦然還在車裡面,在地上站定看了眼君時笙。
她微微傾身,將他手裡的行李箱拉杆接過。
君時笙也沒握緊,只是隨意鬆開,讓她輕而易舉就能接過。
漆黑如墨的瞳孔泛著點點碎光,餘光掃了眼正坐在車上的喬亦然,隱約帶著威脅。這種拉行李箱的事情,怎麼能夠讓他的小可來做。
即便要做,也應該是喬亦然這個哥哥。
喬亦然無語,他看起來像是很好欺負?
不過這種事情,也的確不應該是小助手來做。他作為有深度涵養的紳士,自然是不會讓小助手親自出馬。唐筱可握著手裡的拉杆,清澈的視線對上君時笙瞳孔。